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按的心肝宝贝(198)
十月,谢瑾白率军将苍岚骑兵彻底赶出东启境内,虏获战俘数万人。
此后四年,谢瑾白数次大破苍岚骑兵,虽偶有败绩,但始终胜多输少。
原本只是以督军身份督军北野的他,历经三年,已擢升为云麾大将军。
这让许多一开始存了看他笑话的官员,瞠目结舌,哑口无言。
少年时文采斐然,以官文身份入朝,却以武将扬名于天下。
文武双绝,纵观古今,亦鲜少能出其左右。
东启九年,拓跋逵病逝,苍岚陷入内政夺权,再无暇骚扰边境。
东启十年,其子拓跋瀛派使臣,主动求和。
谢瑾白陈书,拓跋瀛乃苍岚孤鹰,此人留不得,需趁其羽翼未丰之时,将其彻底铲除。
天子初同意谢瑾白所求,数日后,又追加密诏,同意和谈。
双方签订和谈协议。
和谈签订之日,谢瑾白再次收到天子密诏,召他回京,共襄庆祝。
“圣上这道密旨是为何意?这些年来,咱们屡次大破苍岚。苍岚此时陷入内乱,我们此时不一举拿下苍岚,更待何时?和谈也便罢了,如何还将您给召回京?若是您此时回京,苍岚趁机偷袭北野,何人能够御敌?
拓跋瀛比他的父兄远要阴险狡诈,又岂会将区区一协议放在眼里?
苍岚未灭,天下未定。
拓跋瀛还活着,苍岚骑兵还在巴拉河的那一端虎视眈眈。
庆祝,庆祝什么?
庆祝咱们这么多弟兄埋尸扎不托,魂梦都飞不过巴拉山,飞不回故都颍阳么?”
北野营帐,兵卒送走颍阳来的钦差,这些年来,从侍卫入职于武官,且随着战功一路升迁为校尉的萧子舒立在帐中,脸色阴沉得要滴出水来。
季云绯从碟里拿了粒花生,扔进往嘴里,咔嚓咬碎,吞了,“这还不简单呐?不招人妒是庸才。明显就是朝中有人进谗言,同那位说了什么。那位于是对你家主子起疑心了,恐他拥兵自重,故而战事一停,迫不及待便要召他回京。卸个磨呗。杀不杀驴的,就不好说了。”
按说藩王是不能随意离开自的属地的,季云绯无论如何,也不该出现在边境北野。
季云卿身份特殊了些。
他母家不过是商户之家,身份卑微,这家的出身,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继承大统的。
他对季云绯的帝位不会造成任何威胁。
一个孤军作战的帝王是不可能坐稳皇位的,除却心腹大臣的支持,他也需要来自同姓王的支持。
因此,在云卿向天子主动请缨,愿请战北野的时候,年轻的帝王答应了。
萧子舒的脸色更差了,“拥兵自重?我家主子一心只有东启,只有边境百姓,岂会拥兵自重!荒——”
顾及季云绯的身份,萧子舒“谬”字一字到底没说出口。
“皇帝不急太监急。你看你家主子多淡定。每次上战场就跟不要命了似的,搞不好帝王这一封密诏,正合他的心意。死在谁的手中不是个死啊。谢大将军,你说,是不是?”
