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淋浴,只有在浴缸上方有一个花洒。
最可怕的是,旁边摆了一些椅子,看起来就不像是正常坐的,或者说是不像单人座,像是两个人一起骑坐的……
“……”
这房间看着就不对劲。
沈颂吞了吞口水,侧目看了云凛一眼。
刚刚激烈运动过的云凛本就白皙的脸颊此刻有一些失了血色的苍白,几乎白得透了明。
他长长的眼睫半垂,遮掩了双眸里的疲倦。
还有那暧昧不清的环境光,给他莹白莹白的脸颊以及颈项,蒙上了一层绮丽的光影,还给浓密纤长的睫毛打上了一层柔光。
环境的烘托给他整个人都蒙上了光影的遮罩,本就漂亮的五官和上了柔光滤镜一般的柔美,敛去了往日里的冷肃与不进人情,剩下的,就都是清丽外表下那不常展露的柔媚。
“哥哥,要不然……我们换一间酒店?”
想着云凛脸皮薄,沈颂主动开了口。
明明这样的情况下,在这样的氛围下,沈颂是很想再重温一下刚刚在车里的情境。
车里空间太小了,这么漂亮的肢体都不能伸展开,那白皙的脚踝只能搭在他沈颂的肩上,一下一下无力地如风中摇曳的柳枝,显得有几分委屈。
“不用了,”云凛震惊之余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就这吧,我想睡一觉。”
其实云凛倒是挺想洗个澡的,就是一来这浴室太没有隐私,二来实在是被折腾的去了半条命。
他哪里有沈颂年轻体力好,此刻累得只想睡觉。
云凛认命地走到了床前,手指捏着运动衫的拉链,眼波挑起看沈颂:“不过来睡觉么?”
沈颂乖得像条大狗似的站在玄关拐角。
露出了主人说可以上床睡觉还自我怀疑的表情。
“我可以睡床上?”
“……”云凛:“不然你去睡浴缸里?”
听得出来和他开玩笑的,沈颂笑得呲出了小虎牙:“哥哥让我去睡浴缸有什么关系,就算是让我去睡大厅,睡马路,睡刀尖,我都不在乎。”
“我……看起来像是心肠那么硬的人?”
他家的云凛哥哥,看起来冷硬的像是冰川顶上万年结霜的晶石,其实剥开伪装心肠最是柔软,之前之所以被误会,只不过是那些人都没机会走入他的心扉罢了。
只有他沈颂是个例外,荣幸之至。
念及此,沈颂就很想开个玩笑逗逗他。
“哥哥哪里硬,全身不都很软吗?”
“……”
结合方才车里的种种,云凛腾地一下脸就全红了。
“滚!去睡厕所!”
“不不不,我还是和哥哥一起睡床上吧。”
沈颂这次不再装乖巧,也不说睡刀尖的话了。
他直接脱了外套丢在了床前凳上,伸手开始解自己裤腰带。
已经脱了外衣钻进被子里的云凛拉了拉被子,把被子拉到了自己的下巴,完完全全包裹住了脖子以下的身子。
方才说话。
“沈颂。”
“嗯?”沈颂手停下,转过身来看云凛。
此刻这个姿态,这个一米八三的大男人被子包裹的模样,没有了往日的威仪,有点惹人怜。
云凛抿了抿嘴唇,犹豫了片刻,终于艰难地说出了心中所想。
“你……要不帮我去附近看看,有没有药店开门,帮我买一盒……72小时紧急避孕的药。”
他掩在被子里的腿还在打颤,有点走不动路。
不然也不需要假以人手。
沈颂的基因是狂暴型的,这种alpha,尤其是S级的都拥有高致孕率的基因序列,加上他自己也是S级Omega信息素,两种本就高契合度的基因相结合,很容易怀孕。
刚刚在车上完成的结合标记,情深至此忘乎所以,没有办法做避孕处理。
沈颂坐到云凛身边,目色深深地注视着面前的人,眼底带着深深的眷恋。
“是我大意了,想的不够周全,都忘记了这一茬。”
停了停,沈颂心疼地问道:“是不是还很难受?”
