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按的心肝宝贝(56)
谢太傅无奈摇头,“要我说啊,便是小五吃成薛小侯爷那般,夫人你定然也还是觉着他太瘦了。”
谢笙将弟弟的脸代入薛盛那只大肥猪,身子恶寒地抖了抖。
他一脸坚决地表面自己的立场,“要是小五胖成那样薛盛那个胖猪头那样,我定然同他断绝兄弟关系!”
谢母轻飘飘地道,“噢,既是兄弟情能这般轻易舍去,那你也同我断绝母子关系吧。”
谢笙当即拱手抱拳,“孩儿惶恐,孩儿不敢,孩儿知错,母亲息怒。”
一番连连认错,逗得谢为暮,苏清欢夫妻二人莞尔不已。
谢太傅手指虚点了点他,“你啊。”
谢笙面容端肃,表示自己认错态度是极为诚恳的。
这下,谢母都绷不住了,脸上露出笑来。
谢母从位置上站起身,“你们父子几个聊吧,我跟欢儿先去厨房,看看午膳都准备得如何了。”
闻言,苏清欢配合地起身,跟公公,丈夫还有两位小叔子福了福身之后,随婆婆去了。
谢瑾白扶着父亲,在谢母的位置上坐下,谢为暮则在方才妻子的位置上落座。
女眷们一走,男子们的话题便自然而然地从逗乐打趣,转到了朝堂之事上。
其中难免提及谢瑾白此次巡按淳安一事。
“父亲,二哥,怀瑜此番巡按淳安,虽未能解决淳安水患,却因为洞悉赤丈河水位异常,提前转移了淳安城内百姓,使淳安免于灭顶之灾。功劳不小。今日你们上朝,朝堂上可有讨论接下来打算安排小五去哪个部门?”
别看谢笙嘴里总是喜欢埋汰幺弟,却是对弟弟的前程十分上心。
谢晏摸着长须,点了点头,“这也是我接下来想跟你们说的事情。今日在朝中,户部尚书姜大人,都察院左都御史袁大人上书建议擢升小五为吏部文选司员外郎,只是被大学士徐为征以小五资质太浅,恐难以担当大任为由否定了。那徐为征是康伯侯的人,兵部尚书李大人又是徐为征的门生,自是以徐为征马首是瞻。
事关小五,我同你二哥自是不方便表态。之后,姜大人同袁大人据理力争,徐大人以及李大人吵了起来。后来,越来越多的大臣站出来支持姜大人同袁大人。太后见形势不利,便以身体不适唯由,宣布提前退朝。不过,这也只能是太后唯一能够做的权宜之计了。此番小五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太后不能每次都以身体不适为由,借口相阻。小五擢升一事不过是早晚的问题罢了。”
自先皇驾鹤西去,吏部、兵部便长时间把持在康伯侯手中。
这时局,也是时候该动一动了。
谢为暮眸光微沉,“圣上前年便已过束发之年,按说太后本该还政于圣上。如今,太后却一再以圣上尚未大婚为由,一再把持朝政。为今之计,还是要圣上早日大婚,如此,太后方再没有借口,不归还朝政。”
谢晏露出赞赏的笑容,“暮儿所言甚是。三年前,大臣们便相继上书,恳请圣上册立皇后,总是被圣上以尚且年幼,暂不考虑大婚一事推脱。好在,前段时间,圣上总算松口,并且选定了顾大将军家的嫡孙女为后。钦天监已测算出良辰吉日,太常寺也已经在着手圣上大婚一事了。”
只等圣上大婚。
太后还政于圣上,圣上亲政,那么国舅康伯侯一党自然大受打压,身为首辅的父亲在朝政上也不会处处掣肘于康伯侯。
谢笙“呼呼”地摇着手中折扇,心说,二哥跟父亲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眼看二人讨论得越来越来劲,谢笙以扇子捂脸,趁着谢瑾白不注意,拼命地朝二哥使眼色,示意不要再继续这个问题了。
没看见小五从你俩开始谈论那位时就没开口说过话么?
谢为暮赞同地地了点头,结束了同父亲的谈话的他,这才注意到对他拼命眨眼的谢笙,一脸关切地问道,“怎么了?小三,你的眼睛怎么眨得这般厉害?可是眼睛进沙子了?”
