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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佞臣(22)

作者:凤子君 时间:2018-03-04 11:43:58 标签:重生 爽文 宫廷侯爵 宅斗

  姚颜卿把手上的盖碗轻轻一撂,低笑道:“殿下就不想知道我备下的厚礼为何?”狡兔尚有三窟,虽圣人如今对他颇为恩宠有加,他却也不能得罪了下一任帝王,这个分寸不止要拿捏得当,更要不时送他一份大礼,才能叫他记住自己的好。
  姚颜卿转着上手的玉扳指,宽大的袖摆随着他手指翻来覆去的转动轻轻荡着,很有几分悠然自得的从容风范。
  三皇子注意到姚颜卿这个动作,目光忍不住落在那双手上,那双手当真称得上肌理细腻,骨肉匀停,宛如上等羊脂美玉雕琢而成,三皇子是一个断袖,断的十分彻底,与女娘通房需用药辅之,他眼光又极其挑剔,能入得他的眼的人少之又少,杨士英可以算作一个,却因是他自小照看到大的,虽有怜爱之心却无欲念,反倒是姚颜卿,此刻一举一动都挑拨着他的心弦。
  “五郎为我备下厚礼为何?”三皇子声音放柔了许多,语音里含了笑意。
  姚颜卿嘴角轻轻翘起:“肃州案虽已了结,然国库近年来亏空的厉害,此乃圣人的心病,谁若能为圣人大揽钱财,使得国库丰腴,圣人焉能不另眼相待?”
  三皇子瞬间神情一凛,这个问题他亦想过,可想要丰腴国库而不动百姓根基何其难也,他眸光一闪,旖旎心思顿消,拱手道:“五郎可是有良策?”
  姚颜卿微微一笑,自是胸有成竹,只看三皇子肯不肯成全他的心思了。
  

第42章
  早朝时,三皇子提出在夏都开放互市,与吐蕃通商,他这观点倒与早先徐太傅提出的观点颇为相似,只是徐太傅主张开放互市的地方为幽州,而三皇子提出的夏都比起幽州来显然是他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得出的结果。
  夏都位于西海东部,可以说是通往京城重地的必经之路,比起幽州而言,只开放互市一事,路线上来看确实更为省时省力,然而夏都乃是军事重地,贸然开放互市无异于引狼入室,是以三皇子一开口,便叫以内阁大学士温玉衡为首的一干人出言反对。
  晋文帝嘴角翘了一下,不理会温玉衡等人的谏言,看着三皇子道:“吾儿既提出在夏都开放互市,想来必已有了万全之策。”
  三皇子口中称“是”,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折子呈了上前。
  晋文帝接过三皇子呈上的折子翻开一阅,原来漫不经心的神态渐渐变得严肃起来,最后拍案笑道:“好,我儿越发长进了。”说罢,叫梁佶把折子传递了下去,叫下面的官员一一阅过。
  徐太傅看后一惊,忍不住看了三皇子一眼,只觉得这字里行间的内容极其熟悉,只是观点却更为成熟,然他人老成精,自不会在朝堂之上开口质疑三皇子这份折子原本出自谁人之手。
  温玉衡眉头紧拧,哪怕这折子写到可谓是万无一失,可他却不甘心这般叫三皇子露了脸,犹豫一下,他站出来道:“圣人,臣认为夏都绝不可开放互市,一旦与蛮夷通商后患无穷。”
  三皇子露出一个讥讽的笑来:“温大人认为的后患为何?”
  温玉衡只是为了反驳三皇子的话,是以三皇子这一问倒是难住了他,毕竟他是文臣,又不曾做过西海的地方官员,哪里知道夏都到底是何境况。
  温玉衡脸色一沉,半响后冷声道:“臣以为开放互市后无疑会让吐蕃人变本加厉的骚扰夏都,对百姓而言乃是一件祸事。”
  “温大人所言差异,臣倒觉得开放互市不失为一种安抚吐蕃人的手段,三殿下折子中写的分外明朗,一来可以用咱们的丝绸粮米来换取战马皮毛宝石,二来,也可以引进咱们仁教文化来教化蛮夷,让他们明白更多事理。”此言出自兵部尚书申光启之口。
  温玉衡目光森然的望了申光启一眼,冷声道:“申大人莫不是存有私心吧!”
