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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佞臣(78)

作者:凤子君 时间:2018-03-04 11:43:58 标签:重生 爽文 宫廷侯爵 宅斗

  “臣以为定远伯是存着断尾求生之意。”姚颜卿一咬牙,终是顺着晋文帝的意将话说出。
  晋文帝大笑一声,眼带深意的望着姚颜卿,道:“五郎觉得他可能有生还的机会?”
  姚颜卿见晋文帝面上带笑,可那双眼睛却异常的冷静,目光里未见半分笑意。
  “臣不敢妄自揣摩圣意。”姚颜卿垂下了眼眸,低声回道。
  晋文帝勾了勾嘴角;“朕容你揣摩一回。”
  晋文帝如此说,姚颜卿却依旧不敢直言,没有任何一位帝王会喜欢臣子摸透了他的心,姚颜卿想了想,说道:“臣以为圣人总会顾念舅甥之情。”他言中只指杨士英,对于定远伯的生死没有妄加评论,在他看来,晋文帝不管是为了名声还是顾及宗室情绪总也能给杨士英留一条活路。
  晋文帝闻言笑了起来:“五郎啊五郎,你实是聪慧,也难怪元之对你颇为倚重。”
  晋文帝眼中带笑,似并没有动怒,可姚颜卿闻言却是遍体生寒,双膝一软便跪在了地上,低声告罪。
  “起来吧!动不动就请罪,反倒是朕要如何了你一般。”晋文帝抬了抬手,他并不厌恶姚颜卿的聪慧,他是这样的年轻并且野心勃勃,充满了旺盛的生命力,看着姚颜卿,总能让他想起颜华,若是颜华在世,必也会如姚颜卿一般意气风发。
  “且与朕说说,定远伯断尾求生这一步走的是对是错。”晋文帝问姚颜卿道,语气带了几分漫不经心。
  姚颜卿已起身站在了一侧,低声回道:“臣认为定远伯这步棋走错了。”在圣人未对杨士英动杀意的前提下,定远伯将其视作了弃子,这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祁太后尚在人世,圣人绝不会在这个要了杨士英的命,而定远伯此举必将遭来祁太后与福成郡主的怨恨,到那时,不用圣人动手,定远伯府也必将崩裂。
  晋文帝赞许的点了点头:“杨锡自年轻时就缺乏远见,不及他父多矣。”
  姚颜卿说道:“臣以为不是定远伯鼠目寸光,而是圣人高瞻远瞩才对。”
  晋文帝闻言大笑出声,笑声中透着志得意满之色,显然姚颜卿的奉承之语让他心悦。
  “去吧!将定远伯召来,朕倒要看看他想如何请罪。”笑声一歇,晋文帝挥手与姚颜卿说道。
  姚颜卿轻应一声,退出了大殿,之后抬手用袖子抹了抹额上的冷汗,表情平静的走出了宫,去宣定远伯觐见。
  此时定远伯携子跪在宫门外已有多时,身上的衣裳早已被汗水打湿,姚颜卿的到来让定远伯眼睛一亮,而杨士英却满脸怨恨之色。
  姚颜卿微微一笑,并未第一时间宣召定远伯父子,可是站在三步远的位置,用讥讽的目光轻蔑的打量着杨士英。
  宫内无数的内侍可去宣召定远伯父子,晋文帝偏偏选择了姚颜卿出宫宣召,自是有他的用意,而姚颜卿显然领会了晋文帝的用意,他有意激怒杨士英,让他在大庭广众之下失态。
  杨士英恶狠狠的望着姚颜卿,那张俊秀非常的脸上布满了怨怼之色,曾几何时他才是高高在上的那个人,而现在,他跪在宫门外,姚颜卿却是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这种落差让杨士英几近崩溃,甚至倍觉耻辱。
  姚颜卿微扬着下巴,眼睛微眯着,以极其蔑视之态不屑的打量着杨士英,傲慢至极,他轻哼一声,语气中带了几分显而易见的漫不经心:“圣人有所宣召,定远伯父子随本官进去吧!”