季云绯拍了拍手中的花生屑,笑眯眯地望向端坐在他对面,披着榴火鹤毡的谢瑾白。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世和上一世还是不同哒。
上一世谢怀瑜在军中立了功,就回到朝堂了。
这一世,一直待在北野,所以上一世是谢大人,这一世就是谢将军啦。
但殊途同归,终究还是因为功高盖主,被帝王忌惮了。
以及,o(╥﹏╥)o。
这一章都把我自己给写哭了。
重逢后,让糖糖多抱抱咱们的谢将军吧。
——
接档文《傅先森总是不务正业》直男糙汉攻VS作天作地女装大佬受。
一句话简介:狂撩小助理,然后翻车了。
专栏有文案哈。
因为波仔是个导演嘛,在电影这方面感觉自己知识还是挺欠缺的,已经买了书,准备相关资料,做笔记了。(写文,吱吱一直都是认真的!握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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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风姿
“咳咳咳咳——”
不过才刚刚入秋,在几日前,北野便已下起了雪。
谢瑾白坐在炉火前,听了季云绯卸磨杀驴的那一套,一只手握着茶杯往嘴边送,连眼皮都未曾掀过,唯有几声低低的咳嗽声,偶尔从他的喉中溢出。
自从五年前,摔下悬崖,加之身子未愈便日夜赶路回京的缘故,谢瑾白的身子便垮了下来。
平时倒是没有什么,唯有每年下雪的天气,便会犯病,喉咙会不由地发痒,时不时地咳嗽出声。
喝进去的药就跟入了漏洞,全然无效。
北野又是苦寒之地,入了秋便时常飘雪。
谢瑾白的顽疾也便愈发厉害。
他刚到北野的那段时间,还经常有武将嘲笑他是个病歪歪的病美人。
后来,见识过谢瑾白杀伐决断的本事,方才闭了嘴。
“本王在跟你说话呐!”
桌下,季云绯踢了踢谢瑾白的脚。
谢瑾白这个大将军若是要回京,他这个挂着督军头衔的闲散王爷,免不了也要回京复命。
季云绯不想回去。
这北野多逍遥自在啊。
回京没过多久,他就得回封地淳安。
糖果儿不在了,淳安连个同他斗嘴的人都没有,他早就待腻了。
那种一眼就能望得到头的日子没劲透了,哪里有在北野刺激。
但若是不回,拥兵自重,抗旨不尊的帽子扣下来,也不是闹着玩的。
怎么想,怎么都是两难。
季云绯刚有所动作,谢瑾白便握着茶杯,转了个身,手中的茶水一滴未曾洒出去,季云绯更是连谢瑾白的衣角都未曾挨着。
操!
他就想不通了,这花茶到底哪里好喝了?
甜腻得要死。
也亏得谢怀瑜将这花茶当成琼浆玉露一般饮着。
季云绯郁闷地再次剥了粒花生。
“咔擦”“咔擦”的声音,听得谢瑾不耐。
谢瑾白一言不发地起身回了屏风后的休息区。
季云绯冲他背后喊,“到底回不回京,给句准话呐!”
“嗯。”
四下寂静,营帐外落雪的声音清晰可闻。
谢瑾白这一声“嗯”,听着竟比外头的落雪还要沁冷。
接着,又是数声咳嗽的声音。
咳嗽声还在继续,人已走到了屏风的那一头,唯有榴火色的鹤氅一角,似秋日里一捧野火燃烧后的最后一点余烬,消失在季云绯同萧子舒两人的眼前。
萧子舒担忧地望着季云绯泄愤式的从谢瑾白的碟子里摸了一大把花生,又顺了好一些蜜饯塞。
“喂,木头,你有没有觉着,这些年你家主子是愈发没有人气了?原先嘴巴毒得我都恨不得将他给毒哑了,现在倒好,好好一活色生香的世家公子,生生将自己折腾成了一座移动冰雕……”
自唐小公子走后,主子便是这般寡言少语。
都是他……
若不是他保护小公子不利,主子又如何会成为现如今这副模样?
听着宁王对自家主子的编排,萧子舒没忍住,以下犯上地顶了一句,“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言罢,大步地离去。
季云绯足足呆愣了半晌,终于反应过来。
手中的花生悉数朝萧子舒身后砸了出去,季云绯生气地大吼,“我操,萧公明你大爷!你怎么跟本王说话的呢!萧木头,你给本王站住!”
谢瑾白奉诏回京,却也不是说回便能回的。
萧子舒的顾虑是对的。
拓跋瀛为人狡猾多端,反复无常,谢瑾白不可能将北野毫无防备地留给苍岚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