  申光启亦是冷笑一声,一甩袖摆道:“我看你温大人才是存有私心。”在申光启看来,温玉衡完全是因为三皇子在肃州案中折了吴茂臣导致断他一臂,是以才会反对在夏都开放互市。
  温玉衡被申光启的嘲讽口吻气的脸色涨红,咬牙看着申光启,冷笑道:“虽说三殿下是申大人的外甥,可朝堂之上却无亲疏之分,申大人莫不是忘了这个道理。”
  申光启轻轻挑眉,同样回敬温玉衡道:“我看温大人才是忘了朝堂之上无亲疏之别的道理,你虽是四殿下的舅父,却也不该仗着国舅爷的身份便胡搅蛮缠,既不赞同在夏都开放互市,总该说出个道理难,若说不出让人信服的理由,只一味反驳三殿下的话,可不正是说明了你存有心思。”申光启言官出身,嘴皮子溜得很,只差指着温玉衡的鼻子骂他是为了四皇子燕溥而不顾江山社稷了。
  理藩院尚书杨溥颐拉了下温玉衡,示意他好汉不吃眼前亏,圣人都已出言赞三皇子越发有了长进,又何必在这个节骨眼上为三皇子添堵,反倒是惹圣人不悦。
  温玉衡如何不知杨溥颐的意思,只是胸口一股怒火却难平,正要开口反驳申光启的话,晋文帝便已沉声开口道:“朕看此举可行,徐太傅怎么看此事?”
  徐太傅自一阅折子后,便有七分把握是出自姚颜卿之手,他本就是主和派,此折子内一字一句无不合乎他的心意,他自是要助自己学生一臂之力,当即道:“臣认为申大人所言极是,臣附议。”
  晋文帝脸上露出一个淡淡的笑意来,他点了下头,环顾了下底下的群臣,沉吟了片刻后道:“既如此,这事便先拿出一个章程来,就由……”
  晋文帝话音儿顿了一下,叫三皇子的心高高悬起,他可不愿为别人做了嫁衣。
  手指在折子轻轻扣了一下,晋文帝想起了那篇出自姚颜卿之手的文章,与今日老三呈上的折子竟有异曲同工之妙,他心下一笑,开口道:“既是老三上的折子,便由老三和徐太傅一起拟出一个章程吧!”晋文帝知姚颜卿是徐太傅的爱徒,他若有心,必会借此机会提拔于他。
  果不出晋文帝的意料,徐太傅领旨后,恭声道:“老臣还想和圣人借一人。”他道出了姚颜卿的名字,晋文帝当即应允。
  吏部尚书王桐闻言撇了徐太傅一眼,心道这个老狐狸倒是时刻不忘提拔自己的学生,又见晋文帝欣然应允,心思一动,明白这是徐太傅揣摩对了圣人的心思。
  姚颜卿跟在晋文帝身边这些日子,对于晋文帝的心思不敢说是了若指掌,却也略知一二,知道国库空虚乃是晋文帝眼下最头疼的事,哪怕抄了吴茂臣和涉及肃州贪墨案的十几位地方官员的家,对于国库而言也不过是杯水车薪,是以才会与三皇子建议在夏都开放互市,借由他的口一献良策,他知自己当时在徐太傅府上所写的文章是过了圣人眼的,自是相信呈上夏都开放互市这个折子后必会叫圣人想起他所写的关于幽州开放互市的文章来,到时,他便可借此机会再上一步。
  下朝后,晋文帝召了姚颜卿到紫宸殿来,问道三皇子所呈折子可是出自他手,姚颜卿虽是借三皇子之口一献良策,却也是卖了一个好与他,自是不会当着晋文帝的面直接承认里面所写全部出自他的手笔,便笑道:“是臣早先写过一篇文章,后来与三殿下提及,只是当时想法不够成熟,经与三皇子一番交谈后,倒觉得夏都比起幽州更适合作为开放互市的地点。”
  晋文帝笑了起来,指着姚颜卿道:“你小子倒是会卖好,可是借着这事叫老三为你说好话?朕说他怎么前些日子和朕谏言推举你到刑部任职。”
  这样的事,姚颜卿自是不能承认,他露出惊愕之色,迟疑了一下,轻声道:“圣人可是冤枉臣了,臣若是以此为交换,倒是想让三殿下举荐臣到外放到地方,如此也可历练一二。”
  晋文帝微微俯身望着姚颜卿,问道:“当真不想到刑部任职?”
