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建议你们尽可能从经济方面争取,毕竟送他们进去也简单,且服刑过的人都会留下案底,这才是对一个成年人的致命伤,半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从监狱那种地方再出来,倒也不至于活不下去,可重新融入现代社会却很难,以及就是他们的前途,还有他们即将要背负的债务,当然了,半年也只是一些无名小卒,首当其中的领头者不止半年,约莫两年起步……我看这视频估摸着,他们开始就着这一波的热度还开始圈钱了。”
“以他们过往经历来说,货源不一定正规,成分也不一定合法通过检验了,到时候只要调查一下,很容易就能让他们罪上加罪。”荆澜想了想:“这事儿我来办,总要表示点心意。”
然后她话音一转,语重心长的用一种和事佬的语气说:“我们当律师的,从来不主张将对方逼到绝境的嘛,万一狗急跳墙了怎么办呢,法律也从来都是仁慈的,往往做事都会留一线——在送他们进去五年和赔偿损失换取减刑之间,我相信他们更愿意选择后者。”
“我倒觉得不一定。”何佳佳吐槽:“有些人可能真的宁愿被关进去也不愿意赔钱。”
“这就是他们几个好兄弟的事情了,看他们是愿意为了‘兄弟’两肋插刀,还是愿意为了自己从宽处理插兄弟两刀。”荆澜看着那些视频,脸上的笑容也逐渐冷了下来。
视频被她们已经找人给配上了字幕,一字不差,比起专业的字幕组也不遑多让。
而也正是因为这样,即便视频是在无声播放着,也不影响荆澜一次次“看”到这些人是怎么污蔑白清竹和余故里的。
她干脆将电脑扣住,脸上露出了个云淡风轻的笑,说道:“卖惨会吗?演戏会吗?到时候可能需要你们意思意思掉两滴眼泪……再录制几个视频,给这些带节奏的回应一下。”
她画风突转,把三人都看的一愣。
荆澜打了个比方,解释道:“倒也不用哭的太惨,只需要眼圈儿红一点,多吸吸鼻子,眼神也不要太聚焦,只要不盯着镜头就行。当然了,这个只是一期视频,之后的视频,我需要你们越来越坚强,越来越表现出你们不会被流言蜚语和语言暴力击垮的样子来……”
李锦绣率先举起手:“这我会,我专业的。”
何佳佳仔细想了想,也跟着试探性的举起手来:“我也……能行?”
她虽然不是专业级别,但好歹也配合着团队拍过不少的相关片子。
实在不行,挤两滴眼药水再剪辑一下视频她还是会做的。
本来在正式确定下律师,并且对对方正式提出诉讼之后,她们也会就那些人发布的视频做一个正面回应以及澄清。
余故里沉默了。
这事儿对她来说有点难。
荆澜似乎也没指望她,当下十分干脆的一拍板:“你就不用了,把你惹哭了老白得……咳,你就从头到尾的温柔强势就可以。就像是你视频里表现出的那样子,护短的样子挺招人喜欢。”
荆澜微微一笑,说道:“温柔克制,据理力争,寸步不让,不卑不亢,这样的人多圈粉儿啊,跟你微博一个样儿。”
余故里愣了愣。
荆澜却已经收回了那种她极少露出的十分有压迫感的视线,伸了一个懒腰,说道:“当时在场的人你们都有谁的联系方式吗?如果能出庭帮忙做证的话那就更好了,还有这些人,能策反一两个最好,让他们自首去……就忽悠他们说能减刑。”
“哦,也不是忽悠。确实是能减刑。”荆澜一愣,指着角落里面的两个模样稍显沉默,模样也有些虚许的瑟缩的两个显然是小跟班模样的两个人说:“这俩,你们有印象吗?”
何佳佳一看就厌恶的挪开了视线。
李锦绣翻了个白眼说:“狗腿子和马屁精。”
“巧了。”荆澜弯了弯眼睛:“也就是说,这两个人就是墙头草,风一吹就倒,对吧?”
