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所有人都开始爱我(8)
叶令蔚低着头,看着脚尖,同样的也没听进去,他活这么大,从未有过如此的经历。
看着地上晃动的树叶影子,他视线也跟着动,然后发现旁边出现了一双黑色的帆布鞋,鞋边刷得很干净,校服裤子短了点儿,在鞋帮上边晃荡着。
接着叶令蔚就看见了费澜那张脸。
“......”
费澜比叶令蔚高,他书包都没有,双手插在兜里,低头看着叶令蔚,勾了勾嘴角,说了早。
叶令蔚不咸不淡的回了个早,继续低下头数树叶影子。
他看不明白费澜,也看不出这到底是怎样一个人,他索性就不看,减少接触。
费澜看着叶令蔚的头顶,毛绒绒的,发色很浅,柔软的颈子弯成好看的弧度,校服领子底下的一块椎骨凸起来。
他视线又回到叶令蔚的头顶,“你有两个旋。”
叶令蔚很是反应了一会儿,知道对方是在跟自己说话,他歪着头,抬眼,“什么?”
费澜指了指自己的头顶,“头顶上的旋,你有两个,有两个旋的人,都很讨嫌。”
他语气平淡,如果忽略他说话的内容,听起来跟在报告什么学术成果一样。
费澜无意跟叶令蔚套近乎,这里就他俩是一个班的,站着无聊,说说话也是可以的。
叶令蔚反应过来费澜说的是什么意思之后,嗤笑一声,“是聪明啊哥哥。”
费澜被对方这声哥哥叫愣住了,他眯起眼睛,“你叫我什么?”
叶令蔚笑,“哥哥啊,费澜同学。”
原身上学早,年纪比同届的应该都小差不多一岁,叶令蔚有这个把握,费澜的年纪一定不会比自己小。
费澜打量了叶令蔚一会儿,眼神落在叶令蔚的喉结处,他很奇怪,叶令蔚是怎么自然又不矫揉造作的叫出自己哥哥的?
少年人的嗓音清朗,叶令蔚软下来的嗓音又多了几分温软的柔润,每个字都跟故意带了小勾子一样,把人勾得心慌意乱。
但费澜只是笑了两声,随即放松的靠在墙上,淡淡道,“你太自来熟了。”
叶令蔚就觉得费澜这个人奇怪得很,他一会儿冷漠得如同冰川,一会儿和气得像跟你关系很铁的模样,叶令蔚越发的弄不懂这个人了。
“别随便叫人哥哥,知道吗?”费澜又补充道,他微微侧着头,眼里有极为浅淡的警告警醒意味,叶令蔚低着头没看见。
哥哥是能随便叫的吗?
叶令蔚默默的踹着地上的小石子,看着一颗石子飞出去以后,他开心了,眼尾都扬了起来,他这才有心情回答费澜的话,“费澜同学,我跟你很熟吗?”
叶令蔚笑起来,一边的脸颊有一个梨涡,里面盛的不是单纯良善,里边是狐狸般的狡黠和引诱。
“你管我啊。”叶令蔚耀武扬威的回击费澜。
不管对方是怎样的人,叶令蔚做人行事的第一大原则:绝不吃亏。
费澜扯了下嘴角,忽然凑近叶令蔚,叶令蔚没来得及后退,被费澜用手指重重的推了一下额头,对方的指尖很凉,戳得人脑门儿疼。
“你知道上一个在我面前这么说话的人,是什么下场吗?”
叶令蔚捂着额头,眨眨眼睛,很是虚假的捧场,“哇哦,好害怕哦......”
