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谅只说,“不了,父亲决定就好。”
他和季疏礼之间的关系,能不能保持到房产装修通风完毕入住都还说不定。
不过,这的确是一块肥肉。
乔谅暂且不想放过。他会死死咬住的。
季疏礼身边的一切威胁,都会被乔谅盯紧,铲除。
他淡淡地在心底略带狠戾地想,却听到季疏礼轻道:“我想挑一个好日子,正式和应湛应灏介绍你的身份。”
乔谅一顿,看向他。
好像…
也并不需要乔谅怎么盯紧。
季疏礼会把乔谅想要的东西,送到他的面前来。
季疏礼松开门把手,一阵风吹过他的头发。他扶了下眼镜,英俊的脸孔上带着认真思索的神情。
“矛盾也许难免,但不必在意,我会为你解决。”
他轻声说。
“然后再举办一场盛大的宴会,宣告你的存在。”
乔谅隐晦地挑动了下眉梢。
好吧。
对乔谅这种死装性格的人,这种事情真的有点让他暗爽。
身份地位转瞬的跃迁,而乔谅所付出的仅仅是一个雷雨天的拥抱。这样的不对等,就是会让乔谅觉得血赚。
他道:“真的可以吗?”
季疏礼微笑看他,“有什么不可以?”
他已经在构想了。
乔谅穿着西装出席,聚光灯会落在他的身上。宴会厅的璀璨光亮,铺满的花,在高朋满座的掌声里,乔谅会一步步走向他。
脚步声。
季疏礼回过神,看到乔谅真的在一步步地靠近。
肩膀上的小猫瞪着圆溜溜的眼睛警觉看他。想到这是乔谅喜欢的,温柔相待的小猫,季疏礼也忍不住看它很顺眼。
为什么叫小丑,不叫小花呢?
是只小花脸猫咪。
“父亲。”
突如其来的温度打断了他的思绪。
温暖干燥的清冷香气幽幽地笼过来,紧跟着是握住小臂的,冰冷的手心。
收紧力度后,靠近的躯体。
小丑灵活地从他们的肩膀上跳到一旁的桌面。
季疏礼在思绪回笼之前,就已经先用手抱住了孩子的腰。
腰部劲瘦有力,脊背挺拔。
“父亲。”他的孩子靠在他的肩膀上,声音低低的,“谢谢。很少有人对我这么好。”
季疏礼抿唇轻叹,“别说这种话。”
“哥哥离开之后,我一直都是一个人。”
季疏礼的力度收紧。
乔谅呼吸深了一瞬。
抱这么紧干什么…
他皱了下眉,仍然没有反抗,只是靠在季疏礼的肩膀上,感受胸腔相抵,两颗心脏错落的振动。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乔谅轻声说。
“有父亲在。”
季疏礼的喉结滚动了下。
感觉到一种被信任、被依赖的畅快。
胸腔被充实的情感填满,一种近乎饱腹的空虚感阵阵反馈给大脑。
像是一阵风。
这阵风什么时候会吹过,下一阵风什么时候会来?
他不由得收紧力度,把乔谅紧紧拥在怀抱里,轻笑着,“是啊。”
男性怀抱带着木质香调的沉雅气息,宽阔有力又密不透风地把乔谅抱在怀中,温暖手心在乔谅的背后轻轻抚摸。
然后,轻侧过头。
带些凉意的金属镜框从乔谅的脸颊蹭过。
干燥温暖的嘴唇很轻地落下,挺直鼻梁抵在他的脸上。
季疏礼轻轻回应,“我会在这里。”
他的孩子,总是很缺爱,有不幸的家庭,遭受不公的对待,连谈恋爱的时候,都带着对追求爱意和温暖的某种期待。
很难过。
但是,又好像能够感受到,某种隐秘的,微弱的酸麻意味。
没关系。
以后他的孩子不必感到孤独。
他会永远陪在乔谅的身边,他会是他的孩子唯一的家人。
拥抱的时间总是短暂。
乔谅离开他的怀抱,“我去换一件外套。父亲这件,我洗过之后再还给父亲?”