谢瑾白似笑非笑,“三哥的眼睛不舒服?”
便是太傅谢晏亦朝三儿子看了过去,“小三你眼睛怎么了?”
谢笙直接以扇面捂住脸。
心说,我这都是为了谁?!
为了谁?!
经过谢笙这么一打岔,谢晏同谢为暮二人也便忘了方才的话题,他们重新又将话题转回了国舅一党阻止谢瑾白入吏部一事。
谢笙这才松了口气。
作为全家唯一一个知情人,他可太难了!
“对了,小五,方才我同你二哥,三哥谈论此次姜大人,袁大人有意举荐你吏部考功司员外郎一职,倒是迟迟未见你发表什么看法。怎么?可是不想去文选司?”
谢瑾白垂下眼睑。
登高跌重。
前世,若不是为了小九,他又如何会汲汲于权术?
前尘已了。
此番回京,谢瑾白心中自盘算,此时却不是说破的时候,只是道,“便是文选司员外郎虽只有区区从五品,可文选司却是主天下文官调动。文选司员外郎一职至关重要。即便是太后不能每次都拿身体不适推脱,康伯侯把持吏部多年,国舅一党恐轻易不会松口。”
谢为暮的性子一贯是家中最温和的,提及把持朝政的外戚康伯侯,他眼中流露厌恶,语气微沉地道,“只怕到时候由不得他们。”
“你们父子几个还在聊朝堂那些事呢?家国大事总是聊不完的,先别聊了,过来用膳了。”
谢母跟二夫人苏清欢一同走了过来,二人身后跟着布菜的众丫鬟、婢女。
父子几人也便止住了话头。
谢晏拍了拍幺子的肩头,“走。小五,你我父子二人许久没多对饮过了。正好为父还有你二哥下午没什么事情,今日呐,让我们父子二人,一醉方休!小三,去酒窖取你的冰镇玫瑰清酿来。”
谢瑾白笑道,“恭敬不如从命。”
体质的关系,谢瑾白沾杯即醉。
在淳安,任务在身,碰不得酒,如今回了家,便是喝得酩酊大醉,倒头睡去即可,自是不必再诸多顾忌。
谢笙:“……”
母亲说得没没错,果然诸多兄弟当中,他才是慈恩慈门口捡的那个。
要不然何以二哥同怀瑜都是陪父亲喝酒的那个,唯有他是跑腿的那个!
玫瑰花酿清冽甘甜,口感极佳,却实在是烈性酒。
谢瑾白毫无悬念地醉趴在了桌上。
谢母也就是起身去端个相思鱼的功夫,回来便见方才还意识清明的幺子醉得不省人事,当即心疼得不行。
“这孩子,怎么在这里睡着了。”
苏清欢替婆婆端过手中的相思鱼放在桌上,谢母便走到小儿子的身旁,拿走他手中的酒杯,轻推他,“玉儿,醒醒,玉儿,玉儿……”
“母亲,您还是省省功夫吧。您又不是不知道小五的酒量,这小子喝多了酒,没睡足个一天一夜是断然醒不来的。数月未见,小五的酒量还真是一如既往地发挥稳定呐。”
连喝数杯,面颊未有丝毫红晕的谢笙,看着一只手还握着酒杯,人已经趴在桌上的谢瑾白,发出无情的嘲笑声。
谢母见实在没好气地睨了桌上的其余父子三人,“你们几个,都是怎么当爹,当兄长的?玉儿今日才刚回来,如何便将人灌醉成这样。”
谢晏,谢为暮父子二人识趣地没吭声,便是方才对谢瑾白发出无情嘲笑的谢笙也闭了嘴。
谢母老来得子,为了平安生下谢瑾白,是当真吃尽了苦头。
故而宠谢瑾白那是真真宠到了骨子里的,他们几个可万万不敢在这个时候吭声。
谢母见父子三个人不接话,心里头越发地来气。
苏清欢适时地柔柔地开口道,“母亲,眼下天气虽热,可厅里还是不时有穿堂风吹过,五弟在这里睡着,醒来恐容易偏头疼。五弟既是吃醉了,一时半会儿地也唤不醒,不如就先让公明背五弟先回房休息吧。喝了酒,倒也好睡一些。”
谢母平日除了谢瑾白,最疼的便是苏清欢这个伺候在侧的儿媳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