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晚上,他也一直规规矩矩,仿若早上对我说的话只是一句恐吓,我再三确认后逐渐放下心来。
结果从第二天开始,憋了许久的饿虎终于开始享受他松懈警惕的猎物。
中午做饭时就被他就地来了一发,厨房一片狼藉,仿若蝗虫过境;下午的电影时间更有毒,他不知道从哪里拿来了些动作教学视频,1080p的高清分辨率与杜比全景音效,男人大快朵颐,吃的津津有味。
等到雨散云收,全身无力的我汗津津地缩在他怀里,任抱着我的男人抚着我的发,在我缓过来时男人开口了:“下次再来吧。”
他的声音里是食髓知味的愉悦,“这样玩你特别有感觉。”又低头用唇碰了碰我的额头,“下次我把我们的样子录下来,边放边做,好不好?”
“不好。”
我斩钉截铁地拒绝了他。肚子在叽里咕噜地叫,“我饿了。”
他道:“我刚刚没有喂饱你?”
“……”我翻了个白眼。
狗男人,死吧。
中午被弄了一次,下午又被弄了那么久,我腰下都麻了一片,最可怕的是后面还有被东西严严实实填满的感觉。男朋友定了外卖,服务周到地把我抱去了餐桌,一口口地喂着。我其实可以自己吃,但男朋友很喜欢喂我——或者说,他喜欢我乖乖地任他摆布的样子。在他帮我洗澡、帮我穿衣、喂我吃饭……做这些繁冗又枯燥的事情时,他眼眸里深埋的欲望野兽才会有餍足意味。
好像只有这样,才能确定,我是他的。
他喂我的时候表情一如往常地平淡,黏黏糊糊的事情在他矜冷的面容下显得像是在认真严肃地签一个重要文件。
我看着他卷翘浓黑的睫毛,弯曲的弧度就像小勾子一般轻而易举地狩猎别人的心脏。我忍不住伸手碰了碰,长睫一颤,他俨然不动,将碗里的最后一勺饭舀起,“乖,最后一口了。”
我坐在一旁看他动作优雅地择了些剩下的饭菜放入口中,顺手拿起一旁的食谱,有一句没一句地和他一起选择明天做什么菜。
将选好的页数折了角后我和男朋友便一起去冰箱那里找食材,我弯不下腰又蹲不下去,就让男朋友负责找,我拿着菜谱念需要的东西,“有乌鸡吗?”
他打开放肉的抽屉,看了看:“没有。”
“啊……”可我想炖汤,突然记起男朋友和我说过的一起去逛超市,小心翼翼地问:“那我们现在去超市买吧?”
他抬眸看向我,眼底的冰冷和当初在医院得知我的记忆在逐渐恢复时的如出一撇,我明白这与虎口拔牙无什么区别。后颈流出些冷汗,但依旧和他对视,“怎么了?你前天还说要一起去逛的呀。”
“换一道吧。”
沉默一会,男朋友淡淡地扯出了一抹笑来,他伸手替我理了下刘海,道,“外面太危险了。”
失望如同涨潮时的海水,轻轻缓缓地漫上心头,我努力不让这种情绪表现出来,“好。”
慢慢来,亓官潇,慢慢来,不要急。
-
或许是执念留存,日有所思便夜有所梦,我梦见了超市——梦里面的超市有着家里的冰箱和冰柜,我和男朋友一个柜子一个柜子地看,拿了一样又一样。他把选好的东西都丢我怀里,然后怀里的东西叠得越来越高,越来越重,我的手臂实在是负担不了了,向他求救,“阿玺,我拿不了了……”
男朋友手提着一盒乌鸡,面若冰霜,冷冷道:“不是你想要来吗?”
我委屈极了,小声地道:“你不疼我了吗……”
“不乖的孩子,为什么要疼?”他好整似暇地反问,干脆利落地将乌鸡抛到怀里的东西上,我抱不住了,东西哗啦啦的全部掉了下来。
我蹲在地板上狼狈地将它们一件一件捡起来,男朋友抱胸站在前方冷眼旁观。
他道:“拿不完以后就不要出门了。”
我手一抖,无法反抗,只能尽我所能的捡,可实在太多了,我拿不完,无助地抬头看着男朋友。
他眼神棘骨,如同十二月灌入身体的冰水让人浑身发颤,声音却奇异地带着些情人床笫间的甜蜜:“潇宝,你看看。你都捡不起来,那听话,以后就在床上陪着我好不好?”
