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迟思垂着头,微乱的发垂在眉睫间,发梢染着点点阳光,以那温软的唇贴上她的指尖。
她轻吻着唐梨指尖,像那种啜水的小猫,触碰的地方只有分毫,将那一滴流淌的葡萄汁带走。
只是很小的一个动作,在唐梨眼里却像是放慢了,放大了,她听见心跳声响在耳侧,咚,咚,咚。
不安分地鼓动着。
楚迟思慢悠悠地将沾染的葡萄汁舔干净,又复而亲了亲她的指尖,这才直起身子来。
那枚差不多剥好的葡萄也被她咬了过去,葡萄汁将唇瓣润出一层水色,看起来很好亲的样子。
“葡萄很甜。”
那一缕本身淡淡的葡萄清香又浓了些许,楚迟思轻咬着果肉,评价说:“味道很好。”
她声音很淡,表情神色都如常,只有一丝微微上扬的睫,透出几分藏起来的笑意。
毕竟是特意送来,慰问受伤生病的礼物,这一大篮子水果都很新鲜,味道也十分好。
唐梨“扑哧”笑了,向她凑过去,手指搭在楚迟思的手背上,在皮肤上划了几下。
她笑道:“就只有葡萄的味道好?”
楚迟思挑眉看她:“你说呢?”
两人就跟打哑谜似的,你一眼,我一句,都没怎么能搭上边。可比起零零落落的言语来,交织的目光倒要更加缠绵。
唐梨天生温度要高些,她刚刚才剥了一小盘子的葡萄,还没来得去洗手,指腹上都还是微黏的果汁。
她指腹有些粗糙,肌肤却是温软的,薄而瘦的皮肉贴着骨头,更显得关节玲珑,隐着一丝力量感。
那双手,轻轻覆着她。
温度一滴,接着一滴滴坠落,初触及肌肤时有些微微的凉意,指尖一勾,一绕,在手背上画圈。
趁着她不注意,指尖转而抚上她的手腕,将袖口撑开些许,往里悄悄探去,在手腕间挠了挠。
楚迟思抽回手,“痒。”
唐梨还是那个唐梨,歪理一箩筐:“你吃了我剥的这么多葡萄,怎么连挠一下都不给我挠了?”
楚迟思有点无奈地看着她,像看着一个成绩不合格的头疼学生:“这两者之间,有任何联系吗?”
唐梨说:“没有。”
楚迟思:“…………”
唐梨逗老婆计划大成功,闷笑着直起身子。她倚在床边,懒声说着:“可不是只有葡萄的味道好。”
她恬不知耻地指了指自己。
纹镜之中的楚迟思,冷静又克制,总是隐忍不发,但她在自己的金毛老婆面前,其实是很容易被逗笑的。
她眉眼弯弯的,颊边有个小小的酒窝,就这样凑过来,亲了亲唐梨的唇角。
唇瓣一触即离,蜻蜓点水。
唐梨颇有点失望,掌心覆着楚迟思的手臂,破有些坏心眼地,将她向下压了压:“就只有这样?”
床铺被压得微微下陷,布料之间摩擦着,细微的响动如蚁爬上脊背,散落在寂然无声的房间里。
楚迟思反手扣着她,两人十指相拢,紧密地贴合在一起。
她再次倾过身,这次依上唐梨唇瓣,绵绵地亲吻着她,呼吸很轻,动作很慢,让流动的时间都停滞不前。
温度一点一滴,顺着指尖渗入皮肤里,渗入身体深处。
病房中悄无声息,万籁寂静。
她的唇畔很软,唇齿间都是葡萄的香气,唐梨能尝到些许清甜的汁水,甜得快让人心都醉了。
楚迟思抚着她的面颊,指尖顺着皮肤下滑,搭在唐梨的脖颈上,划了一下。
那里的肌肤柔暖细腻,奶油一样白皙。很适合…戴些东西。
她心想。
忽然间,唐梨停下了动作,她直起身子,往紧闭着的病房门口看了一眼:“有人来了。”
哪怕及其微弱,她还是敏感地感受到了另一名Alpha的信息素,正在从远处往这边走来——甚至还是个熟人。
楚迟思直起身子来,敛了敛神色:“这是专属医院,能在这个时间点会找过来的人不多。”
她看起来仍旧清冷、疏离,只有眼角的淡淡微红,透露出些许方才的意乱迷离。
唐梨点点头。
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肩膀忽地一沉,楚迟思趴在身后,稍微抬起头来,往房门方向看了一眼:“95%是上将。”
“就是她,”唐梨压低些声音,比了个嘘的手势,“你想见她吗?”
