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着镜子侧了侧身,把侧颈的线条暴露了出来。
脖子后面那道齿痕已经基本上看不见,这个临时标记的痕迹虽然藏在了他的发丝里,但到底还是担心被外人看出来。
尤其一会还要接待领导视察,如若被看出来,显得不专业也不庄重。
为了以防万一。
云凛用空气泵针给自己手腕上扎了一下,轻微的刺痛感过后,那瓶由沈颂信息素精粹而成的临时抑制剂就打进了他的血液里。
信息素流入血管里的瞬间,总有一种血管被凶悍的异物扩张的错觉,在这样激荡的身体感悟之后,这份狂暴的力量似乎寻找到了目标,萦绕在轻柔凌冽的信息素周围,就像是尽忠职守的护卫一般,守护与安抚了信息素的不安。
两种信息素,已经在一次又一次的结合当中,愈发地适应了彼此,也会更快更好地完成了安抚。
血液里的躁动渐渐平静下来,云凛长舒一口气,将针剂妥善收好,抬腕系好了袖口的扣子。
这才锁好了门窗出了门去。
午后的京大校园没有什么人,雨过天晴,秋老虎依旧有一丝余威,通往实验室大楼的路上更是冷冷清清。
云凛抵达实验室的时候,他的那些项目组的研究生还没有到。
时间还早,于是他便来到小隔间里,冲了一杯咖啡,打开了英文报纸随意翻看。
外屋的门发出了一声门栓响动的声音,显然是什么人推门进来了。
紧接着,实验室里便有人说话。
“白衫,你为什么不去解释一下你那是被人陷害的!”朱成的声音带着轻微的薄怒,从屋外追了进实验室。
白衫走到自己实验桌前,沉默着收拾着自己的东西。
朱成追上来,一把扯住白衫的胳膊,“你别收拾啦!我带你去找云教授,只要好好说,可以的!”
“朱成,你怎么这么天真呢?”白衫叹了一口气,甩开了手,“是我自己傻,听了陆锋的话,但那能怪到别人头上吗,这些脏心烂肺的事情不都是我自己做出来的吗?”
朱成气愤地咬了咬牙,怒道:“那个陆锋,一开始就没安好心眼,我当时就说了,你和他合作不会有好果子吃,你偏不听……”
似乎是觉得自己说重话了,朱成语气转而软了一些:“白衫,你和我老实说,陆锋还让你干什么了?”
白衫手上的动作明显停顿了一下,随后他反应过来自己的的失态,这才把东西一件一件地继续往纸箱里摆。
“他就让我换了沈颂的考试通知,发现沈颂是最高分之后让我丢了沈颂的试卷,让我协助信息办的学长准时发布通知,除此以外好像也没什么……不过有一次我听他打电话的时候说,他这次回来,就是为了壮大自己的事业,云晖生物科技就是他第一步吞并的目标。”
朱成疑惑:“那他针对沈颂是做什么?”
“其实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这个人不笑的时候阴恻恻的,心思还重,我也不知道他的心思……但是,我就是听了他的话做了这些事……所以我还是休学一年吧,休学手续已经办完了,明年再来上学的时候,你就是我学长了吧?”
