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斯故认真观察完,说:“可是我吃的时候它一到喉咙口就自动飘在外面,卡在那儿,不再咽一下就是下不去。”
严竞蹙眉,“你有能力控制开枪以后子弹的走向,控制不了一颗‘药’?”
孟斯故捏了几下桌上的糖纸,在窸窸窣窣的塑料包装声中轻声道:“你别生气,你这样我更紧张了。”
只这么一句,严竞的态度当即软化。他想起孟斯故在谷草运输车上描述的对K.E的第一印象,孟斯故原先以为K.E是传闻中严厉不好惹的长官,接触了才发现他耐心关照后辈,慢慢生了更多好感。
严竞不屑模仿K.E,但语调不自觉平和了很多,“我没生气,不用紧张。”
“嗯。”孟斯故拿起一颗糖果,剥开糖纸准备接着尝试,“我一步步来,再试试。”
孟斯故把糖放到嘴里,轻轻“啊”了一声,仰头让严竞看糖果的位置,说:“放在这儿对了吧?还是得再往后一点儿?”说着,舌尖微抬起来把糖果往后顶了顶。
糖果在口腔内已然微微有了要化开的迹象,边缘一圈的红色糖精淡染到舌头上。
严竞看了,有如看着一颗宝石遇到温热的爱意正悄然融化,表面水亮的光泽从唇舌转移至孟斯故漂亮的眸中。
“严竞。”孟斯故口含宝石,含糊地唤严竞看自己,示意他给出指点。
严竞没听进去。
严竞想,仅楼梯上一个吻哪里够用。他想让眼前这抹红湿答答地出现在其他地方,更想把孟斯故和别人做过的事情覆盖一百遍。
很快,强实的危机意识再次出现,语气冰冷地提醒,从反感到不抗拒再到生理性喜欢,这份情感早不是单纯接受那么简单了。
情与欲一旦同时伴有占有心,不上天堂,便下地狱。
见严竞不理睬,孟斯故以为自己又做错了,他主动提议:“要不我上网查一下有没有类似的步骤分析,这样就不用麻烦你教了……”
话没说完,严竞的手指抚上了他的唇,“张嘴。”
孟斯故顿了顿,顺从地张开了嘴巴。
而后严竞一只手抬起孟斯故的下巴,另一只手的食指与中指一同探入孟斯故口中。
指尖触到柔软的舌,要想摆动那颗糖果的正确位置,就要在其上搅动,按压。做这种事情深深浅浅没有经验,如同情窦初开的处男谈恋爱,全凭冲动与感觉。
直到看见孟斯故眼中冒出些生理泪水,严竞才没再继续,勾着糖果把它从口中取了出来,丢在糖纸上。
孟斯故眼睁睁看着严竞的指身沾上晶莹的涎水,睁圆了眼睛,扭头从桌上抽纸巾要给他把手擦干净。
严竞却先捏紧他的下巴,俯身低头吻了下去。
这一次,只因动心,很熟练,很沉迷。
第39章
红色的糖果是苹果味儿,尝起来清甜多汁。
严竞从来没有像今日这般如此贪恋苹果的味道,他意识到自己完了,不管算不算是同性恋,怕是这辈子都会记住这个苹果味道的吻。
“有话说?”
从吻的开始到结束,孟斯故的双眼都一眨不眨凝视着严竞。严竞从他手里抽过面巾纸擦手,纸被攥得有点儿紧,稍微扽了一下才拿出来。
孟斯故不打算再一次当成无事发生,直白地问:“你是不是对接吻这事儿有瘾?”
孟斯故没有阴阳怪气的目的,纯粹是想不明白。出门执行任务之前要亲,上楼梯要亲,吃颗糖果也要亲,毫无规律可言,似是由心而定。可分明此前对男人与男人亲近行为打从心底反感的也是严竞。因而除了上瘾,他找不出其他较为合理的可能性。
严竞拧了下眉,说:“谁知道。”
严竞只知道自己对于跟孟斯故接吻这件事上瘾。
不止想跟孟斯故亲,还想跟他做。
严竞没想让初次萌芽的情感总与低俗的欲望联系在一起,但事实就是一旦靠近孟斯故,孟斯故身上就莫名其妙多出无数闪光点吸引他靠得更近。身体意义的实质性靠近。
这种感觉太新奇,也太难以抗拒。严竞用捏孟斯故下巴的那只手的拇指摩挲他的嘴唇,问:“学会用水吞药了吗?”