  “劳烦姚大人了。”定远伯手撑在地面上起了身,他脸色煞白,并不是因为久跪之故,而是一身傲骨尽折,杨家几辈子的脸面都让他丢尽了。
  杨士英察觉到来自父亲充满杀意的目光,他打颤的双腿一弯,人跌坐在了地上,眼中带着惊惶之色,又有几分茫然无措,事到如今他都不知自己到底做下了何等错事。
  姚颜卿唇角一翘,讥讽道:“四郎君赶紧起来的好,圣人可不是本官,能耐着性子一直等你。”
  杨士英闻言脸色大变,他自知姚颜卿是有意羞辱于他,如此大辱,几乎让他一口血涌上喉头。
  姚颜卿嘴角勾了勾,没在理会杨士英,只对定远伯比了一个请的手势,之后为其引路。
  定远伯抿着干涩的嘴角跟在姚颜卿的身后,灼烈的阳光洒在他的身上,却驱走不了他身上的寒意。
  “敢问姚大人,圣人可曾震怒?”定远伯强忍住屈辱之意,小心翼翼的问向姚颜卿。
  姚颜卿回头看了他一眼,目光平淡,唇角却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定远伯以为呢?”
  他态度实是轻慢非常,那双狭长的桃花眼幽深不见底,像黑水银一般的眼珠子不见半点温度,落在人身上让人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定远伯心中又惊又慌,姚颜卿的话让他像在三九寒冬时被人泼了一盆带有冰碴的水,寒气霎时入侵进四肢百骸之中。
  进了紫宸殿,定远伯父子双膝一软便跪了下来,在晋文帝高深莫测的神色下,定远伯额上的汗水渗出了汗珠,他却不敢抬手去擦,任由汗珠滴落进他的眼中,带起火辣的痛感,然而他此时他却是连眼都不敢眨,唯恐他细微的动作都会惹来帝王的震怒。
  “圣人,臣有罪。”定远伯以额抵地,他浑身抑制不住的发颤,无数种可能在他心头掠过,他却不知等待他的将是何种结局。
  晋文帝唇边噙着让人捉摸不透的淡淡笑意,许久之后他才开了口:“你有何罪?”
  定远伯撑在地面的手不由自主的颤抖着,这让他垂落在地面的袖摆发出轻微的摩擦声,在寂静大殿中格外的明显,姚颜卿站在一旁,甚至有些怀疑他听见了汗水滴落在地面的声音。
  “臣教子无方……”定远伯嘴唇哆嗦着,声音嘶哑,每一个字都好似从喉咙间挤出。
  定远伯话并未说完,晋文帝已沉声打断,冷斥道:“是教子无方,还是你对朕心存怨怼。”
  定远伯身子几乎要贴在冰冷的地面,身上的汗水将他衣衫全部打湿,让他极尽狼狈之相,声音中更是透出惊惶的情绪:“臣绝无此心,还请圣人明察。”
  晋文帝目光中冷意一闪,他自然知道定远伯绝不敢生出怨怼之心。
  “若无怨怼之心竖子焉敢口出狂言。”晋文帝冷声喝道。
  定远伯急急的回道:“都是臣这孽子无状,还请圣人责罚。”定远伯知他如今做任何的解释都是无用之功,唯有将所遇罪责推到幼子身上,以此保住定远伯府满门无性命之忧。
  杨士英不可置信的望着定远伯,他不敢相信这番话竟是从自己父亲口中说出,而定远伯在说出此番话后,将身子伏在了地面上。