白衫苦笑。
朱成嘴唇抿成了一条紧绷的线,他拉起白衫的手,“做了错事没什么,你知道自己做错并且改正,就还有重来一次的机会。”
“我等你回来。”
小隔间里,咖啡还冒着袅袅轻烟,云凛已经站在了窗前。
午后阳光和煦,照在脸上暖洋洋的。
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可原谅的事,明年这个时候,院系其他老师手底下多一个叫白衫的研究生,也没有什么关系。
人总有从新来过的机会,但在他云凛这里,已经没有了机会。
沈颂如果没有他的一力坚持,不白之冤恐怕不会洗脱。
谁又给过他机会。
云凛拿出手机,接入办公系统。
在插班研究生申请文件下面,找到了陆锋的申请,在意见栏目上,没有什么犹豫地直接选择了一个“否”的选项。
点了确定以后,便关闭了手机。
屋外的动静再度安静了下来,云凛抬腕看了看时间,差不多可以出去准备展示的实验数据了。
他站起身来,刚一转身,突然眼角余光捕捉到一抹身影从窗户外面翻了进来,一进来就带了一抹凌厉的清香,连着门口的阳光都被遮蔽了一瞬。
云凛还没回头,就感觉身子被人从背后抱住了。
一颗毛茸茸的脑袋就这么拱在他的后脖颈上蹭啊蹭的,喷着火热的气流,这侵略感很重的举动让他浑身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还有谁这么野,天天逾墙而走。
“沈颂,你这辈子是学不会好好走门了。”
沈颂用鼻尖轻轻蹭着云凛的侧颈,有点不满道:“我还掐着时间来的,没想到你已经提前用过我的抑制剂了。”
“早知道就不一次抽这么多了,侵害我合理付出嘴部劳动的权利。”
云凛皱了皱眉,“你这是几个意思?”
沈颂闷声闷气的声音从耳畔响了起来:“我吃醋!”
如果没了这个劳什子的临时抑制剂,每天都能亲一口,不是很好吗?!
云凛:“……”
吃自己的醋,还是吃自己信息素提炼得抑制剂的醋,真令人费解。
沈颂抱着云凛,怀抱箍的紧紧的。
“哥哥,你真的不考虑去我那里住吗,我不光可以照顾你饮食起居,还可以当牛做马、替你洗衣叠被、暖床溜猫,多好的田螺你说是吧?”
一边说,一边还幼稚极了的晃了晃云凛的身子。
云凛盯着面前那一扇门,感受着身体上那火热的温度,终于叹了一口气。
“你让我考虑一下。”
沈颂用可怜巴巴的语气说:“那哥哥你要考虑多久呀?”
他也怕时间久了,那些吃了亏的孙子来打击报复云凛,毕竟自己不可能24小时贴着他。
云凛抬手推了推自己眼镜,“好了,你别闹了,这些事情下来再说,我一会还有工作接待,你把我西装弄皱了我怎么见人。”
一贯生人勿进的云凛非但没有疏离地甩开怀抱,语气里也没有什么嗔怪的情绪,反倒是再也不见过往的冷漠冰冷,有了软化成一滩春水的趋势。
“……快点松开我。”
“哥哥我过来看看你没事就放心了,你一会有工作安排,那我抱一会你就走了。”
沈颂探头在云凛侧脸上飞快地啄了一口,放开人以后嬉皮笑脸地退开,满脸得意之色:“这算是我白来一趟的补偿吧,毕竟‘贼不走空’!”
“……”
云凛克制住了抬手摸脸的冲动,他觉得自己脸颊的皮肤有点儿发热。
就努力和自己情绪做着对抗。
“沈颂,你还真是让我找不到词形容你。”
沈颂眨巴眨巴大眼睛,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里盈满了无辜。
“哥哥你说我是什么我就是什么,没关系,你让我当狗都行,反正也是你一个人的。”
怎么可以有人说出这么混的话还能表现出这么清新脱俗,云凛几乎想抬手掐一下自己的眉心。
沈颂盯着云凛的脸看了片刻,小虎牙磨了磨下嘴唇。
“你中午又没吃饭吧?”
云凛撩起眼皮看面前人,这个逆着光的高大少年,看起来玩世不恭地嬉笑着,其实很细心,敏锐地洞察出他异样的表现。
这些轻微的异样,连他自己出门前照镜子都没有发现。
念及此,云凛心里隐隐有点暖意上浮。
“嗯,上午带着雪球搬家,没顾得上。”
沈颂过来一把捞住那纤细柔韧的腰肢,把人圈在怀里。
另一手从兜里掏出一根棒棒糖,单手执着棒棒糖棍,呀牙齿扯掉了包装糖纸,搂上腰以后刚好把紫红色的剔透糖果塞到云凛的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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