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冰山总裁同居(49)
东方泽穿着白围裙,有条不紊地将筷子、碟子、瓷勺层次分明、井然有序地摆放好,一边温文而雅地解释道:“今天不上班,咱们吃一次中式早餐,容易消化,也更合你的口味。”
秦正故做惊讶地说:“原来你会做中餐呀?我还以为你只认得面包、火腿、三明治呢。”
东方泽今天脾气特别好,不以为意地说:“这有什么难的?只要有菜谱,什么饭菜都不在话下。”
秦正心道:还真有人是按菜谱下厨房啊?只能佩服。不过,今天他这么表现,肯定是有原因的吧?于是低头紧着喝粥,偏不接他的话茬。
果然,东方泽盯着他的脑门问:“今天你有什么安排?”
秦正淡定反问:“有事?”语气像极了某人平日的风范。
东方泽想掩饰着不那么明显,但这位平时大将风度的主,居然有点小紧张,用舌尖快速地舔了下嘴唇,装作不经意地提议:“天气不错,要不一起开车转转?”
秦正眉头微皱:“开车——转转?”一副反应慢半拍、思路跟不上的样子。
东方泽轻描淡写地说:“各开各的车,象昨天那样,还可以顺便再赛一回,怎么样?”
秦正心里一乐:这人还真赛上瘾了!尽管秦正自己也想玩,当下反而做出不甚在意的样子,故意说:“我有点事,今天不能陪你。你自己去吧。”
东方泽暗自腹诽:自己去就自己去,有什么大不了的?尽管没什么意思,还非你不成了似的……心里想着,嘴巴不自觉地嘟了起来。
他脸上失落的小表情落入秦正眼里,心中暗笑,当下不动声色地语气一转:“我今天约人吃饭。不过,如果路上不耽搁回来早的话,也许有时间再比试一回,我就不信我赢不了你。”
东方泽眼神一亮:“你约的什么时间?要不吃过饭就走吧,免得去晚了让人家等多失礼呀?”
秦正心说:你从来都让我带上全体副总等你的时候,怎么不觉得失礼呢?嘴上却道:“不急。我跟他说去早了就等会儿,我这边可能要晚点到,他应该不会介意的。”
东方泽赶紧看了看表:“你约的是午餐吗?那得走了,从这儿到城里以你的车速还不得开上一个小时,再加上点餐什么的,等你回来都晚上了。”
秦正心说:你就夸张吧!我急死你。不急不缓地喝粥,慢条斯理地说:“也是,我这人比较有公德心,在公路上开车不会任性地不管别人感受。一去一回还真得大半天,估计今天够呛,只怕下午赶不回来,就算了罢。”
东方泽殷切地看着他道:“那晚上呢?”
秦正立马叫道:“打住!我横竖再不跟你晚上赛车了,昨天你没吓死我。”
东方泽脸色一沉,不理他了。忍了一会儿,见秦正边看报纸边吃早点,好像全不记得还有这茬儿,只好主动试探道:“要不,我开车送你去吧?刚好我没事。”
秦正心中暗笑,一副动心的表情,却谦让道:“泽总开车当然比我快多了。但好不容易有个休息日,哪儿能烦劳泽总当司机呢?”
于是,东方泽心甘情愿地当司机,又快又稳地载着秦正进了城,由秦正指路送他到滨江路口。
秦正道:“我约的地方在这条路中间,你陪我一起走过去吧?不然我一个人走起来又慢又无聊。”东方泽想了想,认了。
这条滨江路果然风景如画、游人如织,又有意境、又有情调,秦正心情大好。天气渐暖,这次游人比上次要多,做生意的小贩明显多起来,远远就见一群人围着一个架着油漆筒的车子,烤红薯的香气分外诱惑地飘过来。
秦正一时来了兴致,问:“要不要来一个?”东方泽盯着油漆桶,半天没啃声。秦正奇道:“怎么了?”
东方泽压低声音:“网上说,这种桶是装化工原料的,用来烤红薯非常不科学,吃了对身体有害。想不到有人会为了这么个黑乎乎的东西,连健康都不要了,有那么馋吗?”
秦正看外星人一样看着他,问:“你吃过吗?”
东方泽瞪大了眼睛,半天只好承认:“没吃过——怎样?”
秦正同情地摇摇头,走过去试了试,挑一个烤得软软的短胖大个红薯买回来,一边剥皮、一边神秘兮兮地说:“亲口体验过,才有发言权。”
东方泽看着他连皮带肉往下撕黑乎乎、焦巴巴的东西,不只嘴角往下撇、更是抖了一地鸡皮疙瘩的样子:“黏糊糊的,难看死了。你自己吃吧,我才不要。”
但剥了皮的红薯露出金灿灿的内瓤,烘烤过的清甜香气足以飘出十里地,当真诱人。秦正将红薯举到他面前,尤其着意在他鼻子前面左右晃过,那香气当真难以拒绝。
东方泽的小眼神犹豫了十秒钟,下定决心伸手来接:“好,那就考察一下。”
秦正手往回缩,以目示意:这么粘别沾手了,就这么尝一口吧。
东方泽想要坚持,但看那黏乎乎的皮,再看自己保养得润泽细致的羊皮手套,确实不想沾手。于是,他快速左右看看,确定没人注意这边,就一只手扶稳秦正的手,一面张口快速地咬了一小口红薯瓤。
哇,太赞了!香香的、糯糯的、软软的、热热的,差点咬掉自己的舌头,就是有点烫。
秦正看他张着嘴哈热气的样子,好开心地笑得没心没肺。
东方泽顾不上理他,就着秦正的手,又吃了第二口,才想咬第三口,秦正手一缩,送自己嘴边开始大吃起来。
东方泽气道:“喂!”这一声把周围人的眼光都招来,又好奇又赞叹地看这两位衣着不凡、潇洒倜傥的青年当街争红薯吃。
他脸上腾地就红了,转身快步走开,再不理秦正。
秦正忙追上他,一边大口吃着红薯,一边解释道:“享受烤红薯是有窍门的:闻着特别香,头两口那绝对是天下至尊美味;但从第三口开始,味道与食用量成反比直线下降,真吃到最后,你这辈子不吃都不会想。”
东方泽听他的怪论还真有些信,停下来眼馋地盯着他大口大口地吃得过瘾,好奇地问:“那你怎么还继续吃?”