  姚颜卿微微一笑,一揖到底:“臣不敢在圣人面前说假货,说是不想却是假的,只是臣知自己的能力,还需历练一二才能担当重任。”
  “你这小子,一步步都是算计好了的,你那师座已为你铺平了历练的道路了。”晋文帝半眯着长眸,轻轻一哼。
  姚颜卿拿眼虚窥着晋文帝的神色,见他面上虽有佯怒之意,眼底却无怒色,便拍了一记马屁:“这都是托了圣人的鸿福,若无圣人庇护小臣,臣哪里能有今日。”
  “花言巧语,这嘴像抹了蜜似的。”晋文帝摇了摇头,笑骂道;“今儿少吃些点心,朕赐你一壶莲心茶,好好苦苦你这甜嘴。”
  姚颜卿却是笑着跪下谢恩,又道:“圣人所赐便是苦的臣喝在心里也是甜的。”
  姚颜卿自是想去刑部任职,可眼下却不是一个适当的时机,以他现在的身份到刑部也不过是苦熬资历罢了,倒不如借着夏都开放互市这个契机为自己镀一层金,到时才是真正的名正言顺,他之所以让三皇子在圣人面前举荐他到刑部,为的不过是在圣人面前留下一个印象,等到适合的机会,圣人若想赏赐于他,便有可能响起这一遭来。
  “起来吧!和朕仔细说说夏都的事,开放互市朕明白其中之意,你这传扬仁教文化又是怎么想的?”晋文帝沉声问道,又叫小太监搬了一个小几来给姚颜卿坐。
  能被晋文帝赐座的素来都是德高望重的老大人或者是朝中重臣,如姚颜卿这般年纪便能在紫宸殿有一席之位的少之又少,这便象征着一份无上荣宠,至少在紫宸殿服侍的内侍眼中姚颜卿已然是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
  姚颜卿只略沾了沾小几,恭声回道:“仁教使人向善,戒杀生,而吐蕃人残忍嗜杀,臣认为借由夏都开放互市的机会向吐番人弘扬仁法可令他们懂得仁慈二字,若弘扬得当可到达攻心的效果,不战而屈人之兵乃是上策。”
  在姚颜卿看来,在吐番弘扬仁法乃是一把利剑,仁慈二字乃是攻心之上上策,一个残忍嗜杀的民族若被教化便可轻易驯服,以锦衣玉食令他们腐化,以信仰迷惑他们的心智,不出十年,吐番必会成为拔了獠牙只会打呼的老虎,到时自可不战而胜,令吐番臣服。
  

第43章
  传扬仁教文化当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姚颜卿主张在夏都建立仁庙,等互市开放后可使僧者到吐番传诵仁教经说,此主张晋文帝倒是赞同,然而在夏都建庙是为了传诵仁教经说到吐番,自是不能建一座简陋的小庙,需与皇家仁庙规格相当,方能彰显晋唐威仪,只是碧瓦朱栏、梁柱涂金哪一样不需要银子,眼下朝廷实难拿得出这笔钱来。
  “圣人,臣觉得不妨先放出要互市开放的口风,江南盐商们必会心动,到时何愁没有银子建立仁庙。”姚颜卿笑吟吟的说道,像一只小狐狸。
  晋文帝饶有兴致的问道:“你是想在江南筹款?”