孟斯故没说话。
严竞又问:“现在还学吗?”
问话中加了时间词,现在。
孟斯故听懂了其中那些不必言明的含义,仍是问:“不学的话,现在要做什么?”
严竞笑了,俯下身凑到他耳边说了两个字。
孟斯故的脑袋因为这个动作偏了偏,视线恰好落在那颗没吞下去就被取出来的糖果上。
离开口腔的温度,软糖呈半融化状瘫软在纸上,像是吃糖的人被吻后的心情,亦像是被无情现实锤打过的心脏,烂得软得十分难看,恢复不成原状。
严竞的声音很热,身躯的温度也高,孟斯故顺势向前抱住他,倾靠在他怀里,决意让自己融化得更加彻底。
他们谁都没有服下带有副作用的药,但孟斯故认为自己今天最不清醒,否则没有不得已,没有外物借口,他怎么又和严竞滚到了一起。
结束一回,抽屉里的套没了。
严竞把空壳子攥成一团,难得有了几分不同于猛烈行事时的懵懂,说:“没了,我下去买?”问是这样问,他显然不想多花时间在这上面,于是又说:“你不是女生,这种能不戴吗?”
严竞的话太直白,孟斯故被他的直男思维气笑了,反问:“你说呢?”
严竞对这类事情的相关“实战”经验全部来自于孟斯故,孟斯故既是他的启蒙,更是他尝试的全部。从孟斯故的语气判断,他大概能猜出结论。
他下了床,拿起一件裤子直接套上,“你等我,我马上回来。”
严竞骤然起身,孟斯故感觉身边一下子空落落的。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伸手抓住了严竞的裤子,“要不……”
“嗯?”严竞要穿衣服的手停住,低头看他。
孟斯故不擅长示弱,更不想承认自己此刻不愿意一个人待着,他抿了抿嘴唇,轻声说:“其实,也可以,最后出来就行。”
严竞顿了一两秒,而后干脆把衣服往地上一丢,笑着说:“不出来会怎么着?难不成你还可以怀孕。”
孟斯故没想过严竞也会开这种玩笑,耳朵顿时更红。
他不说话,严竞就拍了他一下,故意要求他回答:“说话。”
孟斯故这才慢吞吞说:“别乱想了,男的不能怀孕。目前没有这样的先例。”
严竞听了,感觉他实在可爱,一时间心中喜欢的感觉更甚,一把抱起了孟斯故。
孟斯故躺得好好的,被突然抱起来着实吓了一跳,脱口而出:“轻点儿,我肩还没好。”他不想肩膀处的伤口严重,免得影响任务。
严竞赶紧放轻动作,在他耳边说:“放心。”
严竞答应的轻点儿范围仅限于上半身和一只脚的小腿以下部分。没有了隔阂,他的侵略性更强,毫无缓冲地全部冲向孟斯故。
孟斯故从看得见窗外天光到看到夜灯亮起,几乎没间断地被吃得一二干净。他终于承认自己的体能比以前差上很多,根本没力气反抗什么。
当然,他知道自己也没有用力反抗过。
满屋春意皆是自愿,无人胁迫。
严竞记得孟斯故不喜欢开大灯,最一次结束后,他只打开了床头灯。
借着灯光,他看见自己给孟斯故留下了一些红的青的痕迹,脖子有,后背也有,交错在某几条伤痕旁格外醒目。
他起了坏心,把桌子上那面小镜子拿来照给孟斯故看,“孟斯故,你皮肤白,挺容易留印儿。”
孟斯故累得不行正趴着,闻声身体动都没动,只掀起眼皮看了一眼镜子,瞬间把自己看醒了些。这跟把那种事儿的照片给当事人看有什么区别!
他闭上眼,闷着声音说:“别照了。”
孟斯故很少有说话这么犯懒的时候,尾字不自觉拖了长音,听着跟撒娇差不多。严竞心里头那股子喜欢的劲儿更加不能自已,满到要溢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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