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松亭好半天才说:“怪不得,你还是猫的时候就整天说什么想想以后……”
“是啊,”席必思悠闲地扣着他的手把玩,“提前给你打个预防针。”
谢松亭:“我后悔了。”
席必思动作一顿:“你后悔什么了?”
后悔谈恋爱了?
还是后悔答应他——
谢松亭语气有点低,是真的在后悔:“后悔刚才没拿那套西服。”
席必思一颗心落回肚子里,笑得只想亲他,也就真去亲了。
不谈恋爱不知道,怎么谢松亭这么可爱的?
他原本已经觉得很可爱了,没想到还能更可爱。
谢松亭被他亲了两下,眼见他还要往下,突然制止他,说:“有人来我们这了。”
“嗯?你怎么知道的?”席必思不肯抬头。
“听见壁虎说的,你快把我松开。”
“好好好……”
几乎就在席必思起身的同时,有人风风火火推开了门。
“哟!大外甥来了!”
来人和席悦一脉相承的红发,扎了个高马尾,眉钉唇钉耳钉一个不落,黑色卫衣上一只描线金虎,黑运动裤白球鞋。
她反手关门,看到谢松亭时眼底划过一丝惊艳,又说:“不给我介绍一下?”
席必思去接她:“您给我说话的机会了吗?哪是我不介绍啊?谢松亭,你给我评评理。”
“贫死你了,快点儿的,不然我手里这礼都送不出去。”小姨笑骂。
席必思正经了点:“谢松亭,这是我小姨,闻听,听闻的闻,听闻的听。小姨,这是我男朋友,谢松亭。”
闻听在两人对面入座,说:“我外甥没少烦你吧?”
谢松亭:“没有……他挺好的。”
闻听一挥手:“害,你是真喜欢他,这小孩儿什么样儿我还不知道吗?一肚子坏水,肯定没少和他吵架吧?”
“您就算是我亲姨,损我也不带这么损的,我舍得和他吵架吗?”席必思横插一句。
闻听白眼一翻,不接他的话,只是看着谢松亭。
她眼里的关切演不出来。
更何况谢松亭感觉很好。
谢松亭在她的眼神里浅笑一下,说:“吵了,但说开了,以后不知道会不会吵。我保证不了。”
闻听满意地点点头:“挺好。以后受委屈了来找我,姨随时请你吃火锅,顺便帮你揍他一顿。”
几个人说话期间,已经陆续有人上菜。
这里是包间,但桌子是长方桌,四人坐,闻听就坐在他们对面,和谢松亭说点陆吾的趣事。
“像我们这样的妖怪其实名字都是随便起的,喜欢什么起什么,像席悦,她的名字就是自己起的,所以我跟她不一个姓。不像你们人。”
“怪不得。”
“席必思跟你说了没,他一百岁之前都没学会怎么变人,可好玩儿了,每天顶着一身虎皮,到处掉毛,笑死人了。”
谢松亭望了席必思一眼。
席必思:“姨,您今天要把我老底儿全抖落出来?”
“不想听还不快点儿闪人。看看你这不会来事儿的样子,你在这小谢都不好意思听了,小谢想听。”
席必思和谢松亭对视一眼,看到后者躲闪的眼神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谢松亭很想听。
席必思握了握谢松亭的手,叹息道:“我这就退下。我的好小姨,面子我就不要了,您给我留点里子,成吗?”
“快走吧快走吧。”
闻听三言两语把他打发走,剩下两人对视,闻听先笑了。
“亭亭,你还小,我就叫你亭亭了?”
“好,您贵庚?”
“我,我四千……四千五百岁了吧?记不清楚了。”
谢松亭眼睛瞪大。
闻听笑说:“好亭亭,你还小,慢慢玩吧。其实我觉得,像你这样的小孩儿,人间这些都玩过一遍,再说恋爱不迟。”
“嗯。”
面前锅里,九宫格慢慢烧开了。
谢松亭说话一向简洁,闻听和他接触不多,误以为他不爱听。
“姨说这话你别觉得多事儿。长生这事儿我们都觉得他做得不对,该先问过你。你现在是接受了,我们不好说什么。要是没接受呢?对吧。
“你一个凡人,他那么大一老虎,他要是强迫你,你能怎么办?他又不是普通人。你说你报警吧,警察怎么管他?”
谢松亭笑着点头。
闻听又说:“我们都向着你,这样你以后想反悔,你占理啊,他也别仗着自己比你厉害就欺负你。姨这是答应你了,就算后面你们闹掰了,咱们也还是家人。就是可能你得避着他点儿,到时候过年了,我让你先来,给你包个大的。”
谢松亭听得直乐,又觉得很暖心。
席必思的家人也跟他一样,好得让人没地方挑。
现在闻听竟然说,他也是这家里的一份了。
谢松亭摇摇头,真诚地说:“没不喜欢,也没觉得您多事,我爱听这些,很有意思。我也没说谎,他对我特别好。”
他想起之前席悦的电话,她也问,席必思没给你添麻烦吧?
原来那时她们就知道了。
“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其实我还挺支持的,除了你岁数太小,别的都挺好。其实他也不大,也就比你大点儿,你俩在我这都是小豆丁。”闻听停顿片刻,眼神追忆,“没想到他就这么敢让你……其实这点上,他还挺有魄力的。”
谢松亭:“您难得夸他一句。”
“不然一会儿他和你讨饶,我肯定占不了好,那小子,”闻听站起身,笑着摸了摸谢松亭的脑袋,说,“看这一头头发长的,真好。这是认亲礼,来,咱俩加个微信,这红包就是你的了,可不能不收啊。”
谢松亭眼眶泛暖,说:“谢谢姨。”
“哎,来这半天就是为了听这么一句的。”闻听报上自己手机号,“记得加我,走了。别送了,我还有事要忙。”
谢松亭站起一半,见人已经关门离开,又坐了回去,迟迟不肯拆那个厚红包。
席必思回来时,包间里只剩谢松亭一人,对着咕嘟咕嘟冒泡泡的汤锅发呆。
他把油碟推到谢松亭面前,自己拿的麻酱碟。
谢松亭回神,说:“回来了。”
“姨跟你说我什么了?是不是编排我了?”席必思一边下菜一边问。
鱿鱼花、黄喉、鲜切牛肉、千层肚,挨个滚入冒着热气的锅中,满当当的,热气扑面。
谢松亭看他下菜,笑着摇摇头,心想真是一家人:“没有,姨挺好的,还给我包了红包。”
席必思:“那你们说什么了?”
谢松亭:“说点你小时候的事。”
“都说我什么了?快告诉我,”席必思放下空盘,把他搂紧了乱蹭,“你也会藏话了是不是?让我看看你藏哪了?”
他用鼻尖一路从谢松亭脸上往下蹭,蹭得谢松亭喉结滚动,捏他下巴不让他往下。
“锅,火锅!千层肚要老了……”
席必思色情地舔他的手,指缝间艳红的舌裹上手指,含混地说:“你先说咱们再吃。”
谢松亭死活不说,推着他的脸边摇头边笑。
他很少有这样笑得很放纵的样子,一双眉眼含着亮、噙着笑,笑意上了眉梢。很童心。
席必思不蹭了,着迷地看着他笑,轻轻吻他侧脸。
笑吧。
在他怀里笑。
一直这么高高兴兴就好了。
吃过饭是下午两三点,他们下去一层,满当当全是饰品店。
席必思一路逛过去,收获无数饰品,装了满满一袋子。
他买东西根本不在意价格,喜欢便拿,谢松亭一开始还拦两下,被他威胁要当众亲他,不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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