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O)我的驸马是Alpha(15)
铁器
小贩的这句话如平地一声雷,在她耳畔震响,她急促的走过去,伸手,拿起一个小巧的花瓶,努力平复呼吸:“这是什么?”
小贩抬头一瞧,却见一身材高大、眉目英俊的女子手里把玩着几个玻璃花瓶,有几分惊疑不定,耐心解释:“这位夫人,这是玻璃花瓶,前几年才传到这的,你要多买几个还可以便宜点。”
就算她是个历史文盲也清楚,玻璃的这东西在这个时代不可能普及到平民百姓当中的,不过楚霸王项羽都称帝了,这世上也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她开口:“这东西我喜欢,我要两个。”
数了二十个铜钱后,她随手将这两个制工粗糙的玻璃瓶塞到钱袋中,转身,利落的离开。
见惯了瑰丽宇宙的浩瀚,踏遍了万千世界的后土,从可一日亿万行程的文明世界转换到如今只能靠低等动物为交通工具行走的世界,她认为她还有很多东西要慢慢适应。
武力方面她可以碾压整个古代,可从智慧方面,她从不藐视古人,古人的很多经验都凝结了人类自蒙昧初始到繁华的智慧结晶,她或许可以一力降十会,可玩阴谋、玩算计,她可不是这些人的对手,且她也没兴趣玩这些东西。
襄州城在大燕帝国的边陲城池中是最繁华的城池之一,城内人群熙熙攘攘,除了街边的小贩,还有胭脂店,酒肆客栈茶楼,在买了两个小玻璃瓶后,她的购物欲也被挑出来了。
不要否认,爱购物是绝大多数女人的天性,在厉君前二十年的生命里,她的生活在不断的打工赚钱、上学、学武之间循环,有时候她甚至在想,要是当初她没有对着那个所谓男神的脸揍了一拳,她是不是就不会穿越,如今回想一下,当初表白的那个男神,别说是性格,就是样貌都早已模糊,她爱上那个男神哪一点,她都忘光了。
未来的世界中,她虽然性别为女,可是那是个男女性别模糊化了的时代,最重要的性别是ABO的性别,她刚穿越的时候还性别错乱了一段时间,时常为她到底还是不是真正的女性纠结,好容易适应了未来世界的性别区分,她又回到了古代。
刚到古代的时候,她不大看得惯男人的懦弱和女人的眼泪,毕竟军队中全是糙汉子和糙妹子,基本都是流血不流泪的主,而珍贵的Omega则是从来不会出现在战场上的生物,也有国家用Omega作间谍,可惜不实用,Omega一旦被标记,被标记的Omega便会从身到心都依赖将他彻底标记的Alpha,因此而叛国的也不在少数,可谓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性别都已模糊了,她自然也便没了什么怜香惜玉的心思,教官临死前用生命告诉她,军人的职责。
军人的职责不是保护弱小,军人的天性是服从命令,军人的职责是保卫国家安全,维持联邦政府政权的稳定。
教官教会了她这些东西,所以她会在权衡利弊后毫不犹豫的作出杀死珍贵Omega的举措,她从不后悔她的所作所为,在必要的情况下,没有什么是不能牺牲的,她一面回忆往昔,一面数着钱袋里剩下的金钱。
陆慕出手大方,钱袋中有五两银子,几颗金豆子和一些碎银,她单手捏出一个小小的银元宝瞧了瞧,也不去探寻此处物价如何,便兴高采烈的去满足一下自己的购物欲了。
她先是进了一家胭脂店,一入内便挑花了眼,想当初她初入军队,某日不过是画了个妖娆的妆容便被一屋子的Alpha 嘲笑为Omega性化(就是娘炮),在将笑得最欢的几个Alpha揍趴下后,她也无奈得很,毕竟被这个社会的主流视为异类可不是什么令人值得称快的事情。
一直被压抑着的女性天性终于可以毫无顾忌的释放出来了,厉君发现,回到古代之后也不是没好处。
在嗅了不同香粉的气味后,她挑了一盒紫茉莉的香粉和一盒色泽艳红的胭脂,兴高采烈的付账了,不过在她拿出银元宝后,店家却面露为难。
这胭脂和香粉虽较为贵重,可加起来的价格还不到二十个铜钱,她换了块碎银,这才从店家手中找补了一百八十铜钱。
铜钱是用一根线拴着的,带了点绿色铜锈的铜钱黑黝黝的,厉君不由想起前世电视剧所看,吃一顿饭便是上百两银子,瞬间整个人都不好了,这得闲的多蛋疼才会抬着十公斤的钱去吃一顿饭,典型历史老师死得早 T_T
确定钱够用后,她便放手买东西去了,从胭脂店到布庄,大包小包的抱了一堆东西后,又转到了一家打铁铺。
难得遇见古代武器店,她抱着东西进了店铺。
墙上挂着的多是不过大多都是些短小防身的利器,质量倒是差劲得可以,厉君瞧着新鲜,一手将所购物品放在货架上,随手掂了几把趁手的,视线转动,却见旁边放着一把刀,刀身有点光泽,和周围那些粗制滥造的货色不可同日而语,她的手指在刀尖上轻轻一按,后对正在拉动风箱的老铁将问:“店家,这把刀可卖?”
