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音明日再吃。”林墨然道, 开开心心和秦语辞一同洗过漱, 合衣躺在床上, 忙碌一天,能这样静静看着爱人已是奢侈。
既如此, 不如再多看看,把一整天欠缺的份全部看回来才好。
她的眸子向来好看,犹如明月星辰般灵动美丽, 也似泉水般清澈无比,秦语辞被她看着, 笑意也渐渐爬上眉梢。
于是开口道:“然然还不睡么?”
“还想再看看音音。”察觉到秦语辞语气中的笑意, 林墨然的脸颊不由得有些红, 顿了顿,却还是如实交代了缘由,小声道:“音音当真很好看。”
“哪里都好看。”她喃喃,抬手轻抚秦语辞的脸颊,认真盯着她的双眼,“我特别特别喜欢。”
这话动听至极,任谁听了都要开心。
秦语辞闻言垂眸,眼底的笑意不由得更甚,抬手为她整理好被子,轻声道:“听然然这般讲,我自是十分欣喜。”
“不过梦中的星辰和明月也极为美丽。”她道,“然然不如随我一同去欣赏一番?”
这是暗示她要快些睡觉了。
“好吧。”林墨然点点头,当真听了她的意见,缓缓收回目光,似是要睡觉的模样,却还是有些不舍,便悄悄寻到她的手,轻轻牵过来放到唇边啾咪了一下。
再之后又小声开了口,声音很轻很轻,将被子下的手腕露出一小节送到她唇边:“音音也亲亲我。”
似是讨好也宛若撒娇,唇角轻勾,尾音微扬,被子下的身体温暖又柔软,就这般缓缓贴上来,像是依赖极她,也喜欢极她。
或许……她从未意识到自己有多撩人。
秦语辞垂眸看她,本想着国子监明日还有课,有些事应当留待他日,可如今被她这么一勾,难免还是会生出一些旖旎的心思来。
干脆收回方才的话,勾唇笑笑,语气轻柔的重新改了个口,抬手抓住她的手腕,指尖摩挲她的掌心:“我欲引星辰明月相送,可在这之前,却也想携欢愉快乐而来。”
“不知……然然可愿?”
两人终究还是做了,不止今日,接连的许多日也皆是如此。
不过林墨然却并未感到什么不适,许是因为永久标记的结下,也许是因秦语辞待她实在温柔,林墨然终究还是能够应付。
只是苦了系统,有时都睡醒一觉了眼前的马赛克依旧没消,但……又能怎么办呢,只要宿主幸福就好,自己牺牲这点不算什么!
系统每每都这样安慰自己。
日子也这样一天天的过着,春日过去,盛夏到来。
今年不知为何竟格外的热,各宫用的冰甚至比以往还要多上两倍,每日闲来无事总要看看天边,期盼着究竟何时才会再次降雨。
京中如此,徐北更是如此。
此地已经许久未曾降雨了,持续时间已有半年之久,不光农业几乎绝收,人畜饮水困难,近来甚至还爆发了疫病。
但这还不是最令人烦扰的,天灾无法抵抗,万物百废待兴,哪怕皇帝及时下令从国库中拨款下来赈灾,但徐北若想真正完全调养好,恢复成昔日的模样,也定要许久时日。
可偏偏就是这许久时日,是最等不起的。
无他,只因徐北靠近边境,若许久逢灾失于防守,遭逢危险的概率便会大大增加。
这叫皇帝难免忧心,每日都要和大臣商讨此事,这些日子以来虽拨了不少银钱下去,却并无成效,派臣子亲自去徐北也无从改善,不是说银钱不够就是说自己能力不行。
逼的紧了,竟还有主动辞官的。
“都是一群怂包软蛋!”皇帝为此多次在朝堂上大发雷霆,朝中的臣子多为世家出身,趋利避害是本能,平日往前冲的厉害,嘴上叭叭的从不饶人,真到实事上却像是提前都通过气一般,开始一个个的打起了退堂鼓。
叫人想管,却实则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更何况……近日不知怎么,皇帝觉得自己的身体越发不适起来,御医前来诊脉多次,却都看不出毛病,只说是因为天气燥热,外加朝中事务太多,一时急火攻心,身体难以承受。
需当静养才是。
可身为大昭的帝王,每日看着臣民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他又如何能够静养。
