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念头在平安夜中午席必思来找她借口红时达到了顶峰。
这个点儿,中午过后大家都准备送苹果了。
两人在花坛边停下。
席必思:“班长,你口红能不能借我用用?”
钟寻雪:“你个男的要这个干什么?你涂还是整活?”
席必思怎么说。
席必思总不能说“谢松亭这几天不太高兴,我猜是因为之前平安夜我老收很多苹果,我想个办法哄哄”吧?
钟寻雪愈发觉得自己接近了真相:“你借给谁的?你女朋友?”
念及钟寻雪良好的人品,席必思摇头,又点头。
钟寻雪小声试探:“男朋友?”
席必思食指竖在唇上。
钟寻雪瞳孔地震:……我了个大草。
她摸出一管新的递出去,说:“送你了,你们用。”
随便用,不要在意她的死活。
席必思拿起就走:“大恩不言谢,回头我请你吃饭。”
钟寻雪:“带上你……”
席必思已经不见人影。
钟寻雪想怒吼了。
带上你相好的才叫请我吃饭!懂不懂啊你!你一个人那不叫饭!那叫刀啊!
下午第一节自习上课前,席必思顶着左脸上惹眼的口红印进了班,笑眯眯地把所有送苹果的无论男女都给拒绝了。
鲜红,扎眼。
谁来了都想问一句,但没人敢。
聂子言第一个敢:“席哥这么牛逼,这谁亲的?!”
“脱单了,你说谁亲的?”席必思得意洋洋,“这谁的苹果,不是送我的吧?圣诞节别让我跪搓衣板啊。赶紧的,都拿走。”
周围一群人起哄。
“谁啊?我们认识吗?”
“就是啊席哥,怎么一下憋个大的。”
“让我八卦两秒,就两秒,别把哥们憋死了!”
“瞧这话说的,你气球啊?飞太高要炸了?还憋死,”席必思说,“谈恋爱还得跟你们报备,你们是我妈吗问这么多。”
“听听,第一多直接,谈恋爱!”
“谈到谁了?”
“是咱们学校的吗?”
席必思掀了掀眼皮:“你猜。”
“是咱年级的吗?”
席必思脸不红气不喘:“你再猜。”
“咱班的?”
席必思不动如山:“你就猜吧。”
“没意思,让我们见见呗。”
有男生捏着嗓子怪叫:“席哥~让人家见见嘛~”
席必思被恶心得一胳膊鸡皮疙瘩,恶寒道:“滚滚滚,你这样还不把人吓死了?这么做作恶心谁呢?”
“原来是害羞的类型?”
“省省吧,别猜了,”席必思十分拿捏这群拱火乐子人的心理,反应越大他们越折腾,“再瞎猜以后题就不要问我了。大家仁至义尽。仁至义尽。就你这样的,谁见了都得吓撂一挑子。”
“别呀!这不是好奇吗!”
“我掌嘴,掌嘴还不行吗?”
围观的谢松亭:……
怎么感觉某人回了高三年龄骤降。
但其实他自己也看着书,很久没翻动一页,嘴角噙着纯粹欣然的笑。
中午被拦在宿舍里,他真没想到席必思会提这么个要求。
口红涂上嘴,一股水蜜桃味。
都没怎么擦。
因为几乎被席必思吃了个干净。
听到这群人起哄,走进班正打算帮好友送苹果的同学默默退了回去。
帮不了,这真帮不了。
名草有主了。
钟寻雪发作业发到谢松亭,塞给他一张便携装湿巾。
谢松亭疑惑地看她。
双眼5.0的钟寻雪指了一下自己下巴,慈爱地递给他一面镜子:“擦擦嘴。”
唇缝里还有点口红。
没被猫舔干净。
谢松亭接过镜子一看,连忙点头,整个人看起来都要烧着了。
钟寻雪眨了眨眼,看到他校服里席必思的抓绒衣的衣领,什么也没说,回了自己座位。
席必思肘着右脸,生怕人看不见他那个口红印一样,顶着脑袋在座位上嘚瑟了一下午。
连上课的老师来了都得含蓄地问一句,席必思,你这脸上怎么搞的?也不擦掉?就这么让人看啊?
满脸通红的谢松亭第一百次恨自己没有刘海。
席必思就回:老师,你这么大了还不懂?真要我给你解释吗?我巴不得全校所有人都看见。平安夜没人送你苹果我送你一个,给,祝你圣诞快乐。别难过。说不定明年就有了。
老师被他气得吐血,说了句去你的,你们这群谈恋爱的皮猴子,不再问了,开始上课。
钟寻雪今天扭头扭得脖子都要断了。
谢松亭在倒数第二排,埋头埋得太深,也太隐蔽。
书一挡,完全看不见了。
这种时候看谢松亭的反应才最好玩啊啊啊啊啊!!!
让!我!看!看!红!亭!亭!
磕cp太耗费体力了。
第二天一早起来的钟寻雪边揉脖子边吐魂。
她的脖子……扭到了……
第60章 重返高中(6)
第一节下课时,周围几个班的都知道席必思顶着个大红唇印来上课了。
走廊上看似闲聊、实则有意无意向班里瞥的人急剧增多。
慕名而来.jpg
第四节下课,最后一节自习前。
谢松亭没什么表情,把席必思叫出了门:“找你有事。”
席必思把笔放下,这数学他真是一个字都不想写了,累手,兴致勃勃地跟上。
谢松亭一直把他带到教师办公楼的走廊才停,苦恼地说:“你能不能收敛点?”
席必思笑得很纵容:“我哪不收敛了?又没人知道这是你亲的。”
他背靠栏杆,两肘向后搭住,惬意地说:“这种机会这么少,当然要炫耀,你又不是每天都印我个唇印。”
谢松亭深知自己说不过他:“……你打算什么时候洗掉。”
席必思眼睛瞪大:“这还没一天呢你就让我洗掉?还有没有人性了?”
谢松亭:“你哄我亲你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席必思笑了:“我怎么说的?”
怎么说的……
今天中午席必思拿着口红把谢松亭堵在宿舍,说:“要么我涂口红亲你一口,要么你亲我一口,你选吧。”
谢松亭像只受惊的小仓鼠,被他按在衣柜门板上:“啊?”
席必思已经拔开口红盖,把膏体拧了上来:“那就是我亲你了?给你的平安夜礼物。不许洗。”
谢松亭:“???我亲你!”
席必思坏笑:“好。”
没规定他什么时候洗掉!
谢松亭扣着栏杆发愁:“可是我……”
可是我听你字字句句说的都是我,别人不知道我知道啊!
坐不住了……太羞耻了……
“可是什么可是,不洗。”
席必思摇头,耍滑,不答应。
谢松亭说不动了,蹲下来拿额头贴住栏杆降燥:“你看对面,好多人,等下回去不知道又会说什么。”
席必思:“说我和我对象百年好合呢。”
谢松亭:“真要一直这样吗?”
席必思:“什么一直这样。”
谢松亭看着白色瓷砖:“哪你都哄,连收个苹果都得看我脸色,你不累吗。”
席必思脸色凝重地跟着蹲下:“我们确认一下名词,什么叫看你脸色?”
谢松亭偏头看他:“你不是么?现在不就是。”
他偏头时,柔软的额发落下来点。
骨头长得好,头颅怎么转都是好看的,只是神色有些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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