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路人甲[娱乐圈](7)
陈珂敲门,没有回应。
而这时,更强烈的眩晕感像潮水一样袭来,陈珂几乎站不住了,门上的数字在他视线里化作一团模糊的黑色,耳朵里的嗡鸣像一种奇怪的鸟叫。
咚咚咚——
只好更快的敲门,里面似乎有动静了,陈珂要敲第三遍的时候,门终于开了,房间里只有很微弱的光线,把一个男人高大的身影投在他模糊不清的视网膜上。
“谁?”男人说。
“方总是吧?”陈珂举起了啤酒瓶,努力维持着最后的神智,一个字一个字地从喉咙里挤出来:“就是你对我感兴趣?”
☆、一夜之后
第二天太阳照常升起。
陈珂仿佛做了无数个循环往复的噩梦,梦里他被怪物追赶,无处可逃,他被绑住手脚,束缚在长满尖刺的荆棘丛中,他拼命挣扎,血流不止,但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开那恐怖的力量。
陈珂迷蒙醒来,浑身酸痛而僵硬,他尝试着动了动手脚,惊恐地发现哪里都动不了,他以为自己还在梦中,他想从混乱恐怖的梦境中清醒过来,便继续拼尽全力挣扎,直到手腕和脚腕上有摩擦造成的痛感清晰传来,他才终于意识到自己不是在做梦。
陈珂用尽力气掀开沉重的眼皮,环顾幽暗的室内。
“醒了?”一个凉凉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陈珂瞬间清醒了,吓得魂飞魄散,他像离水的鱼一般剧烈挣动起来,终于确定自己的手脚都被绑住了。
“你是谁?你要干什么?!你对我做了什么?”在确认自己无法挣脱之后,陈珂更加惊惧地发现自己的衣服不见了,他现在是全身上下只剩一条小内裤。
他回想昨晚的事,一片混乱之中,最后的记忆碎片是他举起酒瓶子朝一个男人脸上砸下去的情景。
“放开我!你这个变-态!”陈珂不顾一切地叫喊起来,因为刚睡醒的缘故嗓音有些嘶哑,但音调及其尖利。
单人沙发中深陷的黑影动了动,一个高大的男人站起身,朝陈珂走过来,陈珂本能地往床头方向缩了缩,但很快恐惧被愤怒取代,他冲着黑影尖叫:“你他妈放开我!”他像只咆哮的小兽,在床上翻滚挣扎,动作太剧烈,以至于差点滚到床底下。
方既明走到床边,用腿挡了他一下,居高临下说:“你别乱动,我放开你。”
这声音有点熟悉,但陈珂没心思去分辨。方既明俯下身解开陈珂手脚上的束缚,昨晚一时找不到东西绑住这个发疯又发-情的熊孩子,他只好委委屈屈地浪费了自己两条领带。
极度惊恐之中,陈珂无暇分神细细分辨男人的长相,他现在只看到男人因为俯身而露出的后脑勺,在领带被松开的刹那,陈珂仿佛一只终于冲出牢笼的焦躁野兽,张牙舞爪扑向了想象中的危险猎人,他举起拳头,狠命朝着男人后脑砸了下去——
方既明微拧了下眉头,瞬息之间,飞快抬手抓住陈珂的手腕,按准经脉用力一捏,紧接着俯身泰山压顶般扑在了陈珂身上,强硬制止他手忙脚乱的攻击。
“疼疼疼疼——”陈珂的右手臂整个都酸麻了,触电般的尖锐痛感从手腕漫延到全身,他嘶嘶喘着气,急道,“放开放开!”
“我放开你还乱动吗?”方既明垂眸看着陈珂,男孩儿在他身下浑身颤抖,长长的睫毛如同被飓风吹动的鸦羽,惊怒交加之下,牙关咬得咯咯作响,眼角一片湿润的潮红,那样子倒真有几分楚楚可怜,但他知道,他现在只要一放松钳制,这可怜巴拉的男孩儿能跳起来把他撕碎,“你这是什么毛病?话都不说清楚就动手!”方既明厉声道,“昨晚咱们之间可能出了点误会,我现在起来,你保证不再袭击我,答应吗?”
