正在看卫浴的女人听到这名字身子一僵,手搭在桌上像是丧失了意识。
程昱见到于望舒比较意外,眉眼弯起笑了两声,声音温柔令人心生好感:“于望舒,这么巧。”
于望舒干笑:“京都太小了。”
女人扶着桌面,手还伴随着轻微颤抖,她缓缓转身看向了正在交谈的两个人,待到看清于望舒对面男人的模样,杜大磊心口一窒仿佛看见了当年在男人面前内向害羞的郑政,她手足无措抓紧了包,双腿发软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旁边观察她很久的导购上千关切道:“女士你怎么了?”
杜大磊茫然的挥挥手:“我……我没事。”
于望舒听见杜大磊的声音如此消极,狐疑的转身:“磊哥你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这一转身也让程昱的视线落在5米开外的女人身上,当年嚣张的女孩如今出落的美艳动人,相比她的震惊,程昱的表现就正常许多。
“杜大磊,好久不见了。”
男人右眼处有道十公分的疤痕,杜大磊撑着桌面站起来,扯出一个笑结果比哭还难看:“程昱,好久不见了。”
于望舒在旁看眼色看不准,难道是杜大磊的前男友?不可能,程昱开的可是同志酒吧。
他犹豫着措辞,道:“你们认识?”
程昱的脸上带着真诚的笑:“认识,算是老熟人了。”
杜大磊将碎发撩至耳后,摸了摸道:“望舒,他是我跟你说的大学生。”
于望舒起先没懂其中的深层含义,什么大学生不大学生的,他自己就是个大学生。
然后脑中火花四溅,噼里啪啦一通连炸,他心底咯噔一声脸色不太好。
“郑政?”
也许是他试探的口吻逗笑了男人,程昱扬手颠了颠于望舒下巴调侃:“于望舒,你怎么这么可爱呢。”
第31章
于望舒还没和第二个基佬这么亲近过,条件反射的往后退了两步然后捂下巴:“好好说话别动手。”
“别这么紧张。”程昱收回手,把玩起桌上的挂件问,“看你购置的东西,是搬家了?”
“嗯买了新房,不能总窝家里啃老啊是不是。”这老还是啃了。
程昱和杜大磊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把于望舒看得云里雾里分不清楚,后来按捺不住僵硬化的气氛,他小声问程昱:“你右眼旁的伤痕就是那时留下的?”魅色灯光始终笼罩着一层迷离感,他在里面看不大清程昱的脸,现在脸上干干净净反而把那道疤显露的彻底,伤疤不狰狞却霸占着右眼太阳穴,他毁容了。
大概是注意到于望舒的视线,程昱将手放置在他耳边打了一个响指。
于望舒双目瞪圆,被耳边的响指声惊醒,只见刚刚在还桌上插着的假花出现在自己的面前,程昱塞进他手中:“之前做过手术,要是坚持做,伤疤是可以去除的。”
“抱歉。”意识要自己在深钻对方的隐私,于望舒缓过神连忙道歉。
一向大大咧咧的杜大磊这时沉默的像个孙子,程昱的出现撕开了她当年的伤口,嘴上说是一码事,见着当事人又是另一码事,特别是她刚刚还产生了错觉:“这些年你一直在京都。”
“嗯对,京都美国两边跑,今年在京都时间长点。”
于望舒抱着一个打瓦楞盒干笑:“原来大家都认识,是熟人。”话音刚落,腰间就被人掐了一把,他吃痛的弯下腰一阵倒抽气。
“方便的话到我那去聚一聚?”
