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路人甲[娱乐圈](29)
方鑫没好气地说,不用你操心,我没病。
于枫低眉浅笑,说,我们朋友圈前几天还在讨论,现在的年轻人就是有想法,鑫鑫是不是在玩直播啊?组织了一群小模特搞网红经济。是不是搞得太好了招人嫉妒?网上每天都在造你的谣,说你那网红公司其实是你的后宫,还按照模特们的颜值身材气质投票搞三千佳丽排名……现在的网友也真是无聊啊,笑死人了……
方东升放下筷子,鹰隼一般的锐利目光扫视过他一向很宠爱的孙子,皱着眉说,有这事?
方既明仿佛一个超脱世外的神仙,安然坐在云端听着满桌凡人们夹枪带棒你来我往,他不想去做这种无谓的口舌之争,只要没有触及到他的利益底线,他懒的跟这些人计较。
可这样一顿饭吃下来,即便他修炼的境界再高,也难免心情怅然,心里又惦记着陈珂,所以家宴一结束,他不顾于枫的挽留,一刻都没多停留,匆匆从家里出来了。
回到山间别墅已经是深夜,陈珂一直在等他,一天下来旅途劳顿,等着等着就缩在沙发里睡着了。
方既明看见陈珂在他的地盘安详沉睡的那一刻,产生了一种奇怪但充盈的满足感,就像亲手移植了一棵珍惜植物,看着它在自家苗圃冒出第一抹新绿的嫩芽。
陈珂大概是冷,他屈着膝盖埋着头,把自己缩成了一只鹌鹑。
方既明脱下风衣,又把陈珂裹成了一只肉粽子,然后抄着他的膝弯把人横抱了起来,小心翼翼地上楼。
身体腾空的瞬间,陈珂就醒了,他反应过来自己在方既明的怀抱里,男人身上淡淡的的香水味和酒气若有若无缭绕在鼻端,像某种催-情的药物,撩拨的他浑身发热。
陈珂贪恋这样的气息,紧闭着眼睛装睡,一直被方既明抱着放到卧室的床上,感觉到男人关好门离开了,他突然后悔起来。
聪明反被聪明误,为什么不抓着方既明说几句话再放他走?
现在他辗转反侧,在宽敞冷清的房间里睡意全无。
中秋时节,月光皎皎,能看见远处巨大而黑暗的山丘,树木的阴影随着山风的吹拂在窗帘上摇曳,远远近近的暗影像是潜伏在黑夜里的怪兽,伴随着鬼哭似的呼呼风声,灵异鬼片既视感十足。
陈珂一边嘲笑自己疑神疑鬼,一边在被子里瑟瑟发抖,竖着耳朵听黑暗里的细微动静。
不管是上学还是后来住在横店,他已经很久没有一个人睡过了,还是在一个这样陌生而阴森的环境里,虽然自己不愿意承认,但真情实感的恐惧骗不了人。
等了一会儿,越来越冷越来越怕,陈珂忍不了了,光着脚跳到地毯上,裹着被子跑到了方既明门口。
他敲开门,方既明穿着睡衣出现在门口,微敞的衣襟下袒-露出起伏有致的锁骨和结实利落的胸肌,脸上洋溢着一种慵懒而模糊的温情。陈珂看着他,竟然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怎么?”方既明问。
“我……我可以和您一起睡吗?”陈珂鼓起勇气说。
“……”
“我是看您喝了酒,怕您晚上不舒服,我如果在旁边可以随时照顾您,这也是一个助理应该做的。”陈珂飞快地说完这句话,胸口起伏着,紧张地等着方既明说话。
方既明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说:“你确定你不是因为怕黑不敢一个人睡?”
陈珂:“……”能不能不要这么直白?他好歹也曾经是打遍小商品城无敌手的社会哥,怕黑?传到以前朋友的耳朵里,他这个大哥不要做了?
“到底行不行?”陈珂说。
方既明拎着陈珂裹在身上的被子一角,把他整个人拖了进来,往床上轻轻一推,陈珂软软地栽在被子上,方既明紧挨着他坐下来,横了一条胳膊挡在陈珂胸前,俯身近距离注视着他,沉声说:“酒精会影响人的判断力和控制力,你在我的家里上我的床,就不怕我一时冲动做点什么?”
