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医院还真查出问题,年轻时太拼,如今身体状况很不好。
叶汶语问自己弟弟:“爸都这样了,你还要闹吗?”
最后,兄弟俩不知道怎么谈,叶泊语竟然让步了。
或许是曾经见证了母亲的死亡,他不想再亲自送走父亲。
市中心的那套公寓,是杨悦可留下的遗产之一,包括那辆扎眼的红色跑车,也曾经是她的最爱。
叶泊语十五岁往前的人生,不管是物质上还是精神上,都过得足够富裕洒脱。
他是自由惯了的灵魂,和从小罩在笼中的他们不一样。
可越是这样……
他在这帮人眼里,越是异类。
就比如现在,揍了王辰还不够,严子衿也没幸免于难。
范竹长期浸泡在应酬和健身房的身体,根本无法阻拦。
向坞怔在原地。
原来以往都是小打小闹,吓唬他玩的。
叶泊语认真起来这么凶、这么狠!
但他还是迈开步子,拦住对方上扬的手臂,“叶泊语!够了、够了!”
不够!不够!
不知哪里来这么多怒气,挤压着他的胸膛。
如果不发泄出来,整个人就要爆炸。
叶泊语赤红着眼,周围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只有此刻,只有此时不停翻滚上涌的热度。
他猛地甩开向坞的手,“你到底站在哪一边?!”
向坞愣住。
又来了。
不要大道理。
不要错与对。
不要试图说服我……
“站你。”向坞说。
作者有话说:
尽管自己从来没有被坚定选择过,但向坞会坚定偏袒小狗呀
第23章 我早就想揍你
向坞的话音一落。
血液在血管里奔腾的声音,停止。
脑子里喧嚣的噪音,停止。
严子衿的哭喊声,直接无视。
叶泊语的神色变换,仿若恢复了理智。
包厢里一片狼藉。
揍王辰本来只是顺带的。
现在看来,很难说没有点私人恩怨。
严子衿的小身板根本经不起叶泊语的几拳,向坞一来拦,他便瑟缩成一团,抱头痛哭,嘴里还喊:“疯子!疯子!”
但叶泊语疯,也不是一天两天,以前吃过亏,现在还不长记性,要吃第二遍。
他哭得好惨,结果没一个人上前。
王辰是被揍得站不起,范竹没办法绕过叶泊语,近到他身前。
玻璃碴散一地,不知道把什么摔碎了,在无声闪烁灯光的房间里,那些碎玻璃,折射出蓝的、粉色的光。
叶泊语的指节有擦伤,血渗出来,被向坞捧在手里。
喘息声无限扩大,向坞问了好几遍话,他没有听见。
于是凑得更近,近到急促的喘息也感染给向坞。
“你说什么?我没听到。”说话也急,像在委屈。
尽管叶泊语出手又快又狠厉,被撂倒的两人至今爬不起来。
可向坞对他还有一种天然的包容,抬着头耐心地重复一遍。
向坞在问他疼不疼。
于是世界寂静了。
再没有其他噪音出现。
叶泊语说:“你应该问躺在地上的那个。”
向坞:“啊。”
向坞回头看了看涕泗横流的严子衿,又看缩成虾子的王辰。
“你说哪个?”
简直地狱笑话。
叶泊语还真笑出声。
他一笑,吓得严子衿一哆嗦。
“当然是你的旧情人。”叶泊语不笑了。
范竹见对方恢复理智,抓紧机会:“泊语,你这次太过了!”
叶泊语:“有本事可以揍回来,我让他俩二打一。”
语气平静,理直气壮。
范竹一时语塞,“你明知道不可能……”
叶泊语点头,“对,我爸说过,动手打人,是野蛮人行为。”
“但背后算计人,”叶泊语看向严子衿,“是贱人。”
搏击课程在叶泊语念高中时被叶父叫了停,叶泊语转头又参加了学校的跆拳道社团。
十五岁之后,他最大的目标动力,就是和他爸、他哥都反着来。
为此当然挨揍。
皮鞭抽在身上,隔着衣服浸出一道道血痕。
叶泊语的额头冒汗,脖颈的青筋凸显,语气还是笑着,抬头对着叶父讲:“要么说你是我爸,咱们谁也别说谁,野蛮一家人。”
叶父气得没站稳,手上的戒鞭松了。
叶汶语连忙上前扶住父亲。
叶泊语独自从冷硬的地板上站起来。
人人都说他的教育出了问题。
于是,他看人人都有病。
时间久了,叶泊语会忘记自己在坚守什么,可能单纯就是,不想成为叶父预想中的人,不想套上他哥的壳子。
有时候甚至会为他哥感到悲哀。
转念一想,说不定叶汶语挺享受的,不然怎么百分百遵从叶父的指令。
嫡长子真没白立。
“只是发一张照片而已,你至于动这么大火气?”范竹说。
叶泊语的眼色一沉,“我不介意多躺一个人。”
范竹的面色复杂,看向向坞。
“你也这么觉得吗?”
叶泊语立刻把向坞扯到自己身后,上前一步:“少他妈……”
向坞却拦住他。
称不上多大的力气,手臂横在叶泊语身前,叶泊语停下来。
向坞说:“照片侵犯我的个人肖像权,传播很广,我可以报警。”
范竹有些意外。
向坞本人在意照片的传播度吗?其实不。
真的会报警吗?也不。
但他是站在叶泊语这边的,自然要向着自家小孩儿说话。
严子衿不哭了,只是打嗝,身体还痛着,叶汶语每一拳都是实打实的,把他当沙袋。
他比沙袋金贵,也脆弱多了。
“我想吐……我想回家。”严子衿虚弱地说。
范竹终于走过去,将他搀扶起来,严子衿两条腿都在打颤。
范竹没忍住,说:“叶泊语,你这样和你姑父有什么区别?!”
叶泊语说:“我说了,不满随时可以还回来,实在不行雇个人。你非要拿我和叶家人做比较,我只能说,我不会打小孩。严子衿二十岁了,跟我一样大,不能因为他长得矮,就算我以大欺小吧?而且,我十五岁也比他现在高。”
歪理。
“范竹,我不知道你的判定标准是什么,”叶泊语说,“你真要这么正义,怎么不去心疼心疼王辰?”
范竹:“……”
在一旁疼得根本插不上话的王辰:“……”
叶泊语走过来,严子衿吓得往范竹怀里缩。
阴影落在身前。
“严子衿,疼就对了,这是教训。我警告过你,别把主意打到我身上,你没有听,所以今天我揍你,和任何人没关系,是你我之间的恩怨。”叶泊语说完,想了想,又道,“我早就想揍你了。”
严子衿又哭,眼泪流了满脸,呼吸不顺畅。
直到叶泊语拉着向坞走出这间屋子,他才拼凑出一句完整的话。
“叶泊语,你有病,精神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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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长廊到电梯,从电梯到门厅,从门厅出来,一大股热浪扑面而来。
叶泊语牵着向坞的手,一直没有松。
手心出了汗,向坞微微动手指。
叶泊语转过头来,“怎么?要回去找你前男友了?”
他一边说一边把手攥紧。
叶泊语的握力很强,向坞一下吃痛。
力道还是没松。
向坞张了张口,“附近有便利店吗,你手上的伤需要消毒。”
叶泊语身上的戾气收敛一些,鼻腔里轻哼一声,“你前男友都被我打趴下了,你不想回去看看吗?可以说实话,遵循自己的内心。”他这么说,手是松了,下一秒改成十指交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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