经过刚刚那一顿掐,于望舒腾出一只手揉腰,随口说着:“不了,我要回去收拾家,等有空了再聚吧。”
杜大磊仰头猛吸了一口凉气,她和程昱的见面除了‘好久不见’之外没有其他言语:“你还是老样子。”
“你比以前更好看。”程昱又不知道从哪变出朵玫瑰放在女人手里,外加自己的名片一起递过去,杜大磊了然的收进包里,几秒的功收回沉溺在哀愁中的眼神,她亲切的挽上于望舒的肩膀,“程昱你是开车来的?”在得到对方点头的回复后,她拍拍于望舒的肩膀,“我们家蠢货就交给你了,今天我有事。”
程昱随即接过女人手中的购物袋,笑笑说:“好,我送他回去。”
“诶?”于望舒抱着大纸箱宛若一个智障,不过他没开口问杜大磊到底怎么了,她现在需要有个安静的环境。等杜大磊的车消失在雪花融化的冬日街道上,他试图接过程昱手中的袋子,堆笑道,“我打个的回去就成。”
程昱没他想象中的那么好打发,他单手撑着于望舒的后背往前推,嘴里说着:“我晚上也没事,上来吧。”
上了车,程昱望向一脸拘谨的男人:“住哪。”
“京华苑7栋。”
程昱专注着开车,听到地名眉头微皱,一道波澜不惊的声音响起:“是个好地方。”
于望舒系好安全带点头:“对,那位置和光线都不错。”一切整理完毕,他挠挠手建议,“要是有空,你和杜大磊聊聊。”至少不要让她又陷入当年的事里爬不起来,她自责懊悔所以碰上郑政的事都撕心裂肺,可人都已经走了,除了鞠躬送行让帷幕完美落下,活人的生活还要继续。
“嗯我知道,等有空就和她联系吧,你最近怎么样?看你穿的这么年轻还以为是20多的小伙子。”
于望舒嗯了半天:“我本来也就27,今天小兔崽子还叫我叔叔。”
“现在小孩古灵精怪不好对付,祝你大学生活愉快。”
于望舒下车前自嘲的笑了笑:“但愿吧。”
程昱帮他把箱子抬上5楼,走之前把杜大磊的袋子也交给他。于望舒满头是汗,气喘吁吁连话都说不全:“进来……坐会。”
“你慢慢忙吧,等你收拾好了再让我坐。”说完觉得不够本,他索性又颠了颠于望舒下巴,“再见。”
于望舒脸色越来越黑,木讷的站在门口看程昱坐电梯下去,脑子里一直回荡自己逗猫时的场景,一声卧靠后知后觉,他打开杜大磊的盒子拿出西装,衣服熨烫的崭新顺滑,上面残留的气味还在,足以说明这件衣服的使用频率是多高。
“算了过几天吧。”那天从徐璈家逃回来连电话都没接,现在去是不是太打脸了。
那天手腕处传来的炽热涌入心口,他没法保持淡定的姿态,甩掉脑子里不太实际的画面,于望舒开始拆包摆放小物,西装的事被他刻意放在一边,等他回想起来已经是半个月之后。
大件的家具在一周内全部到货,于望舒和于妈打了电话说不请工人,他想自己粉刷,虽然是遭到了于妈一顿臭骂但好歹是允许了。他把主卧打扫干净先空着,大二课程比大一减少,而且他也不再是以前的那个三好学生,这能旷的课就使劲旷,反正别超过16节全院通报、24节记过、36节勒令退学就成。他记住了那个只会叫自己叔叔的王维然,班级人员登记都是他来,于望舒靠着老脸扯关系,从中扯到了不少方便。
“大叔,都要抢选修课了,你这样子得完蛋啊。”吊儿郎当的小子翘着二郎腿,手里笔转的飞起。
于望舒收拾着书,拉上拉链看了他一眼:“不逃课不大学。”
“那啥。”王维然咬着笔神秘道,“我帮大叔做的事,要是被人告发就不好了,大叔你是不是……那个一下?”
于望舒笑了笑,依靠在讲台上想笑:“想要什么报酬。”说完自顾自的拿出当初的笔记在手里转,四年前在手机还没像现在这么牛逼的时候,他们都是靠转书来打发时间。
王维然一见那笔记,眼睛都直得发光:“大叔你把笔记给我抄一遍,以后只要你一句话,我帮你。”从老师上课的态度他就能看出来,于大叔一定不简单,好像每个老师都认得他,但他又真不是上一届的学生。
于望舒把笔记扔过去,背起书包走人:“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保证5分钟之内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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