陈珂看着方既明的眼睛,脸红心跳,脑子里一下子空空如也,他脱口而出一句:“我……更怕黑。”
☆、一纸合约
其实方既明在气氛微妙的家宴上没喝多少酒, 正是似醉非醉飘飘然的状态,陈珂小美人在这时候跑来要求同睡,方既明没忍住就调戏了他两句。
过过嘴瘾也就算了,方既明坐正,环着陈珂的背,把他摆成左侧躺的姿势,避免碰到受伤的右手臂, 然后躺在他身边,用很正经的语气开玩笑:“今天是你住进来第一天,我念在你人生地不熟的, 就勉强同意你睡在这里。要是明天你还不敢一个人睡,就用你的工资租我身边的位置。”
我擦,陈珂心里骂道,不愧是资本家啊, 果然唯利是图。
“多少钱一晚上?”陈珂悻悻地问。
“一千。”
半张床这么贵?!陈珂又在心里吐糟,五星级酒店不过也就这个价了吧。
按照他和方既明的约定, 梦工坊没有对陈珂在意外事故中受伤进行赔偿,取而代之的是方既明雇佣陈珂做三个月助理,月薪是一万块钱。
如果认真算起来,陈珂亏大了, 赔偿款的数目肯定要高于三万块钱。
他心里的小算盘噼里啪啦打了起来,三万三万,如果一晚上一千,工资够他睡方既明30天, 可是他要在这里呆三个月,这三万块钱要好好计划用在刀刃上,要不然吃了上顿没下顿。
想到这里,陈珂抑制不住笑了起来:“方先生,我怎么觉得我们的对话有点像……嗯,在逛窑子?是不是我接下来就该问一千块钱都包含什么服务?是事前付还是事后付?”
方既明被他逗笑了,往他腰间拍了一巴掌:“哪来那么多废话?再说话加钱。”
陈珂笑得肚子疼,好不容易止住笑声闭了嘴,方既明已经转过身睡了,两个人背对着背。
不一会儿,方既明那边传来均匀深长的呼吸声,而陈珂却怎么也睡不着。
一晚上价值一千块啊!陈珂可不甘心就这么睡了。不能浪费这个贵重的和方既明亲近的机会。
他是自己裹着被子来的,此刻他无比后悔这个选择,现在想和方既明睡同一个被窝显然缺乏正当理由。
不过没关系,陈珂可以等,等到确定方既明睡着了,他轻轻地翻身躺平,一点点朝大床另一边蹭过去。
直到紧紧贴着方既明温暖的身体,陈珂停了下来,约摸一分钟以后,方既明没有任何动静,陈珂放了心,掀开自己的被子,再掀开方既明的被子,把两张被子打通,然后心满意足地靠了上去。
在方既明的体温烘焙之下,陈珂的心像烤炉里的黄油面包一样散发出甜美的香气,片刻功夫,他就随着这暖洋洋的味道沉入了梦境。
梦里,他看见一个面目模糊的男人,他微笑着对那男人说,爸爸,你看我终于来到北京了呀。
第二天醒来,陈珂看着在自己面前熟睡的方既明,心里那热烘烘的烤面包的香气又荡漾了起来……
哎,不对啊,他现在依然是左侧躺,右手臂好好地搭在身侧,方既明怎么会和他面对面的?
大半夜在他无意识的情况下,这两人位置互换的乾坤大挪移是如何发生的?
陈珂处于刚睡醒的痴呆状态,他傻傻地看着方既明——
越看越觉得好看,浓眉毛,长睫毛,高挺的鼻梁和薄薄的嘴唇……
嘴唇微微张开着,淡粉色的,像两片樱花的花瓣。
陈珂伸出手,虚虚地触到方既明的唇,描摹了一遍起伏的唇线,感觉到那温软的触感,不知道口感怎么样呢?