“不卖,这把刀有人定了。”老铁将手下动作不停,头也没有回一下,厉君离得近,有炽热的火星燎出,落在她的深衣上,她从背后可看到铁匠的衣服被汗水浸湿,紧贴在后背上。
那是个上了年纪的铁匠,从背影便可以看出沧桑的痕迹,她将钱袋中里面剩下的所有钱倒在桌子上,问:“这些够不够?”
老铁匠没有回头:“客官,你要想要,这些钱足够打三把这样的刀了。”
厉君眼睛一亮,她想了想,说:“我对你这把到倒是兴趣不大,你要能给我多打几把飞刀倒是可以。”
“客官对这刀可有何要求?”
“刀长……三寸,”厉君说得差点咬了舌头,她想了想,指着那把刀说,“照着这把刀的样子给我打十二把。”
到时候路上丢着玩。
老铁匠直起身,从厉君倒出的钱袋中拨出二两银子,随后头也不回道:“这些算定金,三日后来这里取暗器。”
“三日之后……”厉君重复一句,欣然道,“成。”她边说边把剩下的金豆子塞进钱袋中,她一一细数着这一日的收获。
这一侧身,她迎面便撞上了一个男人。
但见那男子身高近七尺,羽扇纶巾,穿了了一袭绣绿纹的靛青长袍,一双桃花眼脉脉含情,面白如玉,端的是一副风流公子的样貌。
“店家,我要的刀可打好了?”男子折扇一收,视线却黏在了那把已经开刃的刀上,手指在刀身上一弹,刀身震动,发出熟悉的嗡鸣,男子心下一喜欢便问店家,“店家再给我两把这样的刀,价钱好说。”
男子将余下的金钱付了,又拿出三两二钱银子放在桌上。
老铁匠细细观察着火候,抬头瞥了一眼男子:“七日之后来取刀,一把。”
男子一怔:“店家,另一把刀为何人所用?”
老铁匠一指在桌子上整理着散乱布匹的女子,道:“那位客官先你要了。”
男子一入店注意力便集中在铸好的刀上,对旁边高高兴兴将布匹和胭脂盒打理一遍的女流之辈自是未放在眼里,老铁匠在襄州城也颇具名气,但打造一把好刀亦需耗费些时日,且一个月也只打造三把刀,他运气甚好,遇到月末,本想一鼓作气再行打造,却未想会有人先他捷足先登。
厉君将东西打成一个包裹,转身却见一样貌风流的男子站在自己面前三尺开外,她上下打量一翻,心下得出个结论:长得真像Omega,比起玩世不恭的陆慕将军更娘一点。
“这位夫人,”那男子拱手执礼,不过却称不上什么尊重,毕竟边关虽民风虽开放,可对出身士族的男子而言,女子抛头露面终究不妥,他直言道,“在下需要两把刀,七日后便要启程,不知夫人可否割爱,价钱好说。”
厉君摇头:“这位公子,我三日之后便要启程,瞧了好些家打铁铺,也就这一家的刀还算好,东西我要,钱我也不缺。”
男子本想再劝,辅一对上女子的眼睛,不知为何,心下竟涌起了一种毛毛的感觉,女子的样貌在他心下反倒模糊了,只有压抑的畏惧感,便在他僵住的刹那,女子已绕过她出了铺子,他伸直了脖子回头看去,却只看到一个在拐角一闪而逝的背影。
这在厉君看来只是一个小插曲,很快便被厉君抛之脑后,她哼着歌,将包袱背到背上,便又兴高采烈的去了其他地方,不过便是在一个时辰后,她便被人给盯上了。
厉君一开始也不当回事,只当是一般小贼,可那道视线在她进了一处小巷里拐了几道弯还没消失后,便心念一转,加快脚步一拐弯,那个盯梢的人果然匆忙跟上来,却见刚才还在的高大女子竟然消失不见,四处环顾之际,头顶传来一声轻笑,那人一抬头,却见刚才还在悠闲逛街的女子如今单手掐住屋檐下的房梁,整个人斜斜的挂在他看不到的死角处。
女子伸手,那人心下暗道不妙,正想避开女子的手,却只看到一片残影闪过,眼前便是一黑。
公主梦
房门被敲响的时刻,陆慕正闭目养神,他双手放在椅子的扶手两侧,眼眸微垂。
隔了一会儿,门外传来女子熟悉的声音:“是我。”
自有侍从打开房门,厉君便发现暗处多了不少人,而那位中年将军也不知所踪,她抬起头,笑了笑,从背后提出个人来丢在地上:“路上捡到的东西,陆将军请便。”
随后四顾而望,却不见丫头的身影,不由奇道:“丫头呢?”