季疏礼的目光平稳镇定。隔着镜片注视着乔谅,“不用了。”
他本来想说,一件衣服而已,你留下吧。
但开口时喉结滚动了下,就变成了,“直接给我吧。”
……
既然要参加宴会,就需要定制礼服。
季疏礼带乔谅去了一家对他来说很有纪念意义的店铺。
他说:“我出生的百天宴在那家定制了一套小礼服的外套。之后,十五岁、十八岁、二十岁,二十五岁,三十岁……每一个有意义的节点,那家店铺都有参与。”
乔谅坐在副驾驶。
季疏礼看向他,“你是我的孩子。”
他轻声地重复。“我的孩子,也应该参与我的人生。”
深秋的风有些冷,隔着车窗冷风吹进来。
乔谅叠着腿,手肘在架在车窗,墨镜架在鼻梁,很有大明星的冷酷范儿。嗓音冷冷淡淡地问:“应湛也应灏也有吗?”
季疏礼微顿,道:“他们没有。”
乔谅转头看他,“我是父亲最喜欢的孩子,对吗?”
季疏礼轻笑起来:“当然。”
乔谅低声道:“父亲以后也会一直这样喜欢我的,是不是?”
季疏礼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样的感受。
从和乔谅重逢以来,不能被教科书定义的情绪就反复充盈在他的灵魂躯体内。
该怎么判断?
该怎么调理?
帮助过很多人的季疏礼,没有办法治疗自己。
他喜欢乔谅这样对感情的排他性,和隐隐的嫉妒、不安,凶狠的冷酷。
但又不忍看乔谅反复求证。
他宽厚手掌拍在乔谅的脑袋上揉搓两下,认真道,“时间会证明一切的。”
是的,时间会证明一切。
季疏礼也许是真的喜欢乔谅。
但是这种喜欢能维持多久,乔谅不知道。
太多感情虚无缥缈,太多感情转瞬即逝,太多留存的所谓爱都仅仅是因为执念。
乔谅能做的就是,在他还喜欢他的时候,攫取更多东西,确保自己永远不会在利益层面落于下风。
……
季疏礼在一个不太起眼的街角停下车,附近就是乔谅的母校。
但他毕业之后就再没来过……当然,毕业之前,乔谅也对这周遭的陈设不熟悉。
江柏川和薄言带乔谅去的地方,没有哪个不是高消费的,沉溺在豪掷千金的场合,这些地方乔谅甚至都看不上。
他不免对这里感到陌生,被季疏礼领着往前走。
不远处就是一家手工西装的定制店,外观有些上世纪的复古风格。
季疏礼直接推门进去,旧风铃被撞动发出清脆的响声。
乔谅被他拽着手腕带进去,四处打量了一下。
整体光线有些昏暗,室内散落着错落的人台,未缝合的布料搭在桌面。空气中有干燥的尘土和布料刚出场的轻微气味,又被微弱的熏香掩盖。
除此之外,就是剪刀、皮尺、麻绳一类的东西。
季疏礼道:“他好像不在。”
乔谅手插在口袋里,“那我们改天……”
“没关系,不用的。”
季疏礼顺手搭在桌面上,被一层薄薄的东西硌到手心,他低头一看,是一段皮尺。
“没有锁门,就是很快就会回来的意思。”
他把皮尺提起,转头看向乔谅,“要不要我先帮你量一下?”
乔谅脱掉外套,走到季疏礼面前,“我这段时间懈怠许多,身体数据也许的确有变化。”
他皱眉道,“谢谢父亲。”
季疏礼随口道:“不要总把‘谢’挂在嘴边,我们本来就是一家人。”
他把皮尺拉长,从肩膀的一点固定拉伸到另一点。
昏暗光线对视力有不小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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