陈珂想起他曾经在梦里穿越到一个女孩儿身上,跟演牧马少年的方既明接过吻,而且是幕天席地特别狂野还夹杂着其他肢体动作的激吻,不仅吻了,他还被顶了。
顶了……陈珂咽了一记口水,喉结上下滑动,觉得全身燥热。
他下身明显硬了起来,涨得发疼。其实他这个年纪的大小伙子,早上会有反应太正常不过,基本每天醒来都是一柱-擎天。但今天这感觉很不一样,那里不仅是硬了,还好似烧着一团火,非得找个地方蹭蹭顶顶才能熄灭。
陈珂再去看方既明的脸,脑子里出现的画面就全都带了点颜色,这样端方优雅的方先生在真正做那件事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呢?想想这个,陈珂就激动得不能自已,那些香-艳露-骨的想象让他羞耻得满脸通红,干脆拉着被子挡住了自己的脸。
被子里一团黑暗,方既明身上的气息却在温暖狭小的空间里蒸腾得愈加浓厚了,陈珂嗅着这熟悉的味道,脑子里迷迷糊糊。身体不由自主地往下滑,一直到头挨着方既明的腰,他才停下来。
我是谁?我在哪儿?我要干什么?
陈珂窝在被子里,憋得面红耳赤,一边思考着这样的哲学问题。
想了一会儿,觉得既来之则安之,动手他显然是不敢的,只好先饱一下眼福,他把被子撑开一条缝,借着漏进来的微弱光线近距离观察方既明的身体。
平坦的小腹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睡衣下面露出一小块白净的腰身,皮肤只看上去就能想象出光滑紧致的触感,视线往下移,方既明早上也有自然生理反应,陈珂看着被睡裤包裹起来的那块坚硬的凸起,用眼神描摹了一下大小和形状……
居然比我的大,陈珂忿忿地想,年龄比我大还不够吗?这个也要比我大?但他转念再一想就释然了,大又有什么用,方先生是个受啊,白长这么大。
方既明睁开眼睛发现陈珂不见了,他明明记得夜里他被陈珂右臂上硬邦邦的石膏硌醒了一次,醒来发现这孩子睡觉太不老实,居然跳过两个被子挤在了他身边,把他挤得眼看就要掉下床去。
方既明又气又无奈,又怕碰到陈珂的伤,只好翻过他,去睡另一边的位置。
他左右看了看,看见了被子下面隆起的一大块人形,顿觉好气又好笑,猛地掀开被子,陈珂正观察大东西观察得心潮澎湃,被这一惊吓,“啊”的惊叫了一声。
醒着呢?原来不是睡着了打滚滚下去的。这熊孩子要干嘛?方既明气得咬牙,他抓着陈珂的长头发,把人提了上来。
“疼疼疼——”陈珂连忙抱住头,哀嚎道。
“你在干什么?”方既明眯起眼睛,眼中闪着危险森然的光。
“没,没干什么……”陈珂大口呼吸了两下新鲜空气,脑门上出了一层细汗,眼睛里腾起雾气,张口结舌地说,“我我我,我腿上痒痒,我钻下去挠挠。”
“你是皮痒吧?”方既明戳着他脑门说,“昨晚说的话我收回,我身边的位置不租了,滚回你房间自己睡。”
陈珂惨叫道:“别别别,方先生,我错了还不行吗?你一个生意人,一诺千金,一个唾沫一个钉,怎么能说收回就收回?契约精神啊,你不是教育过我说话做事要讲诚信。”
到了吃早饭的时候,陈珂无比后悔他在床上跟方既明大讲“契约精神”。
方既明吃完了自己那份早餐,把之前和陈珂签的合同拿了出来,还附带其他几张纸。
陈珂左手举着培根鸡蛋卷,嘴唇上还有一层牛奶沫,怔愣地看着方既明:“这是……干什么?”
“给你安排工作啊,你不是早就跃跃欲试了?”方既明将合同展开给陈珂看了一眼,“这上面说明我雇佣你三个月作为私人助理,你的一切工作由我安排,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当然除去违反法律道德规范和可能伤害到你自己的事。对吧?”
陈珂点点头。
“你没有质疑和拒绝的权力,如果没完成我的要求,合同立刻终止,工资按照实际工作天数结算。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