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却被黑炭这一嗓子凄厉的猫叫,惊得脸上退去血色,细汗密布的两颊苍白了些。
“沈颂?”
云凛嗓音一出口就显得有些低哑,不复往日的清明。
两个人两只猫这样对视实属诡异,沈颂想都没有多想,甚至连身都没有弯下去,直接用脚尖把黑炭以及雪球拨拉出门。
随后反手关上了卧室门,让这一室重新笼罩在暗沉的夜幕里。
“哥哥,你在做什么?”
沈颂说着,缓缓地靠近了床边。
云凛恨不得把自己的脸埋进被褥间,做这样的事情,被人撞破,实在是有辱斯文、可耻至极。
幽暗里,沈颂的声音也显得深沉了几分,“哥哥不打算和我说说,你到底在做什么吗?”
他的手向床头灯的开关移过去,被云凛从被子里申出手来按住了。
“别,别开灯了。”
沈颂沉默了两秒,然后将柔荑包在掌心,轻轻摩挲。
“那哥哥可以和我说说,你到底在做什么吗?”
他冰清玉洁的佳人,到底还是染上了尘世浊,可愈发撩拨人,想做做坏事。
“……”
被盯着这个问题不放,云凛羞得无地自容,他尝试着想把自己的手抽出来,但是并没有成功。
“你看都看到了,还问那么多!”
“是看到了,”沈颂慢悠悠地说着,手指的指腹在手背上轻轻挪了寸许,收获了那柔滑肌肤上的阵阵顫栗。“有什么事情是老公不能代劳的?”
他语气里带着节节迫近的压迫,甚至可以说有一些揶揄。
大概是十分不满自己特意锻炼的体魄还不如一块床单。
“这是我的事,本来就没想旁人插手。”
云凛本来就是想自己解决解决,希望可以捱过去这一关,不希望沈颂牵涉其中。
毕竟自己这种情况太复杂了,不能总是让沈颂为自己奉献。
“旁人?”沈颂的眼睛眯了起来,手底下力道愈发收紧,“看来我这个男朋友做的还不够格,我得想想办法让你不把我当外人,还能軟軟地叫我一声老公。”
手腕被铁钳钳住了一般,巨大的力道让他连抗衡的可能都没有,云凛有些吃痛,眉头皱起,怒瞪着沈颂。
“放开手!”
沈颂怕自己真的捏疼了云凛,于是俯身下来,双手撑在云凛耳朵两侧,按住云凛的双腕。
“要是老老实实叫我一声老公,我就放开哥哥你。”
以往种种,就算经历那样的事情,云凛也从来没有失言过,今天也别指望从他嘴里能叫出一声老公,这些沈颂都知道,但是今天他火急火燎地收拾完狼藉又洗了澡赶过来,竟然看见这一幕。
沈颂就有点来气,不可能轻易饶了云凛。
沈颂低头咬住了他的耳垂,“不愿意吗?”
云凛咬着牙,细密的香汗垂在两鬓,一个字都不说。
“好吧,果然不说。”沈颂轻轻笑了一声,借着纱帘照进来的月光,注视着云凛蒙着水雾的双眼,“那就叫老公哥哥好了。”
老公哥哥?
这个混蛋怎么想出来的称谓,明明自己可是比他大了6岁,到底谁是谁的哥哥!
云凛一急,颈后的暗香爆出了一记火星子似的跃了一下,散发出一阵清幽的香气。
但是他自己并没有察觉,只是咬着牙说道:“从我身上滚下来!”