  晋文帝目光落在了杨士英的身上,眼睛微微眯起,带着几分审视之色。
  杨士英只觉得那目光带着蚀骨的寒意,压迫的他手脚俱抖,忍不住抬起头,用哀求的目光望着晋文帝,他生的实是俊秀非常,此时面有慌色,眸中带惊,显得可怜非常,叫人忍不住心软。
  晋文帝却是无动于衷,面上的冰冷的神色未有半分软化,他将案几上字迹未干透的圣旨仍在了定远伯的脸上,定远伯颤抖着手想要去拣起圣旨,只是那手却好似不听使唤一般,反复几次后才将圣旨摊开,看清了上面的字迹后,顿时面若死灰。


第150章
  前定远伯府杨家再次成为了京中的话题,毕竟杨家是开国以后唯一一个被连降三级的有爵之家,便连如今这县男的爵位只怕还是圣人瞧在往日的情分上给他留下的最后体面,照着杨家现在的处境来看,等他两腿一伸,杨家便将彻底从权贵的圈子中消失了。
  承恩侯府顾家长媳正是出自杨家,如今娘家遭了难,她焉能袖手旁观,自是想着先回府一探,之后在做筹谋,她小心翼翼的和婆母提及想要回家看看父兄,却不想糟来她一番训斥。
  杨氏自嫁进了顾家还未曾被人如此当面没脸过,瞧着屋内四个弟媳眼中的讥讽笑意,顿时火气涌上心头,气的身子不住的发颤,她虽心知肚明家业败落已是事实,可婆家如此落井下石着实欺人太甚,难不成杨家就没有东山再起的一天不成。
  承恩侯夫人挑起眼皮瞧着杨氏,早些时候她自不会如此打她的脸,可现如今杨家是什么境况谁人不知,挑这个时候放杨氏回府且不是给自家找不自在。
  “眼下你娘家乱糟糟的,你回去又有什么用,也不过是跟着着急上火罢了。”
  承恩侯夫人的话让杨氏又惊又怒,她实想不到承恩侯夫人会说这样的风凉话,她忍不住露出一个冷笑,不软不硬的回道:“母亲的话虽是在理,可我这做女儿的若连面也不露,岂不是叫人寒心,再者,我今儿想回去也不单单是因为父亲的事,四郎如今一病不起,圣人开恩特允了他留在府里养病,我这做姐姐的总得过去瞧瞧才是。”
  承恩侯夫人未曾想到杨家都落得这般处境,杨氏说话还敢这般硬气,听她提及杨四郎,承恩侯夫人嘴角勾了勾,想用福成郡主来压人,也得瞧瞧她如今还有没有那个分量了。
  “要不怎么说圣人仁慈呢!你四弟犯下这样的不敬之罪,圣人不过是打了一顿板子,还肯允他伤好后再发配肃州,到底是亲外甥,若换做旁人也不必养病了,坟头的草都不知得长多高了。”承恩侯夫人连讥带讽的说道。
  杨氏闻言脸色顿时一变,搭在扶手上的手紧了紧,坐在她对面的是承恩侯夫人的二儿媳谢氏,她掩口一笑,道:“圣人疼惜晚辈是出了名的,像端宁侯当年当了那样大逆不道的事也未曾连累了顺德县公,儿媳昨个回娘家还听家父提起了福成郡主的长子,可真真是少年英才,他才多大的年纪呢!便已为朝中重臣了,便是今年京畿地区乡试考官都有他一席之地呢!”说完,她拿眼瞟着杨氏,微微一笑。
  四儿媳薛氏看了谢氏一眼,慢悠悠的开口道:“要我说母亲也是为了大嫂好,这个节骨眼回去不顶什么事不说,亲眼瞧见了娘家的境况,大嫂少不得要跟着着急上火,你说这若真一股集火惹得害了病,府里谁又能为母亲分忧呢!”