因为费澜这个动作,叶令蔚几乎是立马就察觉到,他跟费澜距离的拉近。
叶令蔚忽然觉得费澜还挺厉害的,随意掌握着跟别人的相处模式,即使他跟自己才认识一天,甚至在昨天下午还差点剑拔弩张。
也因为靠得这样近,叶令蔚才有机会看清楚费澜的眼神。
他虽然说着轻松愉快的话,但他的眼里,沉甸甸的,眼珠是沉默的哑光黑色,像极了海面礁石底下的旋涡。
费澜没跟叶令蔚计较,他不讨厌叶令蔚这么不可一世的混模样。
就如同高临浩经常在耳边念叨的,对长得好看的人,人都是会在心里默默的提高对对方的容忍度的,费澜自认自己也没有例外。
而且今天,费澜发现叶令蔚的头发剪短了一点,无辜纯然的桃花眼完全无遮无挡的露出来,像小动物一样的眼睛。
小动物,做什么都可以被原谅。
第7章 锈春刀
但直到费澜现在不讨厌叶令蔚为止,他对对方都像是对路边可爱漂亮的小猫一样的心态,叶令蔚在七班境遇不好,他难得起了那么点儿恻隐之心。
所以现在叶令蔚尽管自来熟又大胆,他看对方就像是看闹腾的小孩儿一样,没往别的地方想。
早自习前五分钟,这边站着的几排人终于得以被老弟放过,直到快进教学楼了,都还能听见老弟在后边滔天不绝的唠叨。
叶令蔚落后费澜几步,看着他在前边被班主任拦住,方可蒙皱着眉,用手里的试卷敲了一下男生的头,“这次摸底考,你又给我考四百多名......”
叶令蔚就在拐角处站着,上边的两人正好看不见他,年级七百多个人,费澜四百多,其实,也还可以,毕竟是在三中这种炼狱般的环境下。
费澜笑了声,看不见羞愧,“我下次一定注意。”
方可蒙发愁得很,“你以前......”
“老师,”费澜眼睛看向楼上那扇破了的浅绿色玻璃窗户,眼神跟灌进来的风一样冷冰冰,“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不是吗?”
叶令蔚屏住了呼吸,总觉得自己在偷听什么不能为人所知的秘密一样。
方可蒙看着费澜步履轻松的上了楼,无奈的叹了口气,费澜的爹让他在学校好好做做他儿子的思想工作,可费澜这根本不合作打太极比校董会那帮老油子还熟练的态度,他根本没法做这工作。
叶令蔚面不改色的说了声老师早上好,方可蒙心里有事,沉甸甸的压着,勉强的笑着回应了。
叶令蔚一步三回头,若有所思,说实话,费澜成绩这个样子他没想到,因为像费澜这样的人,要么就是站在金字塔顶尖傲视一切,要么都是在深渊烂泥里当混世魔王,而费澜却如此平庸。
叶令蔚的座位在最后面,费澜在他斜前方,中间隔了一条过道,叶令蔚左手边就是高临浩。
高临浩在叶令蔚坐下之后,给他递了一包奶糖,“早啊,给你,以后你就是我的好同学了。”
叶令蔚看着那包包装炫酷闪瞎眼的奶糖,接了过来,轻轻的说了声谢谢。
与费澜的无拘无束心情不好谁都不会搭理不一样,高临浩在班里人缘很好,大家都乐意跟他做朋友,但高临浩只围着费澜转,并且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是如同跟班一类的身份。
费澜对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不在乎学习,不在乎朋友,心情好跟谁都能聊上两句,心情不好可以一整天不说话,来去自如也游刃有余。
明明他有惹人注目的外表,但因为他的低调,或者又因为大家看重成绩比外表要多,费澜并不像其他小说里是一个拥有轰轰烈烈高中校园故事的人设。
至少现在不是。
高临浩扒着费澜的肩膀正在跟他说话,“你心情不好?宝可梦又找你了?”
费澜没说是也没说不是,高临浩自然也懂。
“艹,”高临浩低骂,“宝可梦哪儿都好,就是这点不好,太负责了,他有整天来唠叨你的时间多去跟他们那群学霸叨叨,我们班平均分说不定还能往上提一提。”
他本来也想说澜哥你就从了宝可梦,给他拿个年级第一吓死他,换做平时他还敢,现在他可没那个狗胆去触澜哥的霉头。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高临浩始终相信费澜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叶令蔚乖乖的杵着下巴,一页一页的翻着数学书,他成绩向来好,但毕竟也读了一年大学了,高中的很多知识点他也有点模糊了,也不指望着下次月考一鸣惊人,太突兀了,他可能也不太能做得到,况且他还有理科这个弱项。
叶令蔚顺便还听见了高临浩和费澜说的话。
所以他们叫方可蒙是宝可梦?叶令蔚笑出声。
高临浩停下来,望向叶令蔚,“新同学,你为什么要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