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亲妈和她姨姨俩人脸对着脸,鼻尖贴着鼻尖,睡的香的不行。
而她已经被挤出去了。
余清越跪在床上,心想她好像应该做点什么。
但是成熟的小朋友都会审时度势,她虽然不是成熟的小朋友,甚至还困得五迷三道,但是也依然十分上道的觉得睡在她俩中间并不是什么好的选择——睡在中间太热了,把她扒光了塞在中间都能出一身的汗。
于是余清越小朋友吭哧吭哧的从靠墙的缝隙里艰难的站起来,挪到了床脚,把自己的小身体塞在了两个家长中间,抱着她俩光滑的小腿摸了又摸,满足的叹了口气——只要远离的拥挤的上半身,下面的空气和温度果然都十分的令人舒适啊。
作者有话要说: 越崽:满脸都写着高兴。
第五十章
折腾了一宿, 白清竹的温度终于在第二天下午的时候彻底的降了下去,体温计也不再像是坐了跷跷板一样的上蹿下跳,那条始终飘忽不定的黑线也终于定点在了一个平稳而又不会出意外的正常人类的温度区间。
然而烧虽然退了, 紧随起来的后遗症,便是她开始疯狂的咳嗽了,伴随着的还有总是流不完的鼻血。
屋里太干燥,空调开的暖风更是让呼吸仿佛都带了火星, 老房子没有加湿器, 余故里只能在床头放了盆水。家里储备的纸也不太够,余故里又跑了一趟超市添置日常用品,越越闹着跟着一起出了门。
说起越越——余故里睁眼的时候才发现,越越不知道怎么睡的, 从床头睡到了床脚,四仰八叉的, 还在打小呼噜。
而她则是被越越这小丫头咬着大拇指给咬醒的。
也不知道这丫头是不是晚上把她的脚趾头当成了一块雪糕, 吮的都快泡发了。
余故里盯着余清越的嘴巴看了半天, 心想短时间内她肯定是不会去亲越越嘴巴了——她亲自己也不行,坚决杜绝。
“妈妈,我们要在这边玩几天再回去吗?”余清越看了眼琳琅满目的超市, 又看了眼小推车里的东西, 托着小肥脸说。
“明天回。”余故里谨慎的算了一下时间。
余清越缺勤倒是其次, 幼儿园本身也不教什么太过深奥的东西, 她也不是什么自己无能就要把所有希望全都寄托给孩子,非要望子成龙的家长,小朋友开心快乐才是最重要的。而她的时间则是更充裕了,生死赶稿对她而言更是家常便饭,时常有之, 心里早就有个谱,更是不担心。
但是白清竹那边不太好请假,加上身为芸芸众生中也去医院报道过的一员,余故里深切的知道白清竹这种大夫对于病患的重要性,也知道堆积的越久,她重新工作之后就会越辛苦。
因此,综合了几个可能会有的情况,余故里最终给了一个还算是比较有张弛度的时间。
余清越晃晃小脑袋:“好哦。”
“不过具体时间还要看姨姨恢复情况。”余故里敲了敲她的脑袋瓜,笑着说道。
余清越一点异议都没有,“那越越还能和姨姨在一起玩到明天,妈妈越越可以照顾姨姨了!”
余故里没忍住顺了一下越越的头发,又一次问道:“越越很喜欢姨姨吗?”
“当然!”余清越点头,“我最喜欢姨姨了!”
余故里也没找事儿去问余清越最喜欢姨姨,那她怎么办之类的话……这东西没有意义。
闻言她只是笑了笑,“那你也要把你喜欢姨姨这个事情让她一起知道,这样她才能知道你喜欢她。”
她也一样。
她的确是喜欢上白清竹了……感情或许没有那么深,也够不上什么爱不爱的,可余故里的的确确是动了心。
回家的时候,余清越格外的努力表现自己,一个人提着几乎有她半人高的塑料袋爬上了楼,人还没上去,她回家的消息就已经传遍了起码三层楼。
“姨姨越越回来啦!!”余清越扯着嗓子嗷嗷叫,也不按密码,专心致志的敲门,仿佛能把白清竹敲出来似的。
余故里就慢了她两步,上楼的时候发现白清竹还真被她敲出来了——
“你醒了?”余故里看了看白清竹的脸色,还有点白,和她平时看起来不太一样,总透着点虚弱来:“身体怎么样,还晕吗?”
