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情还是马虎不得,不亲手交到负责老师的手上温诺不安心。
“没问题。”
温诺从办公楼出来,看了下时间,干脆回了宿舍继续画画。
暮色四合时分,温诺才放下了鲜艳泥泞的调色板,伸了个懒腰,在原地松了松坐得发酸的身子骨。
室友下午也回来了。
今天他们都挺忙的,两人默契地互不打扰,各干各的正事。
但现在温诺已经做完了自己的事情,就要去烦室友了。作精男友嘛,都是这样的,太照顾别人的感受就不叫作精了。
“叩叩”。
温诺敲响了室友的卧室房门,不太高兴:“哥哥,你在做什么呢?”
室友最近总是把自己关在卧室里不知道干什么,都不怎么在客厅看书了,感觉确实是有些疏远他了。
事情如自己所愿,温诺也没觉得很开心,反而感觉胸口闷闷的,像压了一块大石头。
“门没锁,请进。”
室友冷沉的嗓音从屋内传出来。
温诺转动门把,走了进去。
只见应离坐在桌前,电脑开着,还开了一沾小台灯,桌面上收拾得很干净。
有种小学生写作业不认真被妈妈突击检查而营造出来的过分整洁的假象。
温诺狐疑地走过去,不肯放过这么好的作精机会:“你在干嘛呢,怎么鬼鬼祟祟的,不会是在跟别人聊天吧?”
室友掀起狭长深邃的眼眸,淡声:“没有。”
事实上,他今天回来之后把那个心理医生发给自己的详细问卷给做了,传过去之后,两人还线上交流了一番。
谈完之后,应离就得出了一个结论——
那个医生是个庸医。
居然说他可能并不是直男,亦或者他本身欲望就很强烈,所以很容易被挑起。
然后给出的建议是,要么跟他的室友暂时保持距离,先试着控制一下欲望。
要么跟室友协商一下,让室友多跟他探寻身体的奥秘……说什么解铃还须系铃人,让室友打开他的潘多拉魔盒,直面问题的根源,或许困境能迎刃而解。
他都说了他对男人的身体不行了,要是探寻奥秘的时候自己表现很差,温诺不要他了怎么办?
那个心理医生能负责吗?
应离并不信任他,但是并没有放弃寻找解决办法,于是就跟判断自己性取向是否正常的那次一样,翻阅起了大量的资料,试图给自己的异常找出一个说得通的理由。
答案也被他找到了。
他觉得自己应该是得了皮肤饥渴症。
所以才会如此变得这么饥渴难耐,实际上他是把这种病症对肌肤相贴的渴求给错误理解成了性/欲。
皮肤饥渴症确实是一种心理问题,所以说成是心理障碍也没错,不算骗人。
他翻阅大量的资料,一些相关文献上写着得这种病症的人群童年时期比较缺爱,或者亲人表达含蓄,没能给予患者足够的心理需求。于是在长大成人之后,他的这种匮乏的渴求突然被温诺给激活了。
应离思考了一下,觉得与自身的情况是比较吻合的。
怪不得,怪不得他明明一看见男人的身体就会萎,但是不贴着温诺他就浑身不舒服。
最近他睡觉的时候也觉得怀里很空,但是又不想抱没有温度的抱枕,已经连续失眠好几天了。
病因找到了。
应离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觉得还是得跟温诺坦白一下自己的情况。
“诺诺,我刚刚结束了一场和心理医生的线上问诊。”应离道。
温诺震惊。
我趣,他还想劝室友不要讳疾忌医,找个时间陪他一起去呢,结果居然都问诊完了。
原来能成功的人连治疗阳痿都是积极的。
温诺肃然起敬。
他见室友英俊的面容似乎很是凝重,又不敢夸他了,斟酌着问:“那……医生怎么说,情况很严重吗?”
应离垂下眼睫,看上去莫名有几分可怜:“有点。”
温诺半喜半忧,拍拍他的肩膀:“怎么了啊,你跟我说说?”