陈珂现在毫无还手之力,他无法不答应,而且他渐渐看清了自己正上方不足三寸处浮动着的这张面孔,他的心脏猛地停摆了,……怎么可能?!
方既明见陈珂大睁着眼睛,一动不动了,这才小心翼翼地起身,再次确定陈珂没有攻击他的打算,方既明走到窗边把厚重的窗帘一把拉开,强烈的阳光从薄纱帘中穿透进来,刺的陈珂眯起了眼睛,几秒钟之后,才能缓缓睁开。
陈珂艰难地抬起头,看见逆光之中,一张英俊端正的面容带着一丝恼怒,出现在他眼前。
“大……大叔?!”似曾相识的面孔终于和那天晚上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夜行侠完全对应上了,陈珂目瞪口呆地看着方既明,“你怎么会在这里?”
陈珂的大脑好像被突然涌入的离奇信息炸成了碎片,无数猜测仿佛过江之鲫,我走错了房间?大叔就是金主?金主是变-态?大叔是变态?
方既明被他吵得头晕脑胀,抬手示意他安静点:“我为什么在这里?”方既明没好气地看陈珂,往前走了几步,“这是我房间,我当然在这里,应该我问你吧,你为什么来这里?”
但陈珂显然被这一早上的诡异事件吓成了惊弓之鸟,即便没有再次动手打人,他还是迅速起身,背靠床角当做倚靠,顺手抄起床头柜上一个青铜摆件,又拿了一个枕头护在胸前,厉声道:“你别过来!你说清楚!”
方既明停下脚步,双手叉腰,仰头看着天花板长长出了一口气,这才勉强把情绪平复下来,他看了一眼表,面无表情地说:“我还有半个小时出门,给你十五分钟解释清楚你昨晚为什么会神智不清地出现在我门口,拿着凶器企图对我施-暴,如果你没有合理的解释,我就报警。”
方既明面对陈珂,坐在了沙发上,做了个双手摊开的坦诚姿势:“倒计时开始,请讲。”
方既明在横店这几天,日程安排得非常紧凑,忙碌而疲惫,昨天想早点休息,结果刚一睡下,就听见有人敲门,他一开门,一个黑影就不由分说抡着酒瓶子要袭击他。
还好他反应比较快,当即夺过酒瓶,把袭击者反剪双手按在了墙上。
那时,陈珂无意识地喊了句“疼”,方既明仔细一看,呵呵,缘分呐,他来横店不过三天,跟这个男孩儿低头不见抬头见。
本来想直接报警的,可是认出陈珂之后他犹豫了,想等男孩儿清醒之后先问明白。当时陈珂神志不清,他以为陈珂是喝醉了,把人放到床上,接了杯水想喂给他喝。
没想到他一接近陈珂,就好像屠夫接近了待宰的小牛,陈珂像看见魔鬼似的,手忙脚乱地反抗,把手边一切能够到的东西都抓在手里向他砸过来。
方既明这时已经意识到,陈珂绝对不是喝醉了那么简单,即便他自己算得上洁身自好,但在圈子里耳濡目染,他也能猜测到这孩子喝的酒里应该是加了料,而且是能让人产生幻觉的玩意儿,他现在这情况有点被害妄想倾向,是个危险分子。
方既明只好不刺激他,一动不动坐在远处观察着他的情况,陈珂自己折腾了一会儿,见没人和他互动,坐着发了一会儿呆,往后一仰,睡着了。
方既明彻底无语,过来翻着他眼皮,按着他脉搏,检查了一下,觉得他情况平稳,应该不用送医院了。深更半夜,这么一个被下-药的病例,被他或者他的人,送到医院去,这是生怕八卦头条没有新闻啊。
更何况陈珂被封杀,在横店已经是步履维艰,方既明觉得自己宽宏大量,在弄清事实真相之前,应该给陈珂留点退路和脸面。
就这么想着,方既明躺在陈珂身边,打算将就一夜再说。
然而事与愿违,陈珂体内的迷幻-剂消停下去,春-药部分又喧嚣起来。
方既明睡得迷迷糊糊,先是感觉到一个火热的身体贴近了自己,紧接着一双瘦削却有力的胳膊环住了他的腰身,方既明刚想躲开,陈珂却猛地收紧手臂,嘴里含含糊糊地说:“你别跑……”随后一个坚硬的棒状物顶了过来,十分焦灼且毫无章法地在他身后腰臀处摩擦。
“……”方既明忍无可忍,他掰开陈珂的手,打开床头灯,翻身而起,一巴掌拍在陈珂赤-裸的胸前,男孩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把衣服全脱了,穿着个白色小内裤,支起一个鼓鼓囊囊的小帐篷。
他打这一下,用了点力,陈珂胸前马上红了一大片,他好像被打委屈了,半睁着眼不知所措地看着方既明。
“陈珂,”方既明扒着他眼皮看了看,眼神是涣散的,他比了个中指在陈珂眼前晃了晃,“这是几?”