楚迟思摇摇头。
“那我来对付她。”唐梨翻身下床,顺手把被子拉上来,盖在楚迟思头上,“很快。”
被单将楚迟思罩的严严实实,她探出半个头来,长发在阴影中若隐若现,像是戴着白纱的新娘。
唐梨没忍住,又亲了她一下。
楚迟思被她咬得唇瓣可红,伸手推了推唐梨,说:“你先去开门。”
-
“叩叩叩”的敲门声响起,果然是唐弈棋的声音,冰冷沉稳,听不出一丝起伏:“唐梨。”
里面安静了片刻。
不多时,唐梨打开了一道缝,她抵着房门不让其扩大,抱起手臂来:“怎么?”
唐弈棋面无表情地站在走廊之中,独眼微微眯起,打量着唐梨脸上的表情。
她背后还跟着之前那两个Omega护卫,两人都是神色慌张,深深低着头,生怕与两人中的其中一名对上视线。
“我听说你醒了,”唐弈棋言简意赅,“过来看一眼。”
唐梨挡住门,悠悠闲闲地说:“那你现在看到之后,是不是应该回去了?”
唐弈棋一身正装,眼罩遮着空洞的眼窝,剩下那只独眼看了看唐梨,正想往门里往去,被唐梨给挡住了。
唐梨懒洋洋地抱着手臂:“不好意思,这里是我独自的病房,除了医生与护士外,谁都不可以尽量——当然,也包括您。”
唐弈棋只皱了皱眉:“楚迟思在你这里?她现在去哪了?”
她声音太过平淡,根本不像是问句,而是早已猜到了结果的陈述句。
唐梨嗤笑,说:“迟思想去哪里是她的自由,我无从干涉她的选择。”
“她或许在我这,或许在隔壁住院楼,甚至于回去北盟科院的研究室了也说不定。”
唐梨懒懒倚着门沿,抬了抬眉:“倒是上将您安排这两名护卫,用意为何啊?”
“北盟有责任保护她的安全,”唐弈棋解释说,“这两名护卫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只在门口站岗,不会进入房间……”
话刚说一半,被打断了。
唐梨摆摆手,歪着头说:“那现在她老婆醒了,也就不需要护卫了吧?”
唐弈棋:“那当然。”
她回头看了眼两人,又说:“我只是希望楚迟思离开时能与护卫说一声,她们自责地找了很久,还以为楚迟思又失踪了。”
唐梨耸耸肩:“见到迟思后,如果我心情好,就帮你转述给她。”
唐弈棋看起来略有些烦躁,独眼中透着些凶光:“楚迟思到底在不在你这里?”
唐梨说:“你猜?”
唐弈棋:“…………”
两人僵持在走廊中,唐弈棋不愿马上离去,唐梨则死死挡住门口不给进,硝烟无声无息地蔓延了半晌,倏地停止。
“那我先走了,”唐弈棋说,“如果有任何意外情况,或者需要任何安排的话,可以去找我…或者我的助理。”
唐梨说:“好的,再见。”
最后那声“再见”可谓是说的毫不留情,当着唐弈棋的面把房门给关得严严实实,不给她任何往里看的机会。
唐梨在门口又停了一会,从缝隙中偷瞄着向外看,直到感受到Alpha气息逐渐远离,这才回过身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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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迟思从被子中探出头来,很是谨慎地用唇形问了句:“走了吗?”
“我没有感受到她的信息素,”唐梨在床沿坐下,“顺势叠起腿来,”应该是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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