“喝了药,睡了。”陆慕道,“丫头一醒过来便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我不良于行,便也拉不住她跑出去找你,只得忽悠她喝了点药。”
厉君眼前再次浮现出丫头珠泪盈盈的眼睛,圆圆的眼睛清亮可人,眼巴巴的瞅着她,她皱着眉头晃晃脑袋,对陆慕道:“今日便不打扰陆将军,我先行休息。”
陆慕看也未看趴在地上的人,只吩咐一声:“拖下去问清楚,若是云回之的党羽,严刑逼供。”
厉君抱着东西回了客房便迫不及待的打开包裹,然而直到打开包裹,她才迟钝的想起,现在是坑爹的原始社会,而她……不会缝制衣物。
她摊开那块桃红色的布料,在身上比划了几下,瞬间内心泪流成河。
厉君内心深处一直有个公主梦,小的时候她在孤儿院眼巴巴的指望能有一户条件不错的人家能收养她,不过她小的时候长相一般,孤僻内向,不大会讨好人,于是便只能看着那些长相乖巧、嘴甜的孩子被收养,而她便这样一路磕磕绊绊的长大了。
十四五岁的时候也不是没有犯过花痴,也不是没有做过公主梦,幻想自己是个灰姑娘,可以嫁入豪门什么的,可惜,灰姑娘的老爸还是个伯爵,就算受继母虐待也改变不了她本质是个贵女,这才有机会见到王子。
再看看自己,为了省一顿饭钱菜都不舍得打几个,为了省洗发水头发都剪短了,女孩子喜欢的漂亮衣服首饰都是和她绝缘的,好不容易发现自己可以做公主梦了,结果穿越后的这具身体是气质卓绝,可惜如果真穿上桃色鹅黄之类颜色的衣服,那场景绝对是惨不忍睹。
公主梦就此破碎,她对买回来的胭脂水粉之类突然失去了兴致,因为她发现自己不会化妆,想想自己那堪比飞机场的胸部,他妈还有哪里不像男人?
不过厉君没有想到的是,她的公主梦其实可以延续的,她最后成了将军,娶了一位漂亮的公主,成了人生赢家。
随手将布匹丢在桌上,厉君将脸埋进被褥中,两眼一闭,干脆的睡着了。
她是在傍晚醒来的,醒来后她先是把被褥扔在一边,然后坐在床上,发呆,一直到听到小丫头的哭声。
随后门被推开,小丫头光着脚站在地上,一看到她,小嘴扁了扁,便飞奔过来,扑到她怀里。
“姐姐你三日后要走?”小丫头眨着朦胧的泪眼问。
厉君想了想,点点头:“这里没什么意思,我想南下去京城游玩,有时间我会回来看你的。”
“姐姐你又要丢下我一个人了!”小丫头说到这里,眼睛一湿,又冒眼泪了。
厉君拍拍她的脑袋,说:“别怕,姐姐让陆将军收你为义妹,以后不会有人欺负你了,你就安心呆在这里,找个好人家嫁了。”
“陆将军位高权重,他要是以后什么都忘了,肯定会把我丢在一边的。”小丫头双手紧紧揽着她的腰,将整个脑袋都埋进她的怀里。
从来没有人能和她这样亲近,这和那些为了前途和一夜情投怀送抱的Beta完全不一样,厉君突然有点明白,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Alpha会为了Omega前仆后继了,从来没体验过恻隐之心是什么感觉的厉君,也体验了一把。
“他不会,他不是这样的人,”厉君道,“如果他有一天忘了这一茬,我会回来收拾他为你出气。”
“才不要呢,”水善若急急道,“姐姐我要和你一起,你别丢下我,我只有你了 ……呜呜呜……只有你了。”
“你不想留在襄州,那你家里人呢,告诉我,我把你送回家。”
水善若整个脸都埋在厉君怀里,所以厉君只感觉到小丫头的身体僵硬了一下,并未看到她脸上原本哭泣的表情一凝,迅速冷下来,把和家人失散的谎言咽回去,她抽噎着说:“我家里人都死光了,我爹为了救我和我娘,再也没有回来过,后来我娘也掉下悬崖摔死了。”
她情愿那些人都已经死了。
她记得父亲宽厚的手掌落在她的脸上,对她说:“囡囡,你放心,今后,绝对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爹爹会好好保护你的。”