秦正心下好笑:这孩子也太单纯了。脸上却一本正经地解释道:“难不成扔了吗?我妈从小教导我颗粒归仓,更何况这么大一颗,浪费可耻你不知道吗?”
东方泽信以为真,眼巴巴地看着秦正把一整个香得人口水横流的红薯尽数纳入腹中。
☆、18. 蓝色梦幻
东方泽突然道:“你不是约人吃午餐吗?你都快吃饱了,还去干嘛?”
秦正恍然想起还有这茬儿,只好说:“没关系,我胃口好。”
东方泽四顾着问:“你到底约在哪儿?再往前走可就到青年广场了。”
秦正一笑:“就在青年广场。”
东方泽脸色一沉:“你怎么不早说?我直接把车停在这儿,根本不用走过来。”
秦正打哈哈道:“泽总你也太不会生活了吧?这么好的天气这么帅的我陪你走在这么漂亮的滨江路上,最后幽默健谈的我还可以陪你一起享用快乐午餐,既锻炼了身体又怡情养性,最后再愉悦一下你的心情和胃口,这计划多么体贴又周到?我可全为了你好,你可不能过河拆桥。”
东方泽知道自己又上当了,一边愤愤地走向布拉格咖啡厅,一边恨恨地咬牙:“我真想把你拆了。”
老布一看他俩进来眼神就是一亮,歪扯着嘴角带着邪笑过来招呼他们在窗边的雅座坐下,刚好是上次的位置。
秦正用一种好像认识人家几百年的熟稔态度跟他打着招呼,一边大包大揽地开始点饮料:“先来两杯喝的吧?然后再点正餐才有胃口。两杯威士忌,不加冰。”
东方泽分外看不惯他这种自来熟和自以为是,抬起二根手指打断道:“我开车的时候从不喝酒,给我来一杯特饮。”
秦正忙道:“别呀泽总!今天是周末,就为我破个例吧?主要是你喝酒之后比较可爱、比较通情达理。”
可爱你个头!东方泽觉得这话怎么听怎么不舒服,偏又说不出为什么,只好眼帘一撩、狠狠瞪他一眼,面带愠色地问:“我怎么不通情达理了?”
老布脸上那笑快憋不住了:这不是重点好吗?被一个男人夸“可爱”,这位主儿居然就这么忍了?
秦正得意地向他使了个眼色:“那就来一杯威士忌吧。”
这时东方泽的电话响起,他看了一眼,接通后语气极为恭敬:“刘阿姨,您好。”秦正猜出是刘芳眧,凑上前想听对方说些什么,悄声向老布做了个“快去”的手式,老布会意地准备去了。
刘芳眧道:“东方,我知道你是个踏踏实实干实事的人,所以我也不跟你绕圈子。这次孔雀参与招标,到底是想捣乱,还是真想拿下这笔生意?”
东方泽微笑道:“刘阿姨,我的风格您不确定,您也该相信孔雀集团过去三十年的做事方式吧?孔雀的今天是通过每一笔实实在在的业务做上来的,我们从不参与炒作,也不欣赏恶性竞争,这是为什么孔雀越做越大,却从来没有一次这类行径为人诟病。不过,您这样问我,是听到什么传闻吗?”他这一问,刘芳眧倒有些犹豫了。
本来她不惜牺牲孟菲也要跟东方泽对质,但东方泽这般官方口径的说辞,让她相信东方泽不会明确回答她的问题。既然注定没有答案,还要牺牲孟菲吗?
她并不珍惜孟菲这个一厢情愿的合作伙伴,孟菲总还给她一些情报,真真假假当然要再做判断,哪个情报不需要判断?如果把孟菲抛出去,以后就不要再指望她能拿回什么信息了。
刘芳眧语气一缓:“你知道市场上最不少的就是传闻。我听说你这次拚了全力不赚钱也要拿到这一标,我理解孔雀为进入医药市场不计投入、不遗余力。但这是今年第一标,对全年医药市场、尤其价格走势有非常关键的标杆作用,哪怕孔雀再求功心切,我还是希望你能从整个行业的良性发展考虑,不要把价格压得太低,对谁都没有好处。”
东方泽一笑:“您说得是。这一标对我们来讲确实很重要,但孔雀集团这么大的家业,肯定不会做那么短视的行径。所以您请放心,我们绝不会成为市场规则的破坏者。相反,如果有机会进入,我们要提高准入门槛,让这个行业为有实力的企业提供同时实现社会价值和商业利益的舞台。”
秦正在对面撇了撇嘴,向他竖起大拇指:说得好,说得比唱得还好听。
东方泽白了他一眼,装作没看见。
刘芳眧无言地挂断电话,眼神闪动的一瞬间,她突然想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