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有渣必还 上(135)
他到底喜欢我什么呢?纪晚竹陷入沉思。
他想象不出自己有任何吸引得了谢谦吟的东西,谢谦吟对他的感情,他看不懂。
这一次静江之行谢谦吟赚得满盆钵满,纪晚竹常常看他揣着满兜的金子,然后一股脑全塞纪晚竹手里。
“晚竹帮我收着。”他总这样说,然后便抱他出去,去茶馆酒楼之中尝各种美食。
他知道纪晚竹喜欢好吃的,便寻着各种店子给他找美味。
他也知道纪晚竹爱热闹,便经常带着他去那些临近闹市的地方,租一间雅间坐着。
“赚钱也不容易,何必这么大手大脚的。”纪晚竹坐在酒楼里,看着面前一大桌子菜食,教育他道。
“反正是给你赚的,尝尝看好不好吃。”谢谦吟夹了块鱼肉,放到碗里剃干净鱼刺,再夹到纪晚竹嘴边。
纪晚竹张嘴,将鱼肉吃下去。
谢谦吟在某些方面,实在是太能腻歪了。
正吃着,隔壁突然传来谈话声。
这些单独的房间本就是用纸糊的门隔开的,相互间都能听得见说话声。两人都是武功高强的,自然可以把对面说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听说这次那魔教元气大伤啊。”一个男人这样说道。
“可不是嘛,多亏了那尹大侠,要不是他一路带人杀上山,咱们也不会赢得这么漂亮。”
“就是那晗霜剑尹重行吧?倒的确是侠客风范,听说那魔教最厉害的一个护法都是死在他手里的。”
“就那什么青龙司吧,听说他在尹大侠手下毫无还手之力,十招之内就败下阵来了呢。”
“那尹重行这么厉害?”
“可不是么,听说洛阳方家正准备把女儿嫁给他呢。”
“方家?那不就是前任盟主的本家么?”
“是啊。那青龙司杀了盟主,这尹重行又杀了青龙司,可不正是为方家报了仇嘛。”
“我看更多的还是联姻吧,那方家想找新盟主当女婿,那尹大侠估计也想找个助他登位的助力。”
“谁知道呢,不过这门亲事,肯定谁也不吃亏。那方若兰可有第二美人的称号呢,不过依我看,她比那第一美人也差不了多少哦。”
“我倒觉得方若兰比那顾婉婉还要漂亮呢,顾婉婉的美太夺目了,方若兰是那种大家闺秀型的,很适合当老婆。”
“嘿,还比个什么劲,说的像你能娶到谁一样。”
“也是也是,哈哈,喝酒喝酒。”
谢谦吟面不改色地听完,转过头去时,才发现纪晚竹的脸色有些不对。
他已没有再吃了,一只手将筷子攥得死紧,像是要把那竹筷生生捏断。
“晚竹,晚竹。”谢谦吟赶紧掰开他手指,将那筷子从他手里解救出来。
纪晚竹朝他看过来,那双眼里藏着血丝,还有刻骨的恨意。
谢谦吟一时哑然,又捉起他另一只手来,看到他指间渗出的鲜血时,才发现他已将自己的手心掐得鲜血淋漓。
他将纪晚竹的手指一根根地掰开,看着他的手掌,拿出随身带的伤药给他涂抹。
纪晚竹像是感觉不到痛一样,半天都没发出一点声音。
谢谦吟将药膏抹在他手上时,听见他说:“谦吟,你说,真有人这么无情无义么?我用真心想换他的真心,他不给我也就算了,为何要这么作贱我?”
谢谦吟将帕子拿出来,缠在他手上,绑了个结。
“是他配不上你。”谢谦吟看着他,道。
纪晚竹怔怔地,突然开口道:“谢谦吟,你喜欢我么?”