我不住摇头,泣泪满面,“阿玺,不要,我不想……”
男朋友阴沉的声音发了狠,“那你想去哪里?!又想离开我吗?”
手腕被什么扣上了,我惊恐地看去——是发着骇人冷光的手铐,如同鬼魅的声音在我耳边无限环绕不肯散去:“你要记住,你是我的。”
“潇宝……潇宝……你又要去哪呢?……你又能去哪呢?”
“只有我身边,才是你的所在之处。”
一句一句,全是痴念与执妄。我被爱意造就的镣铐控制得无法动弹,眼睁睁看着黑暗覆盖这个世界。
——我猛地睁开眼睛,被惊悸加速的心跳在我鼓膜处不断放大。窗外有浅白的光线投射进来,原来已经是初晨。
身体依旧是被熟悉的温度环绕,我怔怔地抬头看,抱着我的男人眉骨深刻,脸部线条每一处都恰到好处。我尝试着动了一下,换来的是更紧的怀抱,沉睡的人的眉头也紧紧皱了起来。
我视线移到床头放着的黑玛瑙手串,看了好久,轻轻叹了口气。
再三和自己强调:不急、不急。
男朋友的病会好的。
他现在已经好很多了,我可以和别人说话,可以旁敲侧击问以前的事情。
事不宜操之过急。
在熟悉的味道中又迷迷糊糊地睡去。不过是浅眠,男朋友一动我就醒了。我闭着眼继续装睡,感受到男朋友轻柔地把我放在床垫上,抽身而去,然后额头被柔软的唇带着怜爱地一触而过。
我被这一吻亲得心都酥了下来。甚至可以想到男朋友亲我的样子,会和那个梦里面阴沉疯狂的男人截然相反,锋利尽收,虔诚而温柔。
卫生间窸窸窣窣的洗漱声传来,我翻了个身抱住了被子。过了一会,突然听见男朋友‘嗯?’了一声,“潇宝,这么早就醒了?”
这都给你发现了。
我睁开眼,笑道:“不醒怎么会知道你每天早上起床都偷亲我?”
他站在床头,正垂目将手串套在手上,细细打量了我一下,“做噩梦了?”
他可以轻而易举地从我的眼角眉梢找出我的真实情绪,极其了解我的一举一动,我在他面前不用隐藏任何事情、也无法隐藏。
“……啊,是啊。被吓醒了,睡不好。”我揉了揉眼睛坐起了身,又怕他问我做了什么梦,扣住了他的手指,“但我感觉你亲了下我就没这么害怕了,男朋友可以再安慰一下我吗?”
我微微使力把他拉了下来,眉目精致的俊脸近在咫尺,又想到自己没有刷牙:“算了……你等我刷完牙再安慰我吧。抱我去好不好?”
男朋友挑起眉,反手抓住了我的手腕,把我抱了起来,“你说什么都好。”
“梦到了什么?”他在卫生间看着我洗漱,漫不经心地问。
逃不过的问题。
我摇了摇头,“现在又记不清了。”我拿起毛巾给自己擦脸,男朋友好像并没有太过注意这件事,提起让我陪他去一趟公司。
我眨了眨眼,迷茫:“你不是放三天假吗?”
“唔,突然想起有些事情要做。”
“那我先换件衣服……”
“我帮你拿。”
“那你记得帮我拿件内裤噢。”昨晚又胡闹了一次,我向来都是落了筋疲力尽沾枕即睡的下场,负责清理的男朋友会让我挂一个晚上的空档。曾经问过他为什么不帮我穿,他理直气壮地说出令人无法反驳的理由——他要是帮我穿,会忍不住继续乱搞。
有理有据,当时我沉默了一会,妥协道:“那就不穿。”
男朋友给我拿了白衬衫和黑裤,是正常的着装。
但是,内裤……
我打量着手里的布料,不可思议地道:“你拿错了吗?”哪找来的?我怎么没见过?一看就不是正经内裤??
得到否定的回答之后,我恍然大悟他去公司的居心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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