余故里顿时明白了她的意思了。
“那我找个时间回……”余故里马上就要看时间。
“不用。”荆澜站起身,将文件压下,冲着余故里伸出手,说道:“这些当然是我这个做律师的来负责了,合作愉快啊三位女士。”
余故里短暂的停顿过后便笑了,伸出手道:“合作愉快。”
李锦绣和何佳佳互相对视了一眼,也跟着不由就笑了:“我们之前还一直在担心律师会不会跟我们打什么话术,让我们能私了就私了,多要点钱……我听说律师也有赔偿款提成的。结果没想到接的这么快,虽然最终的目的殊途同归,可谈话却很舒服。”
荆澜耸耸肩:“不该赚的钱我可从来不会赚,绣绣当初找我,不也就是因为我每年都会抽时间去进行免费的法律援助吗。”
李锦绣点了点荆澜,冲着余故里和何佳佳十分严肃的介绍:“没错,我再隆重介绍一下:知名收费低又胜仗多的个人律师荆澜,不挂靠任何一家律所,也不糟蹋穷人血汗钱的大好人。”
荆澜又仰起下巴,狐狸尾巴都快翘上天了。
她琢磨着,这事儿要办好了,白清竹得欠她几顿饭。
要再顺一点,说不定还能直接成她们俩感情的一个□□。
可不能便宜了。
作者有话要说: 荆澜:当媒婆,这是另外的价钱。
发现了吗,更新频率在提高,挥着小手绢抹泪的作者如是说道。
明天中午应该十二点会更,没有的话就还是晚上□□点左右,啾咪。
第五十五章
荆澜也不墨迹, 想到就要先做到——总得提前先说好,不然到时候要账的时候不好要。
当下她就打开了白清竹微信,想了想, 挺美滋滋的发了个表情包过去。
【荆澜:[狗头][狗头]】
【白清竹:?】
【白清竹:犯病了?】
荆澜:“……”
她握着手机沉默了一会儿,仰天翻了个白眼儿,捏着鼻子敲字, 似乎是想把这个力道给直接摁到白清竹脸上一般:【回头记得请我吃饭!】
【白清竹:?】
一个问号能代表的讯息可太多了。
荆澜愣是从这一个破问号里看到了三分凉薄四份漫不经心七分不屑一顾。
还有剩下的八分八成是白清竹在心里骂她傻子。
荆澜气的皱鼻子, 然而还是坚强的敲下了一行字:【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请我吃饭请我吃饭请我吃饭。】
【白清竹:香菜配大葱?我请你吃一桌。】
【荆澜:你要能忍得了那味儿亲手给我切,那也不是不行,到时候还得拉着小余陪我一起吃。】
白清竹压根没理会她后半句不着调的话。
【白清竹:我有钱。】
【白清竹:我可以雇人切。】
白清竹停了一下,见荆澜的样子也不像只是想敲诈她一顿饭,才终于正经了些, 问她:【到底什么事?】
【荆澜:好事啊, 你到时候就知道了, 这事儿要成了, 你得谢我一辈子。】
媒婆这活可不好当得很,为了这个活, 她今儿上午可是连推了三个大客户。
这下白清竹没再回复了。
她倒也知道荆澜不会开这些无意义的玩笑——譬如给人希望后又让人失望的事儿她就从来不会做, 太缺德,也伤感情。
【白清竹:忙了。】
荆澜就没再去打扰她了。
美滋滋的哼起了山路十八弯。
*
一直等到中午下班, 白清竹完成了上午的门诊,又收上来了几个手下大夫送来的病例报告打开看了一眼。
都是些常规病例,也没什么特别特殊的东西, 看完之后,她将东西整理好,确认外面没有人在等了,就在公告栏挂上了停止看诊的牌子。
如果后面再有患者, 会直接分流到其他诊室去。
屋里屋外聚集到现在听课的老头老太们倒也自觉,见白清竹收起桌上的东西,也跟着全都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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