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江梅生并不打算照小说里的做。婚都离了,江梅生只想给自己留点体面。
第22章
因为傅宴的出现, 屈致对江梅生看得很紧,全程不给两人接触的机会。但没想到这城市就是这么小,第二天一个慈善拍卖会上, 两拨人马再度相遇。
幸好座位不在一起,两拨人之间隔了四排, 江梅生和屈致坐一起。贺晴光也受邀前来参加, 看见屈致, 贺晴光老鼠见了猫似的远远躲起来, 坐在角落里, 偷偷给江梅生抛了个飞吻。
江梅生近来随屈致出场十分频繁,按道理要刺激贺晴光,效果也应该达到了。不知两人之间究竟怎么样了,有一次江梅生试探着问起贺晴光, 屈致好像炸了毛的猫, 让江梅生再也不敢问了。
本来今天不想出来的, 不过听说拍卖会上有一副父亲的画,是一位收藏家捐赠出来做慈善拍卖的。
拍卖会进行到一半,江梅生随大流举了几次牌,没拍到什么东西,待到父亲的画作出场,他挺直了腰背, 认真起来, 目光灼灼盯着台上的拍卖师。
江梅生的父亲在书画界小有名气, 但并不是什么大师。他常跟江梅生开玩笑,“树大招风,你老爸我要是一平尺卖出五十万,说不定会被人暗杀呢。”
书画家一过世, 作品价格就蹭蹭上涨,所以江梅生父亲才会开这个玩笑。他的画,大多是一平尺5-10万,现在拍卖的画,当初购入的价格也不过十万出头。
但现在就要二十万起拍了。
江梅生举了几次牌,价格飙到了一百万,这个价格也差不多了,没想到有个人一直在跟他较劲,又把价格咬到了两百万。
江梅生有些犹豫,想着要不放弃算了,既然对方这么喜欢,说不定是父亲的铁粉呢,要不就当成全对方吧。
他放弃竞价,拍卖师倒计时,就在这时,傅宴的秘书举牌了。
江梅生诧异,傅宴这是什么意思?他可没有收集字画的习惯!
他看向前排,傅宴与谢瑜坐在一处,而他的秘书就坐在第一排,和父亲的那个铁粉攀咬着拍卖价。
难道是为了给谢瑜拍的?
江梅生作壁上观,他早有心理准备,不一定每次出手都能把父亲的画收回来,但他心里莫名地不想让画落到谢瑜或是傅宴手里去。
三百万了。父亲的那位铁粉有些犹豫了,拍卖师于是倒计时,就在这时,屈致忽然举牌。
江梅生诧异:“你这是做什么?”
屈致拍了拍他,示意他稍安勿躁。
拍卖价被屈致提到四百万,对面沉默了片刻。
他不知道屈致收入多少,但四百万不是四百块,屈致钱多烧得慌吗?
许是得到了傅宴的授意,秘书再度出价,屈致紧紧压他一头,最终把价格加到了五百万。
拍卖师语气兴奋:“五百万,还有没有加价的?五百万第一次!这幅江宏涛先生的作品,还有没有人想要加价?五百万第二次!”
秘书不再举牌,五百万成交。
屈致走上台,和画作的原主收藏家握手寒暄一番,被问及是否是江父的画迷,所以才如此豪横,屈致微笑:“我喜欢江叔叔的画,不过这幅画是买来哄我男朋友高兴的。”
江梅生微微一怔,心情有点复杂。
傅宴在台下坐着,虽是不动声色,但谢瑜从小跟他一起长大,太了解他了。
他生气了。
后头的拍卖品,傅宴已经兴致全无,他带着谢瑜与秘书保镖们,提前离开会场。
坐上车,傅宴靠在真皮座椅上,冷笑一声。买来哄男朋友开心?哼,他是什么东西。
那一瞬间,他甚至动了念,要让屈致在这片土地上消失,或是离开。
但很快他清醒过来,不能这样。屈致要哄江梅生开心,跟自己有什么关系?他跟江梅生早就离婚了不是吗?
甚至,在离婚之前,他就已经做出了选择。
他曾笃定自己心里喜欢的永远会是谢瑜,江梅生,他只是替身罢了。
谢瑜已经回来了,他不应该过多地向江梅生倾注注意力。
谢瑜坐进车里,笑着问:“宴哥,你什么时候喜欢收藏江宏涛的画了?”