她还记得娘在她第一次回来的时候愧疚的眼神:“若儿,你要相信母妃,母妃不是故意的,实在是迫不得已,你要原谅母妃。”
呵呵。
母妃那点廉价的愧疚很快就湮灭在对弟弟全心全意的爱护中,父亲认真的承诺消散得稍微慢一点,但他也很快就被全心全意的投入了天下的争夺中。
九五至尊,万人之上,没有一个有野心的王者能拒绝从王到皇的诱惑。
“姐姐,如果不是你,我早就已经死掉了,”丫头伏在他的怀里,瘦弱的小手紧紧抓住她的衣袂,“姐姐,你……你别赶我走,我会乖乖听话的。”
厉君的脑仁很疼。
她想过不辞而别,可惜以丫头的执着一定会满天下去找她的,和丫头在一起的这段日子,她发现她对丫头并没有对面对那群Omega时候的不耐,这是一种很温馨的感觉,她回想一下过去她那群见到Omega就合不拢腿的Alpha是如何讨好被追求者,心下一动。
厉君脸不红心不跳的晃晃她,指着桌子上成堆的东西:“丫头别哭了,你看,我给你买了好多东西,你一定会喜欢的。”
小丫头顺着她指的方向转过头,却见桌子上堆了杂七杂八不少东西,要过去她在亲王府,这些东西也就配得上二等丫鬟,是那种她看都不会看一眼的货色。
可在如今的她看来,这比她过去穿的那些绫罗绸缎更让她心动,她高兴得两眼冒泡,抬起头,冷不丁凑上前来。
厉君脖子向后仰了一下。
小丫头的嘴唇恰好从她的脸颊上擦过。
是温软的触感,也就是这样一个不算是吻的亲吻,让她呆了一下。
总有一天
厉君带了几分尴尬的别开头,原谅她上辈子加这辈子第一次被人亲吻,着实有些不知所措,她过去去嫖爽的也就是下半截,一看到那些Beta涂满唇彩口红的艳丽嘴唇就没了半点兴致。
转头一看,小丫头兴高采烈的摊开一匹桃粉色的布,两眼发亮的盯着布匹,嘴角现出明亮的笑容。
“姐姐,真好看,从来没有人送过我这么好的东西。”丫头拿起布料在身上比划两下,随后脸上的表情却突然失落下来。
她手里还抓着布料,双手垂下,眼里再次浮现出满满的忧伤:“可是姐姐你还是要走。”
厉君无语半晌,最后冷漠的说:“丫头,叫了我这么些天的姐姐,可是你别忘了,我是男人。”
水善若手指抓着布料,几乎把这料子还算不错的布抓出个洞来了。
“丫头,虽然过了这么些日子,可你也懂得男女有别,”厉君背对这她,“跟着我,若你的名节毁了,你今后还怎么嫁人?”
“姐姐,我过去……从来都没打算嫁人,”丫头的声音很平静,“如果是你,名节坏了也没事,反正我无父无母,顶多就是去做姑子。”
“丫头,你想过你想要的是什么样的生活吗?”厉君双眸若星子,嘴角挑起的时候笑容异样的勾人,“你到处流浪,你想要的,无非是安定的生活。”
“姐姐一向都不是安居在哪个地方便会安安逸逸过上一辈子的人,”厉君一边穿鞋子,一边说,“姐姐希望的生活,便是不停的走,走到哪里,累了,便停下来休息一下,休息够了,就接着走,如今天下乱势未定,到处都有危险,你跟着姐姐,也会面对这些危险,而姐姐,也不可能时时刻刻护着你,你能明白吗?”
水善若一听这话,眼泪倒是不掉了,只眼圈还红红的,她抓着姐姐的手腕,很认真的说:“姐姐,我已经没有家了,我只想跟着你,无论什么我可以努力,我可以学,我不会成为你的累赘!”
厉君看着她湿亮的眼眸,最后道:“好,我给你三个月的时间,这三个月我会留在襄州城教你武功,如果你能接我两招,以后无论我去哪里,都会带上你,如果你达不到这个要求,你就好好留在襄州城,做陆将军的义妹。”
“是,姐姐!”水善若破涕为笑。
就在水善若为姐姐能从三天留到三个月高兴的时候,他们因时间差而错过的大小姐此时正带着一众手下在前往襄州城的路上。
幽暗的暗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