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士当自强(15)
“你说要一直陪在你爹的身边,你都忘了吗!?”
“你这一走了之,你爹只会更加伤心,你爹只会怀着仇恨,一步一步地迈向死亡!”
“你要是死了,你爹就不会再笑,他会用打杀来消磨自己的悲痛,他身上的伤会越来越多,他会死于万箭穿心,会死不瞑目!”
“你告诉我,你忍心吗?他可是你最爱的爹爹,你忍心他为你活不下去!?”
如果说,之前楚淮青的话只是让壮汉们吃惊,那么现在这番话足以让他们大惊失色,他们赶忙上前要捂住楚淮青的‘乌鸦嘴’,却突然听到了李岳雄惊喜的喊声。
“衡儿!衡儿!”
李衡弱弱唤道:“爹……”
楚淮青赶忙再次扎针,稳住李衡的心脉,旁边的壮汉们眼巴巴地看着,退也不是,进也不是。
一连折腾到暮色将至,李衡的气息才真正平稳了下来,楚淮青毫无形象地瘫在椅子上,揉着涨疼的太阳穴,暗叹活着真好。
李岳雄看着楚淮青,再多的感激也只化为了厚重的两个字:“多谢。”
“不用了,把报酬付给我就行。”楚淮青有气无力地道。
“你要什么报酬?”亲生儿子的命被救了回来,李岳雄岂止是有求必应。
“把我和那群大夫放了。”
等了许久,不见楚淮青再次开口,李岳雄试探道:“没了?”
“哦对,还有。”
“你说。”
这次运气比较‘好’,去平原的时候起了较小的土雨,楚淮青更是被风沙糊了一脸,现在松了那口气,更觉得难受。
他面无表情地盯着李岳雄:“让我沐个浴。”
“…….”
将一个快要死去的人从阎王殿里拉出来,众人会佩服楚淮青,将自家快要死去的公子从阎王殿里拉出来,众人直接把楚淮青奉为了上宾,地位仅次李岳雄和公子。
看着面前一排提议要给他搓背的糙汉子,楚淮青强压下抽搐的嘴角,一个不剩地全‘请’了出去。
就他们那力道,擦自己这小身板,不死也得脱层皮。
将头埋在温水下面,僵劲的四肢仿佛得到了解放,楚淮青发生一声满足的喟叹,虽想就这么一直泡下去,但更念想快要到来的主公,便微立起身,去取旁边的浴巾,让光滑流畅的臀部线条露出了水面。
窗户不知何时被悄然打开,又敞了许久,大半个身子都暴露在空气里的楚淮青冷得直起鸡皮疙瘩,想着过去将窗户关上,又突然泛起一阵危机感,猛地一扭头,对上一双漆黑如墨般深邃的眼。
“很美……”来人轻声道。
“什么……美?”楚淮青呆愣地看着来人的面孔,倏然察觉到不对,瞪大眼看着来人,“主公!?”
“主公?”听到这称呼,秦策的目光霎时间暗沉了下来, “主公是谁?”
“不是,是殿下。”楚淮青尽量让自己平静一些,一想到这里是什么地方,又不掩担忧,询问道,“您怎么会在这里?”
“既然你能在这里…….”秦策却想岔了,冷着脸逼近一步,“那么,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身体猝不及防被秦策掌握怀中,楚淮青吓了一跳:“殿下?”
“既然策的先生能够悄无生气地消失了四年出现在这里。”秦策嘴角轻扯,直视楚淮青的双眼,像是囚禁已久的凶兽被突然放出,浑身散发着毁灭和危险的气息,“那么他一向听话的学生,为什么不能忤逆一次,来寻他狠心的先生?”
四年,太久了。
作者有话要说: 没骗你们吧,他们相见了~ o(*≧▽≦)ツ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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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入v,早上九点准时放三章。入v之后一般都会有人走,不知道多少人还在,多少人还留着,但还留着的,云城感激并珍惜,离开了的,云城铭记曾经那份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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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城知道自己的文笔还有瑕疵,所以一直在努力变得更好,这是第三篇文,也绝对不会是最后一篇,今后的道路,请见证云城的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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啾啾啾~(づ ̄ ? ̄)づ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v1)
“殿下,属下不是这个意思……”粗厚的衣料摩挲在自己的肌肤上,楚淮青这才回神自己没穿衣服的事实,秦策的情绪不太对劲,单是言语中的压抑就让他心惊,楚淮青不想秦策再误会什么,通红着脸,努力柔和了语气,“请殿下允许属下更衣。”
揽着楚淮青的秦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没有被拒绝。
之前谢富问秦策,既然想念,为什么不去寻找,秦策当时没答话,却不是不想去找,他有多么想念楚淮青,只有他自己清楚:那种冲动已经到了只要知道楚淮青在哪,他就会罔顾地点,罔顾身份,罔顾所有,马不停蹄地飞奔过去的地步。
所以他不能找,否则之前的一切努力都将化为泡沫,但对楚淮青的念想不会因为理智而消减分毫,反而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愈演愈烈,并且在见到楚淮青的时候,如铺天盖地的海啸,湮没了秦策全部的意志,没有任何抵抗的余力。
先生没有拒绝他。
秦策的脸慢慢凑近,隔着水雾楚淮青都能感受到灼人的鼻息,他的脸红得更加剔透,腹下已经有了感觉,如果再这么下去,自己对主公的心思肯定会暴露。这么想着,楚淮青什么乱七八糟的念头都没有了,眼里带有恐慌,忙去推阻:“殿下,请您先允许属下更衣——!”