沈颂愣了一下,非但没有滚,还凑下来轻轻嗅着。
“好像清香味浓了一些。”
云凛:“什么清香?”他怀疑沈颂还是在胡说八道,于是挣了挣腕子,却不曾想让香气愈发浓郁了一些。
“别動。”沈颂按住了云凛,俯身下来,鼻尖轻触颈后皮肤。
那种清香淡雅幽静,轻轻地往鼻腔里钻,似乎是雨后的草木,有种清矍独立的意味。
很好闻,让人心生向往。
暗香似乎扬起了阵阵涟漪,清涧卷着空幽的香气,影影绰绰似有似无的。
沈颂闭上眼睛轻轻嗅,嘴角扬了扬,“哥哥,看起来是有门的,那个疗法。”
“……”
那道暗香折磨云凛折磨得快让他昏头了,他摇了摇自己的头,驱散那一阵阵蔓延上来的发热。
“什么疗法,你出去。”
云凛咬着牙,只能说出这句话,之后就觉得心尖一阵阵顫栗。
因为他闻到了沈颂的信息素的气息,alpha信息素,凌厉的辛香,带着股血液与铁锈的调子。
很暴烈很凶悍,但是纒繞而下的时候,乖张暴戾化作了回护与安抚。
竟是沈颂的信息素!
这是长久以来,云凛第一次闻见信息素的气味,他觉得头脑一阵阵昏沉,头很重地往下坠,然后又颓然地撑起来。
沈颂捏住了云凛的下巴,眼尾眯了眯。
“那么就让我们开始疗程,我有预感,你会——”
“叫我老公哥哥的。”
“……”
春宵一度,金风戏玉露。
夜风钻不进温暖的室内,打不散一片柔情似水。
唯有被踢出门去的雪球很是担忧自己的主人,主人被这个像狗一样的哥哥带进房间,每一次都是被打一整夜。
雪球“喵喵”地叫了两声,那屋子里凄惨的声音依旧没有停。
它盘着猫爪爪蹲坐在门口,圆滚滚的眼睛里都是懵懂。
啊!主人好惨!
又哭了,这次一定被打得很惨,床框咣咣撞墙,也不知道会受多重的伤。
这个像狗的哥哥太坏了,主人哭了都不放过主人,还在打。
好像还说了什么——
“叫一声老公哥哥来听听。”
老公哥哥是什么东西,雪球听不懂,只是听见自己主人带着哭腔的声音:“你……休想。”
然后就是继续床框撞墙的声音,似乎更凶了,好可怕啊!
雪球有点害怕,“喵”了一声以后就想找地方缩起来,一回头就撞上了肌肉结实的黑猫炭哥,一时之间有点不知道往哪里跑。
隔着一扇门,主人在里面“挨着揍”,面前还有壮得和小山一样的黑炭。
雪球吓得瑟缩了起来,瞪圆了一双眼,可怜兮兮地仰头看着黑炭。
——啊!这个世界太恐怖了吧!连一只小猫猫的容身之处都没有。
黑炭居高临下地睨着雪球,然后很有压迫感地低头下来,叼着雪球的后颈皮,直接往猫窝里拖过去……
雪球绝望地想:不是吧!连我这只小猫猫也要挨打了吗?
原来我和主人一样惨啊!
-
一夜过去,窗外的阳光透过窗棂爬了进来。
倾洒在室内,落下一个倾斜的田字格。
云凛醒过来,趴在床上迎着暖阳,觉得脊椎要酸断了。
卧室的门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了,雪球跑了进来,可怜兮兮地用自己毛茸茸的脑袋拱云凛搭在床沿外面的手。
云凛修长的手指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听见雪球“喵~”地叫了一声,似乎是在控诉什么。
但是云凛实在是太累了,颈后那道暗香已经抽去了他大部分的气力,手脚多余的力气一点都使不上。
——毋庸置疑,昨晚,他又晕过去了。
而这个“罪魁祸首”这会儿端了一碗热粥,围着围裙,被滚烫的碗边烫的“嘶嘶”倒抽着气,一路小跑进了来。
这个已经恶名在外的家伙一进来,雪球当即吓得朝后翻滚,直到撞上柜子的门才停下。
可见吓得不轻——听了自己主人挨了一晚上揍,不害怕才奇怪。
沈颂看都没看雪球一眼,把热粥放在了床头柜上,这才轻轻揽过云凛的肩头,“昨晚辛苦了,喝点热粥好不好?”
这柔声哄着,就好像昨晚作恶的人不是他一样。
云凛眼睛闭了闭,又睁开,眼珠略斜过,“混蛋。”
他一出声,才发现嗓子有些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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