  薛氏的话倒是提醒了承恩侯夫人,她勾了下嘴角,道:“罢了,你若非要回去一趟,我不应允反倒像是我不近人情一般,你且收拾收拾回吧!府里的事也不必操心,还有你几个弟妹能帮衬着我。”
  杨氏如何不明白婆母是想夺了她管家的权,她垂着眼眸,掩去眼底的怒意,轻声道:“那儿媳就先回去准备了。”说着,便起了身,离开了大堂。
  承恩侯夫人因出身不高,在杨氏进府后也端不起婆婆的款儿,如今自觉也算是扬眉吐气了,不由露出一抹笑来,赞许的望了薛氏一眼,道:“六郎说亲的事也在即了,你若瞧了什么好的,且记得和我说说。”
  薛氏忙笑道:“六弟是什么品貌,寻常人家的女娘哪里配得上他,要我说,可得仔细的瞧瞧,给咱们六弟选一个才貌双全的聘来做媳妇。”
  承恩侯夫人最疼顾六郎不过了,听她这般说,眼底的笑意越发的浓了,免不得赞了她几句,倒是惹得二儿媳谢氏和三儿媳温氏心中颇为不满。
  承恩侯府如今对杨家是避之不及,却不晓得他府上的幼子顾六郎和几个好友却忙于为杨士英奔走,只是他们出身虽好,可却无权无势,便是有心也是无力。
  奉恩公嫡孙曹希贵见顾六郎叹声叹息,免不得也跟着一叹,说道:“慢慢想法子就是了,左右圣人恩开,允了四郎病好后再动身。”
  “他那身子骨便是好了也受不得折腾。”顾六郎低声说道,面上带了几分愁容:“都是我的错,若非我拉他出来吃酒,也不会惹下这桩事来。”
  “与你又有何干呢!谁知圣人那日会让人去传旨呢!这都是命,是他命里要过的一槛。”平阳侯幼子高俨轻声说道,又问顾六郎:“你可曾去了雍亲王府?”
  顾六郎唇边溢出了冷笑:“现如今谁能高攀得起雍王殿下,我这般的人便是连门都进不去,雍亲王府的大门怕也只有那位姚大人才进得去了。”
  曹希贵眉头一皱:“且慎言吧!仔细给家中惹祸。”
  顾六郎冷笑不语,高俨转着大拇指上的翡翠扳指,低声道:“有人说杨家落得如今的处境都是姚颜卿之故,你们说可是真的?”
  曹希贵轻斥道:“听风就是雨,若非四郎言语不慎,焉能有今日之祸。”
  “你倒是为他说好话了,有道是无风不起浪,他对杨家是什么态度谁也不知,杨大郎不就是被他参回了家,他落井下石也不稀奇。”顾六郎冷声说道,见曹希贵面有不信,又道:“咱们也算是与他相交一场,不说深交也是一道吃过几次酒的,可你仔细想想,自他平步青云后可曾与咱们有过往来。”
  曹希贵没有紧锁,未曾言语,倒是高俨轻哼一声:“顾六说的也有些道理,人家如今是什么人物,是圣人身边的近臣,便是我父亲瞧见了他分外客气,哪里会与我们相交。”
  “五郎绝非这样的人,我时常与姚四郎一道吃酒,听他提起五郎每日不到午时绝不入睡,圣人如今又这般器重他,自是不得空与咱们一处耍。”曹希贵轻声说道。
  顾六郎见他还为姚颜卿美言,不由大怒:“他都将四郎害成这般,你还为他说好话,到底是四郎与咱们一处长大还是他与咱们一处长大。”
  “你这话便是有失偏颇了,我是帮理不帮亲,这事本就是与五郎不相干,怎能说是他害了四郎。”曹希贵脾气也上了来,沉声说道,神情很是不悦。
  顾六郎咬牙冷笑:“我算是认清你了,堂堂奉恩公的子孙,如今也学会攀高枝了,罢了罢了,你且去攀你的高枝,我自会为四郎想法子。”说罢,顾六郎一脸怒容的甩袖而去。
  “顾六。”高俨在后追了几步,又回头瞧了瞧曹希贵,一摊手道;“你惹他做什么,他如今心里不好受。”
  “他也老大不小的人了,说话竟连脑子都不过,再由得他胡言乱语,承恩侯府都必会受他牵连。”曹希贵冷声说道,打从根上却是为顾六郎着想。
  高俨眼珠子转了转,问道:“你是想说不让他插手这件事?”