还是不行吗……
发现楚淮青明显的抗拒之意,秦策加大了揽拥的力道,手指捏得楚淮青皮肉生疼,如虎般凶狠的眼神锁定了怀里的人儿,仿佛即可就要进食。
已经迟了。
“殿下,殿下!”得不到回应,楚淮青大力地挣扎起来,不知是不是意念起了作用,竟真的让楚淮青扭过了身,整个身体暴露在窗外投射进来的微暗光线里。
坦白了说,楚淮青有着能另多数女儿家艳羡的身材,皮肤也是极好,但这光滑的皮肤上,却纵横着几十条狰狞的鞭伤,破坏了这具身体的美感。
看到这些鞭伤,秦策就像被人用凉水从头淋到了脚。
“疼吗?”秦策的手指轻轻划过这些伤痕,每一个字都含着说不出的沉重意味,“很疼吧……”
“我已经‘问’过那些人了,他们都对你做了些什么。”
“这本不该你来承受的,一定很疼吧…..”
见秦策没再动手动脚,楚淮青终于能松开掐着自己大腿的手,一听这话又慌了,无措地摆着手:“不,这都是属下甘愿的,而且留着伤疤对男人来说是自豪,没什么大碍。”
秦策的眸眼暗了又暗,慢慢俯下身…..
“这是先生为我受的伤,是先生为了我留下的印记…….”
感觉到秦策在做些什么,楚淮青浑身一抖,惊天霹雳已经不足以形容他心里的震撼。
他竟然,主公竟然……!
“不好了,大事不好了!有人袭击!”
“快来人啊——!”
门被人敲得哐啷直响,惊扰了头顶‘砰砰’连升蘑菇云的楚淮青:“楚大夫!楚大夫你在里面吗?快出来!有人袭击山寨!”
“……好,我知道了,马上就出来!”
这次推开秦策没有受到阻力,楚淮青快速地扯了旁边的衣服穿上,窗外一片火光,惊得楚淮青忘记了刚才发生过什么事,回头一看秦策还留在原地,忙牵着他的手往外跑:“殿下快走!”
秦策浑黑的眼慢慢向下,注视着两人相牵的手,不自觉地将手握紧。
这是先生的温度。
开门的楚淮青没有回头,秦策只能看见楚淮青的侧颜,这张脸上有着笑容,有着朗朗活力,有着让他痴迷的东西。
半响,秦策敛了眸眼,轻叹一声。
终究是舍不得。
“楚大夫你终于出来了,老大让我带你…..这位是?”
楚怀青笑道:“这位是我的远方表弟,是来救我的。”
想起楚淮青是怎么被‘请’来的,有人来救也不稀奇,壮汉咳嗽了几声,催促道:“那么就快走吧,这次来的人不少,像是官兵,我们得赶快下山去。”
官兵?
楚淮青看了看旁边兀自沉默的秦策,眼角一抽。
可能来的不是官兵,而是士兵吧。
“这个…..”既然不是其他山贼来抢地盘,楚淮青便安下了心,委婉地说道,“既然是官兵,那么我应该就不用逃了吧…..”
壮汉一愣:“对哦,楚大夫你又不是我们山寨的人,是被我们掳来的。”
仁兄你…..要不要这么耿直?
秦策的眼睛再次眯起,这是即将发怒的征兆,楚淮青立马打断了壮汉的话:“官兵不会对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做什么的,你快回去帮忙吧。”
壮汉也心忧还在打斗的弟兄,闻言也不矫情:“那我就先走了,楚大夫请多加小心,待到危机过去,务必回报楚大夫的救命之恩!”
目送着壮汉离去,秦策侧过头:“先生是被他们掳来的?”
楚淮青苦笑道:“事情复杂,一言半语说不清楚,总之他们只是找大夫为人看病,没做多少恶事…….外面是你的兵?”
“是。”
楚淮青对上辈子秦策收服李岳雄的事情不甚清楚,只记得不在这段时间里,本想劝秦策停手,以防他们伤人,但又想到这些壮汉都是刀山血口里下来的,不打上几顿恐怕也不会服气。
如此说来,他似乎还羡慕过这些武将们的日常相处方式。
到底是主公手底下的将士,还是交给主公来解决吧。
“对了,谢富也跟来了?”楚淮青问道。
秦策淡淡地道:“先生心里就只有一个谢富吗?”