“喜欢。”谢谦吟回答得很快。
“那你帮我杀了尹重行吧。”纪晚竹道,语气平静得仿佛在说明天也要来这里吃饭一样。
谢谦吟手一抖,眼里的神色十分复杂。
“你不愿意么?”纪晚竹问。
“别冲动,这件事我们以后再谈。你现在不理智。”谢谦吟伸手想抱他。
纪晚竹挡开他的手,面无表情地道:“那你帮我杀了曹随昀。”
谢谦吟这回没有犹豫,而是直接摇了摇头。
“他不能杀,他是国舅,是半个朝廷的人。如果我杀了他,会给整个天水宫带来麻烦的。”谢谦吟道。
“这个也不能杀,那个也不能杀,你的喜欢,也不过就是逗着我玩罢了。”纪晚竹撕扯着桌布,眼里有些疯狂的情绪涌动。
谢谦吟被他这话一堵,顿时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纪晚竹知道自己是在强人所难,也知道自己在逼谢谦吟。可他何偿不是在逼自己。
他恨自己这受伤的身体,恨自己不能亲手手刃仇人,恨那些对不起他的人在别处风光无限,而他却要像个阴沟里的老鼠一样躲躲藏藏。
两人开始陷入了冷战。
接下来也没什么吃东西的兴致了,枯坐了大半个时辰,谢谦吟便带着他回了天水宫。
谢谦吟知道纪晚竹那话肯定不是说说而已,他说的出,就肯定做得到。
所以他半夜没睡,去隔壁纪晚竹的房间里一看,果然不见了人。
他飞快拿好东西,去问了宫里守夜的弟子,问清他的去向之后,赶紧策马追了过去。
朗月之下,前方奔驰的纪晚竹的身影分外明晰。
谢谦吟一夹马腹,追了上去,将他拦下。
以纪晚竹现在的身体本就骑不得马,一路颠簸过来,他的骨头也差不多被颠散架了。可他自然不会表露出来,只是勒紧缰绳,看着谢谦吟,脸色难看得很。
“让开。”他喝道。
“跟我回去。”谢谦吟伸手想来拉他,却看纪晚竹一鞭甩来,他赶紧抽回手,才没有被打到。
纪晚竹勒着马调转方向,想越过谢谦吟继续走。
“晚竹,回去,我不会看着你去送死的。”谢谦吟锲而不舍地拦着他。
“为什么是我送死,不是我送他们去死?”纪晚竹满脸不高兴。
谢谦吟飞快出手,将他拉入怀里,手指连动点了他身上几处大穴。
“你!”等纪晚竹反应过来时,他已一身麻痹动也动不得了。
“你现在连我都打不过,还怎么找他们报仇。”谢谦吟用一副教训小孩子的口吻冲他道,接着便调转马头往回走。
“谢谦吟,有种你就放我下来,我们单挑一场,看我打不打的过你。”纪晚竹怒喝道。
“不放,有本事你就自己解开穴道,再来跟我比试。”谢谦吟笑眯眯地道。
“好,这可是你说的。”纪晚竹运起真气,朝被封的穴道冲击。
谢谦吟飞快捏住他脉门,打断了他的运功。
“你真是疯了。”谢谦吟咬牙道,干脆一手刀击昏他,带他回了天水宫。
“在下高远,见兄台这匹马非凡品,想问询一下这马的价钱。”
“纪兄,你怎么可以杀人呢。”
“纪兄,纪兄,你看这是官府奖赏给我们的银子,咱们去吃一顿好的吧。”
高远,高远。
其实自己早就喜欢上他了吧,在他还是高远的时候。
他这一世见过的污秽太多了,可那笨小子却像从一地污泥里长出的白荷花。
怎么会有人那么正直呢,人也不敢杀,钱也不多要,自己说什么他就信什么,像个傻大个。
所以他才会在他揭示身份的时候那么生气啊,好像那个傻大个一下子就不见了,变成了一个居心叵测接近他的人。
可当尹重行劝他别与曹随昀接触,又将他从那个魔窟中救出来的时候,他仿佛又重新认识了他一次。为他输送真气延缓他功力散去的尹重行,为他找解药的尹重行,仿佛又让他看到了那个高远的影子。
换了个名字又怎么样呢,他里子里还是那个傻乎乎的家伙,这就够了。
纪晚竹在那天依靠进他怀里的时候,其实是完全对他放下了心防的。
他就是这么一个人,说不出太动人的情话。但他一旦认定一个人,就会竭尽全力对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