云凛垂眸,不答。
他身上散发出淡淡的信息素清香,已经和往昔不大一致,透着股成熟与初绽的香甜。
彰显出不一样的韵味。
猝然变化,自然一开始不适应。
尤其是云凛这样大龄分化,而且在被极端刺激的危急关头完成的完全标记,就和马上溺死的人被救起一般,就算活了过来,也还是通体难受。
但他不怪沈颂,反倒是对那坚实的怀抱有了几分向往。
所以被沈颂轻轻抚摸脸颊,也并没有反感,甚至想侧过脸去蹭一蹭,和本能似的。
“我没事了,别担心。”
“没事就好,那你等我,我去买。”沈颂体贴地没有多问,只是温柔地落了一个吻在云凛的眼皮上,“困了就先睡。”
眼眸瞬了瞬,两挑眼尾的水红潋滟。
云凛抬眼,“你困吗?”
说到底清冷仙琼的心到底还是软的,只不过不对别人。
沈颂摇了摇头,按住云凛的后脑发丝,重重地亲了一口香糯的唇,然后松开。
没有半点继续占便宜的意思。
“宝贝别担心我,我不困,先睡,乖。”
那双唇红润晶亮,似乎还有一丝丝的发腫——是刚刚被他在車里挵的。
他反思了一下,自己刚刚可能也是太凶暴了一些,都忘了他哥哥还很脆弱。
沈颂将云凛扶着躺好,还不忘将被子在他颈项边掖掖整齐,看着云凛沉沉地睡去,沈颂才落了一个吻在那光洁的额头,轻轻关了门离去。
再也没有半分逾越。
-
“咔哒”一声门锁落下的声音过后,沈颂离开了。
那凌厉到不可忽视、占有一切的信息素也随着主人离开。
安静重新笼罩了这个房间。
失去了安抚的云凛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像是失去了安全感的孩子,无法入睡。
身上黏糊糊的,盯着天花板犹豫了片刻,云凛还是决定起身去洗个澡。
也许洗干净了身上,就可以安然入眠。
说起来,这间奇怪的房间没有淋浴。
云凛只能赤足踏进了玻璃浴室。
他雪白的双足皮肤与地面深色的地砖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因为有洁癖的关系,他并不打算就这么坐在浴缸里洗澡,就打开了上方的花洒,让热水流淌在自己身上。
潺潺热水倾洒而出,带着蒸腾的热汽。
花洒里的水漫进了眼睛,云凛伸手拂过了长睫,揩去水渍。
空旷的屋子里只有流水潺潺的声音,除此以外别无他响。
云凛轻轻叹了口气,他抬腕抹了一把镜子,抹去了雾气,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镜中人既熟悉又有点陌生。
熟悉的是二十五年一如既往的眉眼,陌生的是眼角眉梢的风情似有加重。
配合那细碎的泪痣,好像真的成熟妩媚了起来。
沈颂的气息似乎就萦绕在鼻间。
他从没有这么想过一个人,也没有这么如坠云端般飘忽。
云凛回想起,那月夜星空下,从穹顶洒落的月光落在斑斑驳驳的后車座的模样。
本已经退下去的心火又升腾了起来。
床头的玫瑰花带着蛊惑人心的香气,那耷在花瓣上的紫粉色的纱幔遮蔽住了娇羞。
玫瑰那娇羞的红,像是出浴美人脸颊上覆上的春意。
水滴从玫瑰花的花瓣垂落下来,本是清澈的水珠,那花心竟也流淌出香浓的花蜜。
还有水声掩盖不住的,急促而不匀的呼吸声。
浴室里只有一株郁金香,本是天上的仙琼,染了尘世浊,那浓稠的花蜜顺着下水口被冲刷了去,就好像是个隐匿的秘密,被销声匿迹地掩盖。
思念着某个人的同时,冷如天上仙琼的云凛,竟然也做出了二十几年间并没有过的尝试。
果然,像那个人在車上说的,出来的有点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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