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他们就到了岸,安以农踩着还未完全平静下来的夹板,一边走一边晃,后来上了岸居然还有点不适应了。
张伟回头看着安以农的样子偷笑:“你看他像不像喝了酒?”
“我看像。”赵刚附和。
“小少爷,还好你不是疍家人,不然睡在船上吃在船上,你岂不是要天天‘喝醉酒’?”张伟过来扶安以农,不过安以农已经好了,他比较好奇‘疍家人’。
“你好奇啊?可以去渔村,那边有很多。”以船为家,生老病死都在上面,戴着竹编的斗笠,唱着咸水歌,那就是了。
三人边走边说笑,一直走到电影院的门口。
这是一栋高三层的哥特式西式建筑,到处都能看到精美的浮雕和七彩的玻璃窗。
它的外面是一个巨大的平台,被花草树木包围着,两侧有长廊,上面虽然没有播放预告片的光屏,但是有巨大的手绘海报,海报上有俊男美女,有影片的名字和出演演员的名单。
电影院的门口还有很多人进进出出,除了情侣,最多的就是他们这样的学生。另外这边的商贩也有不少,卖吃的卖喝的卖明星海报的卖花的……
安以农还看到了卫生间、公共洗手台等功能性设施,和后世电影院比起来也不差什么。
在电影票的售票处,有一个长条形的灯箱,其中一处贴了一张纸,写着5.5,被光一照特别醒目。安以农一个字一个字读过来,原来是一张电影票五块五的意思。
“电影票太贵,我以前会去录像厅看,不过没有电影院看得舒服。”张伟说。
之后张伟去买了票,三张前排座,前排座便宜一点,三块五。
电影票是下一场的,要半个小时后才能进场。
“一个半小时,看完刚好出来吃饭,我知道一家卖很好吃的叉烧饭。”赵刚说。
往外走的时候,他们看到了卖冰激凌的机器。
“那边在卖冰淇淋,我去买三个甜筒。”张伟去旁边的小贩那里买了冰淇淋,就是那种锥形脆饼上加一卷冰淇淋的那种,只要四毛钱。
“谢谢。”安以农接过冰淇淋舔一口,他打了个寒战。
冰淇淋冰冰凉凉的,冰沙感很明显。没有现代那些纯奶冰淇淋的香滑,但是有另一种风味。
“不用客气,我说了要请你的。”
手里的冰淇淋很快就吃没了,就剩下最后一点脆皮,安以农就咬着脆皮继续看着四周围的人。
来看电影的多是情侣,一对对眼神里就带着情意。他们的穿着打扮也比之前遇到的上班族们时尚靓丽,各种搭配是后世也很流行的。
脆皮吃完了,他看到附近有卖汽水的摊子,就拿着零钱买了三瓶汽水,都是玻璃瓶的,要押三毛钱在小贩那儿,换了瓶子就能把押金要回来。
“说了我请客的嘛。”张伟盯着里头冒泡的汽水,想喝,又强撑着。
安以农仰头灌下小半瓶,碳酸饮料那种刺激感触碰着他的口腔,他眯起眼:“我们不是朋友吗?朋友要分享。”
“你不要吗?你不要都给我啊。”赵刚伸手想去拿第二瓶,被一巴掌拍回去。
“去去去,谁说我不要?”
三人一边说一边笑,打闹时安以农往后退了一步,却没注意到身后就是台阶:“!”
他直接仰倒,但是没摔在地上,而是撞到后面的人,摔在对方怀里,清幽的檀香包裹了他。安以农仰起头,撞进一双凌厉的丹凤眼中。
第103章
安以农看着他,心跳的声音放大了。
“还好吗?”