傅宴沉默了一会儿,对谢瑜绵里藏针的刺探感到了些微的厌倦。
他并不喜欢收藏字画,但他曾经答应过江梅生,要帮他收集父亲的作品。
但两人已经离婚了,傅宴其实已经没必要践行这个承诺。
可听说慈善拍卖上有这幅拍品,他还是来了。怀揣着那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
或许是为了弥补?对,没错。
傅宴没有看谢瑜,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傅宴已对谢瑜的敏感有了十足的了解,那些剪不断理还乱的心思,哪怕只是为了弥补,也最好不要透露给谢瑜知道。他说:“没什么,就是想花钱罢了。”
谢瑜问不出什么,于是说:“屈老师在国外很红的,我在国外读书那几年,没少看他的各种秀。他即有才华,又有人脉,跟各大奢侈品的设计师关系都很好,所以回了国,这些国内的小明星想要搭上蓝血,都想找他牵线。”
他看着傅宴越来越沉的脸色,微笑道:“他和江梅生真的很配,对不对?”
傅宴沉着脸一言不发,车子驶回傅宴在燕州市内的一处别墅。
傅宴下了车,吩咐秘书:“送谢瑜回去。”
谢瑜恼火,跳下车:“我不回去!干嘛啊,傅宴,我在车上说的话让你不开心了?”
管家等人就站在别墅门口,满脸尴尬地看谢瑜跟傅宴吵架。傅宴挥挥手,让他们下去,又给了秘书一个眼神。秘书会意,开车先走了。
谢瑜委屈得简直要爆炸了,抓着傅宴的手质问:“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如果你喜欢的人是江梅生,干嘛和他离婚跟我在一起?你是在羞辱谁啊?”
傅宴见衣袖被他抓皱了,微微皱了皱眉头,把外套脱了,对一边的佣人招招手,让她把衣服拿去干洗熨烫。
傅宴卷起袖子,拉着谢瑜进客厅坐下,抽了张纸巾给他:“这是干什么呢?我跟你现在才是一对,有的事已经过去了,现在提反而伤感情。”
谢瑜抽噎:“不是我没放下,是你没放下。你生气,不就是吃醋了么?你吃屈致的醋,因为你心里还惦记江梅生,对不对?”
“我没惦记他,真的。他是死是活,都与我无关,我不是早就告诉过你了。”
谢瑜渐渐平静下来,有些难为情地擦了擦脸:“不要再想江梅生了,他有了新的生活,你也该有新的生活了。我会陪着你,就像以前一样。”
傅宴浅浅笑了一下。
在他孤独寂寞的童年里,有许许多多的人逼着他成长担当,但只有谢瑜会问他累不累,会铰下最新鲜的玫瑰和栀子供在他案头,会从窗外探进身子,托着下巴盼望他快点做完作业然后一起去玩。
谢瑜是他枯燥的少年时期里所剩不多的快乐。
他早就习惯了谢瑜的陪伴,也认为自己对谢瑜的感情就叫做喜欢。
但当他的世界被另一个人闯入,他忽然感到疑惑,他对谢瑜的感情,真的就是喜欢吗?
谢瑜依偎着他,傅宴却感觉不到欢喜。
一条萨摩耶从花园后蹿进来,泥乎乎的爪子抓着傅宴的膝盖,冲他疯狂摇尾巴。专门照顾狗狗的帮佣赶来,看见傅宴的西裤被蹭了一爪子的泥,头皮都麻了,连忙拉狗:“泡泡,要睡觉了!走了走了!”
傅宴揉了揉狗子,眼神温柔:“我陪它玩一会儿吧。”
谢瑜好奇地看着那狗,问:“傅宴,这狗你什么时候养的?”
“有两年多了。”
跟江梅生一起养的?谢瑜的眼睛暗了下来。
屈致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办好了购画手续,让温若送上车。
拍卖会结束,两人一前一后坐上车。
屈致拿起画,递给江梅生:“给你。”
江梅生有些犹豫,看着屈致。屈致见他不说话,解释道:“叔叔阿姨也算是看着我长大的,之前他们出事,我却没能回来送他们一程,让你一个人回国承担那些事,对不起。你想收集叔叔的画,我会帮你,就当给你赔罪,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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