应离低声道:“诺诺,我可能需要麻烦你一段时间了。医生建议我要跟恋人多进行肢体接触,最好睡觉的时候也不要分开。”
“你能……”应离顿了一下,掀起眼帘,有些卑微地低头看着他:“帮帮我吗?”
温诺懵了,水润的眼睛无措地眨了眨,俨然是受到了很大的冲击。
但是室友看上去这么可怜,他也不好怀疑什么,于是干巴巴道:“你、你的病历本能给我看看吗?我先了解一下情况呢。”
应离调出电脑上被自己处理过了问诊原因的电子扫描文件,沉声道:“没有病历本,只有一个调查报告,你要看吗?”
温诺迟疑地看了过去。
只见那个调查报告上的第一个问题就是:请问您的勃/起频率是_?
答案:每天。
温诺的脑袋嗡的一声,他听见自己结结巴巴的声音:“这、这……这要我怎么帮你啊?”
第58章
应离低垂着眼,把自己患有皮肤饥渴症这一事实如实告知了小男友。
“你别有压力,并不会太麻烦你,你也不需要特别为我做什么。”应离道。
“医生只是建议,让我的恋人多与我进行肢体接触罢了。”室友一脸严肃道:“只是为了治病而已,在我病症起瘾的时候,你陪在我身边帮我缓解一下就行了。”
温诺听到这才松了一口气,吓死他了。
听室友的意思,大概就是多贴贴就行了。
他被那调查报告的第一个问题给唬住了,还以为得干点不可描述的事情才能治病呢,原来只是贴贴就可以。
那没关系啊,大不了好基友手牵手睡觉呗。
嗯……不过,睡前故事什么的就算了。
室友那把优越磁性的男神嗓音附在耳边娓娓道来实在有点犯规,起哄睡的反作用了。
应离神情恳切,说完后又从肺腑里缓缓呼气,落寞地垂下眼睫,声音低冷:“当然,如果你不愿意的话……那也没有关系。”
“说到底,生病的人是我,你没有义务必须帮我治疗。如果你觉得冒犯,我也可以忍耐,自己再想想别的办法。”室友嗓音有些滞涩,说完后略带了点小心翼翼地抬眼看他:“所以……请不要讨厌我。”
男人眼笼着一层淡淡的阴影,神情几乎与雨天被赶出家门的狼狈忠犬无异。
明明也没有说出恳求和挽留的话,可怜的意味却怎么也遮盖不住。
温诺心口一揪,连忙道:“我知道了!你放心吧,我不会讨厌你的,也不会歧视你。”
少年和煦地朝他牵起一个笑,温柔地覆上比他大一号的手掌,轻声慢语地安慰道:“没关系的,人人都有生病的时候,你也不想的。”
话说回来,毕竟是真的生病了,温诺还是有些担忧,多问了一句:“你找的这个医生靠谱吗,他资历怎么样啊?要不然我带你多跑几个医院问问吧。”
温家就是从事生化医药产业的,因此认识不少业内权威的医生,虽然在心理的领域他们不太涉足,但通过别的医生介绍过去问一问也是可以的。
应离一顿,薄唇微抿,片刻才开口道:“他的学术履历很有含金量。”
应离避重就轻,毕竟资历这块确实拿不出手,他并没有考取任何心理学的学位。虽然都是医学领域,但心理和生理还是差别很大的。
温诺哦哦了两声,琢磨反正室友一向做事靠谱,应该不需要自己多操心。这种病症本来就很难以启齿,还是不要逼室友了。
他心里暗暗叹气。
唉,这都是些什么事儿啊。
皮肤饥渴症,且会硬,但干正事的话又会萎……为了治病还得多跟他贴贴,简直buff叠满了,这真的不是在自讨苦吃吗。
贴贴容易起反应,起了反应又不能解决,好惨。
但反正受苦的人也不是他,温诺就不管那么多了,省得说多了室友也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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