  “捐银建寺本就是一件积德之事,臣想江南商人必愿意结下这份福源。”姚颜卿轻声说道,眼珠子转了一下,长揖到底,掷地有声的道:“臣自荐,愿去江南为朝廷筹款。”这才是姚颜卿打的最终主意,一旦互市开放,必为会朝廷大揽银钱,是以任职夏都地方官的必会是晋文帝心腹之人,姚颜卿从为三皇子献计开始,他便知以他现在的年龄实不可能到夏都去赴任,可从筹备互市开放到建立仁庙,少不得需要一年的时间,这两样处处都需要以银子支持,朝廷是没有钱的,可有一句话叫做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开放互市后对于商人而言是最为有利的一件事,既让他们得利,他们便也该拿出诚意来回报朝廷才是。
  “你小子呀!”晋文帝指着姚颜卿笑了摇,看向他的目光与一个长辈看晚辈无异,难得是慈爱,晋文帝承认,哪怕没有姚修远这层关系,他也是喜欢姚颜卿这个晚辈的,便以君臣来论,而已没有哪一个帝王会讨厌姚颜卿这样的机敏之人。
  姚颜卿嘿嘿一笑,拱手道:“其实臣也有私心,臣自高中后还不曾回想祭祖,若圣人允臣下江南,臣也想假公济私一回,回家拜祭列祖列宗,也给父亲上炷香。”
  “你不说朕也想着让你抽空回广陵一趟,到你父亲那上炷香,也好叫他知道你如今也出息了。”晋文帝淡淡一笑,允了姚颜卿的请求,他亦不是圣者,也有自己的私心,这天下都是他的,他便是偏心一二又能如何,况且,姚颜卿是有实干之才的,这样的孩子也值得他的心一偏。
  姚颜卿得了这巧宗,没多久便人尽皆知,朝臣都想着在夏都开放互市会为朝廷大揽银钱,却忘记了这也是需要银子支撑的,巧妇还难为无米之炊呢!更何况是开互市、兴边贸、建仁庙这样的大事,三皇子这头得了信,又笑骂了一句小狐狸,转身却是登了姚家的门,琢磨着怎么能在江南行上捞上一笔,圣人都缺钱,更何况是圣人的儿子了。
  三皇子登门却扑了个空,叫小厮一打听,才知姚颜卿被福成长公主叫到定远侯府去了,他一转身上了马,便直奔定远侯府,定远侯府的下人瞧见三皇子只当是他来寻四郎君的,问安后便急冲冲的叫人去外面喊了杨士英归家。
  姚颜卿对福成长公主这个生母实在有些厌烦,他就不明白了,他前十八年没有这个母亲照料不也活的好好的,怎得都长大了成人了反倒需要她的看顾了?只是孝道二字实在压人,姚颜卿再是厌烦也不会表现在脸上,只淡淡的应着福成长公主的话。
  自因三娘子和离一事不欢而散后,福成长公主便有些日子没叫人到姚家去喊姚颜卿过来,后来听小儿子说他因肃州案的事得罪了宣平侯府和安平长公主,心里不免有些担心,便使了人去姚家请他过府,只可惜人去了三次都赶上姚颜卿进宫伴驾,等了好半天也没见人回来,今儿还是她叫了人一直在姚家等着,才堵着了人。
  “瞧着是有些清瘦了,可是在圣人身边服侍累着了?”福成长公主柔声关切的问道,又叫人上了凉糕来,很是有几分小心翼翼的端详了一下姚颜卿的脸色,掩唇笑道:“之前听华娘说起过你喜欢吃莲子糕,快尝尝味道如何?我特意请了南边的点心师傅做的。”
  姚颜卿淡淡一笑:“劳烦殿下费心了,五姐许是记错了,我只幼时喜欢吃这甜糕,稍大一些倒是不喜欢甜食了。”说罢,只端了清茶呷了一口,之后问道:“不知殿下今日找我来所为何事?”