只是越这样,身体便愈发承受不住,再加上朝中琐事太多,更是叫人力不从心,浑身上下都裹满戾气和疲惫。
甚至……变得多疑,尤其看着自己的孩子一个个成长起来,羽翼渐丰,渐渐在朝中也有了势力和支持者,而自己则在逐渐衰老,甚至鬓边也生出了几缕白发。
“朕是不是老了。”某日在上朝前,皇帝突然启唇缓缓吐出了这样一句话。
像是在问身边的人,也像是在自言自语,语气听起来满是疲惫和无力。
“怎么会呢。”身旁的德海应声忙道,“陛下正当壮年,又是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得上天庇佑的真龙天子,怎会有老这一说。”
“你倒是个会说话的。”皇帝应声笑笑,听德海这样一说,心底总算稍稍宽慰了些,挥手宣布早朝开始。
众大臣早已在殿外听命,得到应允这才渐渐步入正殿,接连汇报朝事,遇到意见不合的,也依旧如往常那般唇枪舌战的吵架辩驳。
每每这种时候,总是要吵上一阵的。
皇帝皱着眉头看向他们,听这个说的内容有些道理,听那个说的也是,原本就状态不佳头痛欲裂,如今则更是,怒气渐渐积攒起来,本想发作,却突然觉得浑身上下都疲惫的厉害。
甚至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抬眸看去,下面的众臣渐渐分裂出了数个,再之后又渐渐隐去,变得愈发模糊,随之演变成无边的黑暗,就连耳边的争吵声也渐渐飘远。
皇帝眼前一黑,没来得及言语,反倒张张嘴,吐出了一口血来。
第七十二章
徐北的事情拖不得, 没想到在这样的节骨眼上,皇帝又病了。
各宫听闻此事,皆忧心难安, 接连探望却又全被德海拦在门外, 来一个劝走一个,来两个劝走一双,唯独能进去的只有皇后。
听闻皇帝这一昏,直到现在都还未醒来。
“德海公公。”秦语辞同众人一起站在殿外,见今日许是进不去了,也就并未强求, “父皇他怎么样了?”
“回长公主殿下。”德海道, 语气里带着些为难,“老奴也说不好,如今王御医正在里面为殿下诊治, 进去已经有些时辰了。”
“不过殿下也不必太过忧心,陛下有神明庇佑, 定会无事。”
许是问的人多了, 这套回答流畅且官方。
“从入夏时父皇龙体便时常不适, 好在有王御医的方子调养着, 方可缓解, 可近日为何却又加重了。”秦语辞道, 并不想听这些敷衍之言,“许是发生了什么事?”
“瞒不过殿下。”德海应声点点头,按理说朝堂中的事本不应向旁人吐露,但长公主的身份却不同, 更何况她虽身居高位, 却从未看不起他们这些宫人, 自己不应瞒她才是,顿了顿还是如实道,“一切皆因徐北之事。”
果然。
因早年四处征战落下了病根,近几年皇帝也生过几场大病,却全然不像这次一般性情大变。
看起来令人有些费解,但仔细想想却也完全能够寻得到缘由。
无非两种答案,一种来自外界,许是最近发生了什么大事,亦或是皇帝听到了些意味深长的风言风语,而另一种则是来自内部,源于他自身的状态。
也许……这次的病和以往的都不同,令向来无所畏惧的父皇也开始感到不安。
得到的越多,往往就越害怕失去,无论权势亦或江山。
近来皇帝对她的防范分明愈发明显,秦语辞与其他臣子不同,无需每日上朝,除非有大事发生亦或得皇帝宣召。
为了防止皇帝对她起疑,认为她太过贴近朝堂关心朝事,秦语辞上朝的频率不高,却并不意味着她对朝堂中的事全然不知。
相反,每次早朝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哪些大臣的意见相悖,哪个位置上的人玩忽职守,皇帝下达了什么指令,做了什么决定,她都心知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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