陈珂茫然地看着他,男孩儿虽然意识不清,但依然好看,甚至这迷离的醉态更给他增添了妖异的美感,凌乱的长发散发暧昧的光泽,眼角红红的晕着水光,胸口被他打过的地方红得娇艳,小红豆硬-挺起来,全身其他地方又白得像莹莹的雪。
陈珂被药物激发的欲望无法得到纾解,他只好自己伸手抚慰。不知道是还有残存的意识,还是发自本能,陈珂这么做的时候翻了个身,背对着方既明。
于是方既明就看到一个浑身颤抖的赤-裸背影,还听到几声酥透骨头的呻-吟。
方既明是个gay,这么多年,他也是纯做1的,现在这么一个美味诱人的小狐狸在他床上光着身子滚来滚去,还浪-叫几声,要说他一点邪念都没起,那绝对是骗人。
方既明偏开头,手指无意识地捻了几下睡裤,他不觉得自己是个坐怀不乱的圣人,但也算洁身自好,以前不提,就说他回来主事这半年,各色大小明星、经纪人、合作伙伴,有旁敲侧击自荐枕席的,也有明里暗里往他床上塞人的。对这些,他都以合适的方式拒绝了,他习惯掌控一切,自然就不喜欢被其他人或事物操控利用,哪怕是他自己的欲望也不行。他看不起让单纯生理欲望主宰自己的人。
其实对今天的事,他大概有模糊的猜测,不知道又是哪个心术不正的下三滥拿着漂亮男孩儿来送礼。
他确实可以凭一时欲念,把这男孩儿据为己有,爽过之后,他也有能力处理后续各种问题,但那是乘人之危,非君子所为。
没有感情的身体关系,太低级,和禽兽有什么分别?
方既明觉得自己是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他在心底恋恋不舍地叹息一声,去喝了杯冰水,又冲了个冷水澡,再上床的时候,拿了块热毛巾帮陈珂简单清理了一下身体,然后把他的手脚绑了起来。
这是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和“贞操”考虑,很有必要。谁知道一会儿他睡着了,陈珂会不会又作死作出新花样?
昨晚的事在脑子里飞快过了个回来,方既明这会儿淡定地看着陈珂,等着听他的解释。
☆、战略联盟
陈珂浑身紧绷仿佛一块石头,他的目光钉在方既明身上,恨不得剜出血肉来,但方既明的神色非常平和,简直称的上泰然自若,他的眼神一点都不凶狠,但就是有一种通透的威慑力,让你渐渐就安静下来,不敢再做非分之想。
陈珂的头脑慢慢降温,他试着回想,然而脑子里一片空白,对昨晚进这房间之后的事全无印象,但现在方既明的态度明显不是睡了他一晚上的金主该有的态度,而且他除了头有点晕手腕有点疼之外,身上其他地方没有不舒服……
无论昨晚是什么情况,他没有受到伤害,这一点几乎可以确认了。还有另一个重要问题必须马上确认。
陈珂依然拿着沉重的摆件做出随时进攻的姿势,他警惕地问:“所以你不是编剧,也不是来体验生活的群演,你就是梦工坊的方总?”
方既明点了点头,朗声道:“方既明。你跟我没有雇佣关系,也没有合作关系,你可以叫我的名字。”
陈珂定定地看着他,之前救过他和他一起吃臭豆腐的大叔在他印象当中是个好人,现在面前的方总昨晚没有伤害他,也不能算是坏人,两种形象叠加在一起,陈珂取了个平均值,他认为方既明起码不好不坏,他终于把青铜摆件放回去了,礼尚往来似的说:“那个……我叫陈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