  福成长公主见他连一声母亲都不肯叫,心下不免伤怀,只是早前因三娘子的事与他起了嫌隙,她也只觉有些愧对三皇子,倒端不出母亲的款来,心下一叹,强作欢颜的道:“你这孩子,无事便不能寻你过来不成?”福成长公主也知得不上他一句软话,手上的盖碗轻轻一撂,便问道:“我怎么听四郎说你因肃州案的事和你安平姨妈起了冲突?你这孩子也太不小心了些,你安平姨妈是什么人物,是你外祖父的长女,自幼是就是姐妹里的第一得意人,便是圣人登基后待她都礼遇有加,你又何必开罪了她去。”她也知不好在姚颜卿面前提及宣平侯府,便略了去。
  姚颜卿嘴角微不可察的翘了一下,隐有讥讽之意,口中却道:“四郎君怕是听差了,肃州案与安平长公主又没有干系,我怎会得罪了她,不过是她府上的二郎君想要探许二郎我未能应允罢了,前些日子因这事我已上了安平长公主府上赔罪,圣人还特意赐了厚礼与我做赔罪之用。”
  福成长公主听了这话心中一动,她已有所耳闻阿卿颇得圣人青睐,却不想竟会为了与他撑腰打了安平皇姐的脸去,当下脸上便露出了笑意,隐隐有些得意之色,在福成长公主看来,与她同母所出的皇兄登基为帝,且为了他的帝位坐的安稳她亦下嫁定远侯,不管从哪论,她都应是姐妹间的第一得意人才对,偏生晋文帝处处抬举了安平长公主,更给她两个儿子加官授爵,反倒是她这个亲妹妹所生的儿子没有半分得益,对于这些她心下不忿已经,如今可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福成长公主微微一笑道:“原是这样的事,你秉公办理倒是对的,肃州案是你接的第一桩差事,怎能因私误公叫圣人失望,要我说,你那表兄也有不是,若是人人都像他似的仗着与你有亲戚的情分便来求情,日后你少不得要烦心。”
  姚颜卿笑而不语,却不觉得在这京里除了他五姐和四哥有谁与他有什么亲戚情分,他的亲人都远在广陵。
  福成长公主心事也算了了一桩,便眉眼含笑的与姚颜卿道:“我今儿找你来除了这事尚有另一桩事要与你说,人都说先成家后立业,如今你也算小有成就,这亲事自也该打算一二了,还有就是,你进京时日也不短了,亲友之间倒还不成认个脸熟,三日后是你二表姨母的生辰,我想借着这个机会正好带你认认亲,别的远亲倒是罢了,你曾外祖父祁家一门总是要识得的,刚与你说的二表姨母是你舅姥爷的嫡女,嫁的是安成侯,安成侯正好有一嫡幼女,今年三月行的笄礼,正好比你小上三岁,你二表姨母为了你这小表妹可是挑花了眼,就怕委屈了她,你不曾见过妡娘,那模样最是出挑不过了,性子也是爽朗大方,很是招人喜欢。”福成长公主一心想为姚颜卿说门好亲事,她原是想从祁家挑一女娘,可寻了一遍,模样性情能入她的眼早就许了人,年龄与姚颜卿相当的又是庶出,她怎肯叫自己儿子屈就一个庶女,这才想起了安成侯府上的六娘子来。
  姚颜卿闻言挑了下长眉,端起盖碗,口中飘出一口清风,吹拂去茶水上浮起的嫩叶,轻呷了一口,随后笑道:“既这般得您赞誉不如为四郎君说去,古人说的话却也无错,先成家后立业,四郎君娶了贤妻没准越发上进了,下一科金榜题名也指日可待。”
  姚颜卿心下冷笑,四王八公十二侯,逝去的不算,只论活着这些,说出去倒是个顶个的尊贵,可实际掌权的又有几人,圣人之心已昭然若揭,早晚都是要收拾了这些老亲贵,他这生母倒好,竟还想叫他娶了安成侯府的女娘,生怕不能把他拖累死。
  福成长公主闻言一怔,嗔笑道:“你弟弟才多大的人,说亲还早着呢!”在福成长公主看来,妡娘虽说却不大适合小儿子,小儿子不比长子自己就是个有出息的,将来顶好聘一个朝中重臣之女为妻,而长子出身到底是有瑕疵,更适合聘一高门贵女为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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