  曹希贵道:“现在像没头苍蝇一样乱转有什么用,便是想为四郎奔走,也得找对了人才是。”
  高俨闻言笑了起来,轻轻在曹希贵身上打了一拳:“我就知你这人是嘴硬心软,说说吧!你觉得找谁能顶用,雍王吗?顾六可是说了,他连门都没有进去,这事闹得这般大,雍王怎会不知,到今日都未曾出面可见是不想管这闲事。”
  曹希贵看了高俨一眼,道:“当日紫宸殿上除了四郎父子,唯一能透出话的也就只有五郎了,圣人到底能不能放四郎一把,也只有他最为清楚了。”说完,他起了身,掸了掸长袍,与高俨道:“我去临江胡同一趟,你可要同去?”
  “自是要去的。”高俨点了下头,成与不成总要进一份心意才好。
  曹希贵与姚四郎当初在杨老夫人寿辰时一见如故,相交甚好,姚四郎也曾多次邀他上门做客,是以姚家下人瞧见他来只当他是来寻四郎君的,忙笑道:“我家四郎君尚未回家来,还劳烦两位郎君稍等片刻,小的这就是去寻四郎君回府。”
  曹希贵笑道:“倒是不急,不知五郎可曾在府里了?今日过府其实有些事想求到他的头上,若方便,还劳烦为我递个话给五郎。”
  那小厮先是一怔,随即笑道:“今儿倒是赶巧了,五郎君如今正在府里,两位郎君稍等片刻,小的这就去请五郎君。”
  高俨等那小厮离开后,有些担心的开口道:“你觉得他可会见咱们?”他们和四郎交好素来不是什么秘密,这个时候登门,只要不傻的必是知晓他们的来意,以姚颜卿的聪明只怕未必肯见他们。
  曹希贵轻轻摇了摇头:“五郎行事素来周到,绝不会避而不见的。”
  他倒是猜中了,姚颜卿听小厮说曹希贵与高俨同来便知他们的来意,上门便是客,况且曹希贵与他四哥交好,这个面子他总是要给的,只是他们所求,姚颜卿薄唇轻勾,圣人并未直接夺爵,又允了杨士英暂留京中养伤,不过是为了仁慈之名而行的权宜之计罢了,他是算准了福成郡主的性子,知她必不会看着儿子被发配肃州,而圣人如今正等着她闹出事端,让他有足够的理由来处置杨家,这种时候,谁为杨家美言便是将自己放在了圣人的对立面,将来若圣人秋后算账,说不得就要步了杨家后尘。


第151章
  姚颜卿并未让曹希贵与高俨久等,过了一会便来到了大堂,他重新叫下人上了茶,曹希贵与高俨见姚颜卿进来,忙起身相迎,三人互相见了礼后方重新落座。
  “曹四哥倒是时常来与四哥一道吃酒,今日来也不觉稀奇,倒是高七哥可是稀客,今儿竟和曹四哥结伴而来。”姚颜卿含笑开口,眼睛略弯。
  高俨细品姚颜卿的话,觉得不像是讥讽之言,便笑道:“常听曹四你府上有好酒,今日便是厚颜跟来了。”
  姚颜卿哈哈一笑:“高七哥这样说,今日必要不醉不归才是,我已命人备下薄酒,高七哥只管敞开了肚子喝。”
  高俨嘿嘿一笑,曹希贵却是撂下了手上的盖碗,清咳一声,面上带了几分愧色,他们如今也算是无事无事不登三宝殿了,实是有些厚颜。
  “不瞒五郎说,今日贸然来访,实在是有事相求。”曹希贵朝着姚颜卿拱手说道。
  姚颜卿面上笑意不变,呷了一口茶后笑道:“何事值得曹四哥称上一声求字呢!若有家中长辈不好出面的事,曹四哥只管说便是了,若我能办必不会推辞。”
  曹希贵轻叹一声,神色有些复杂开口道:“是为了杨家的事,四郎如今一病不起,听御医说一时半刻是好不了,虽说圣人格外开恩,允了他病后好在上路,可肃州乃是贫瘠之路,路程又遥远,以四郎的身子骨只怕没等抵达肃州人就要折在了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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