不知秦策为何又变了一个语气,楚淮青笑道:“因为主公已经在属下的身边了。”
“……”眼中的不虞散开,又染上些别的什么,秦策慢慢扭过头去,“走吧,我们先出去再说。”
“好。”
记忆中的主公还不及他高,猝不及防这么大了,能将轻易揽进怀里,又与那个英勇伟岸的主公神似,楚淮青忍不住感慨道,“一别多年,如今见到殿下身体安康,属下便安心了。”
“你想我吗?”秦策问道。
这话乍一听没什么异样,但好像又有哪里不对,楚淮青顿了一下,以礼数答道:“殿下是属下的学生,属下自然想念。”
自动摈弃了‘学生’两字,秦策轻声道:“我也想你。”
“…..”
不对的地方似乎更多了。
外面正打得火热,但没死人,看得出是秦策让人留了手。一众壮汉被绑成粽子扔在一起,先前来通知楚淮青的人也在其中,看到楚淮青与秦策并肩走了过来,旁边的士兵竟然没有露出防备,惊得目瞪口呆。
谢富正笑眯眯地逮着一名壮汉问话,胡椒粉和痒痒粉齐上阵,那壮汉被折腾得直蹬腿,就差没哭爹喊娘。
楚淮青抚额,无可奈何地将恶趣味的好友揪了起来:“好了,莫玩了,我来告诉你整个事情的起因经过。”
“你是…..淮青?”
谢富眨了眨眼,皮笑肉不笑的弧度还未散去,看到楚淮青对他点头轻笑,立马将那些瓶瓶罐罐扔在了一边,抓住自己的好友,惊喜之色不言于表:“真的是你!你怎么会在这?”
猛地想到了什么,谢富目光一冷,看向那些壮汉:“难道是他们对你做了什么?”
壮汉们吓得连连摇头。
“你想哪去了,我只是来帮人看病。”楚淮青捏着谢富手腕,感觉有些膈手,将他的袖子向上撸了几转,蹙紧眉头,“倒是你,怎么瘦成这样?”
多年未见的那丁点隔阂,似乎都因楚怀青面上不作伪的真切担忧而烟消云散,谢富笑道:“你还说我,自己不也瘦了许多。”
楚淮青看看自己:“有吗?”
“当然有。”
“够了。”秦策一步插.进两人之间,拎起谢富就要把他往马车里赶,“谢先生身子羸弱,受不得大风,还是赶快回车里的好。”
楚淮青呆呆地看着如同捉小鸡般将谢富轻松拎起的秦策,再回头,捏了一把自己胳膊上的软肉。
…….唉。
“殿下,前面有一人十分厉害,我们已经被伤了十数人,那人还不见惫色,再这么下去…..”
禁止杀人的命令是秦策下的,所以士兵们不敢下死手,秦策道:“领我去看看。”
又对楚淮青道:“先生对山寨里的人熟,不妨跟我一起过去?”
“啊,好。”
与士兵激战中的人正是李岳雄,秦策站在旁边看了一会,发现李岳雄的武艺确实高超,便起了惜才之心,然而下一刻,李岳雄的震喝声便从中传开——
“你想对我的人做什么?”
楚淮青的身后站着两士兵,他的手又负在背后,昏暗的夜色下是有点被挟持的意味,秦策沉默了足足十息时间,看了一眼楚淮青,从士兵手里接过剑,对着李岳雄笑道:“你、的、人?”
“淮青,我们要不要打个赌?”从车里偷偷溜了下来的谢富巧是将这一幕收入眼底,戏谑笑道,“赌这人的肋骨会被打断几根。”
楚淮青:“…….”
第26章 第二十六章(v2)
最后,虽然李岳雄的肋骨没断,但身上还是挂了彩,最直接的体现是在他的面容上。
被吵醒的李衡揉揉眼,看着床边的男人,沉默许久之后,乖巧地问:“你是谁?”
鼻青脸肿的李岳雄:“……”
“虽然你们没有伤人,但我无法看着一伙山贼在我眼前活动乱跳却不作为。”秦策甩了甩手腕,得知李岳雄只是口误之后心情好了不少,“你们当下有两个选择,要么换条营生,要么我把你们押往衙门。”
“可是我们并没有做什么罪大恶极的事啊!”一名壮汉辩解道。
秦策依旧是那副冷漠以对的神情:“如果不是中途遇上了那些大夫,得知他们只是被捉来给人看病,你以为我会让你们活到现在?”
壮汉们:“……!”
“不是我带有歧视,是山贼这个营生本身就受人歧视。”秦策看向李岳雄,掷地有声,“你们此番过于招摇,附近的村落县城都报了官,被官差围剿是迟早的事,今日我不来,明日官差也会来,到时候你们准备怎么办?死还是逃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