白清竹摇了摇头,“好多了。”
她接过越越手里的袋子,看了眼。
小孩儿手里的东西看着多,但大多都是看起来大,实则没什么重量的东西,倒是余故里手里那几袋子东西已经把手勒出了十分明显的白色痕迹,里面放的还有不少矿泉水和好几包湿巾,重的相当实诚。
她将刚被她抱起来的越越又给放下去,伸手把余故里手里的东西拎了起来,说道:“买这么多东西?”
“东西不愁多,就怕要用的时候没有,用不完就带回去呗,总比没有的强,反正有车呢。”余故里笑眯眯的说:“你不懂宅女喜欢囤货的乐趣。”
白清竹看了她一眼,笑了。
余故里什么都喜欢一次性买好几件来以备不时之需,就跟个小仓鼠似的,哪怕是零食都一定要买双份——就算是没有吃过的,她也会买两份,总会想着万一好吃的话,就还有一份可以吃。
万一不好吃,那就咬咬牙,只需要再吃一份就可以。
进退有度,还相当有她自己的道理。
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个习惯她依然没有改。
她上午吃完药之后,没抗住药效又睡过去了,睁开眼睛才发现时间居然快要中午了,而余故里同样在床头留了字条。
白清竹看着窗户上冷黄色的阳光,摸了摸胸口,忽然说道:“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这两天睡的都特别舒服。”
余故里看了她一眼,说道:“可能是因为事情都办完了,心里放松了吧?心里一轻松,就什么都好了。”
“可能是吧。”白清竹若有所思的看着她,目光撇到像是个跟屁虫一样跟着她们两个团团转的余清越,蹲下身说道:“你跟着我们做什么?”
余清越却不说话了,抿着唇露出了半边小酒窝,弯着眼睛往旁边躲。
余故里看着稀奇,没忍住回头扫了一眼,煞有介事的说:“她居然害羞了。”
余清越闻言躲的更起劲了,甚至干脆离开了厨房重地,一个人钻到了沙发上,用外套把脑袋盖住,只剩下两条细长的小腿还在外面不停的扑腾。
白清竹回到厨房,轻轻咳嗽了两声,“害羞什么?”
余故里想了想,结合了一下余清越这几天的行动轨迹以及表现行为,慎重的说:“她就是太喜欢你了,很享受能照顾你的感觉,想跟你呆在一起,又不好意思说。”
白清竹意味难明的从厨房大门的缝隙往外看了眼。
余清越小小的一团窝在沙发上,已经从衣服里钻了出来,手上拿着刚才余故里从超市给她买的彩泥,正漫无边际的在捏着什么东西玩。
过了会儿,她像是终于组织出了几个重点字句,重复了一下说:“她喜欢我?”
“嗯……”余故里回答的相当不走心,此刻她正在努力拆刚才买的东西——发烧病人不能吃油腻辛辣的东西,她在外面买了点面和馅料,打算包馄饨,忙的恨不得变成三头六臂,“她一直都很喜欢你,跟我说过很多次了……应该也跟你说过,我也觉得很奇怪。越越很少会对谁这么的喜欢……连溪溪都没这待遇。”
说罢,余故里绘声绘色的跟白清竹描述了一下,当年盛溪举着输液管从医院跑到她家,加班到深夜,因为她怕自己猝死没人发现。
然而即便如此,被叨扰一整夜的余清越第二天也坚决雷打不动的要上学,更因喂她走不开,还拜托了幼儿园老师专门来接的光辉历史。
白清竹听完之后沉默了会,才转开视线,将目光重新落在了余清越那双与她极为相似的眼睛和鼻子上,轻声说:“是吗。”
“当然是啦。”余故里用胳膊肘怼她:“你出去坐着陪她玩一会,我调一下馅料,待会出去一起包馄饨,别傻站着了,站久了头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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