碎玉撞击般清冽的嗓音擦过他的耳膜,刺激得他收紧手指,抓皱了那身平整的绸缎衣裳。
安以农回过神,才发现他们靠得很近,那双漂亮的丹凤眼正看着他,丹凤眼的主人在笑,被细疤穿过的眉毛也弯起,这让他身上又多了一丝肆意的邪气。
“不好意思。”安以农赶忙站直,强行忽略被扶了下腰的怪异感。
这个人穿着黑色绸缎质地的中式对襟上衣,手指细长且骨节分明,大拇指上一圈碧绿的翡翠扳指,就是这个刚刚咯着他的腰。
他的皮肤有些苍白,嘴唇也少了点血色,但长相很是贵气,即便表情微怔,依旧有一种不动声色的强大气场,很有距离感。
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穿黑色绸缎的唐装,多少会不协调,但眼前这个人就穿得很有味道,他身上有一种特别的古典味道。
只是再好看,这也只是一个陌生人,为什么他看到这个人会心跳失控?
安以农抬眼看他,不料这个人也在看他,四目相对,时间凝涩,桃花乱飞。
“……”他挥掉那些桃花,有些本能的抗拒。
似乎看出了安以农的抗拒,这个人后退一步,留出足够的社交距离。
安以农问:“是我没注意,抱歉先生,有没有伤到你?”
“没有。”这个男人伸手摸着横穿了自己眉毛的疤痕,眉头微蹙,“我的长相吓到你了?”
“怎么会?先生这么好看。”
“是么?”男人眉宇间的戾气散开了,脸上带着笑,幽幽的檀木香气试探着飘过来。他的视线擦过安以农的耳垂,那里有一个小小的耳洞:“下次见,可爱的小姐。”
“什么?”安以农一下没明白,等他明白过来,这个人已经走到一辆黑色轿车前,有个像司机也像保镖的人打开了车门。
他伸手摸摸自己的耳垂,摸到一点耳洞,那是原主小时候打的,原主小时候经常生病,当女孩养了几年。
“喂!我……”然而那辆车已经开走了。
“吓死我了。”张伟走过来,“这个男人好吓人,我刚刚大气不敢喘一下。”
“吓人?”安以农觉得奇怪,“哪儿吓人?”
张伟特别惊讶:“你不觉得这人一看就是那种惹不起的大人物吗?而且他那个保镖的腰上……我敢肯定,一定是那个(枪)。你刚刚居然还调戏他?”
“我什么时候调戏他了?”
“你刚刚不是说他好看吗?”
安以农:……那也算不上调戏吧?客观地说,他是挺好看的,成熟有阅历,风度翩翩,眉毛上还有一条有故事的疤。嗯,也就比他家先生差那么一点点吧。
“阿伟阿刚,你们觉得我像女孩子吗?”安以农左想右想,他哪儿像女孩子?
赵刚不吭声,而张伟被他盯着看的时候已经很不自在,又听他用那种偏中性的柔软嗓音发出疑惑的语气词,摸摸鼻子,脸红了。
“……行吧。”回去就把学过的武术捡回来。
因为刚刚那一摔,三人就换了等待的地方,他们走到电影院外的一个长椅上,边吃边等。
汽水分量不多,几口就喝完了,瓶子也还回去。安以农顺手买了一卷瓜子。
“五香的也挺好吃。”安以农嗑瓜子,“不过我更想吃奶油口味的。”
“美人!美人!”伴随着怪异的腔调和鸟类飞翔的声音,一只鸟从天而降,稳稳落在安以农的肩膀上,把他吓一跳。
“鸟?”张伟和赵刚都伸出手,“天潼你别动!”
安以农不敢动肩膀。
张伟和赵刚伸出手,似乎想要抓。
“等一下。”安以农让他们两个不要轻举妄动,自己拿出一粒瓜子,试探性地放到肩膀旁边。
小鸟歪着脖子,居然真的吃了。安以农这才发现,这只小鸟是一只豆沙色脸的本土花头鹦鹉。
“你从哪里来啊?有没有主人?”
“没有,啊好吃,再给我一点。”小鹦鹉发出再要的声音,就这对答如流的样子,它的逻辑思维能力简直堪比人类。
心声?
这是他遇到了第二只能听到‘心声’的动物,这么巧,居然还是鹦鹉?
他又喂了它一小块,试探着问:“我给你买些瓜子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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