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者觉得姿势搞笑, 忍不住笑了起来,一边挣扎说:“我就看看,你怎么那么小气。”
邢刻一点情面也不留说:“这不能随便看。”
许拙不以为然,嘻嘻笑道:“这有什么不能随便看,我两小时候还牵手呢。”
邢刻瞥了他一眼。
那会儿那么大的困难, 如今却渐渐能被许拙以一种玩笑话的方式说出来。
他就这么挣扎了好半天,挣不动累了放弃了,索性缩起脖子往邢刻腿上一趟, 伸出手来道:“现在还牵不?”
许拙小时候就像个软包子, 皮肤特别白, 长大之后竟也没有长歪, 皮肤一样的白,眼睫还是一样的漂亮,像一块琥珀色的透玉,五官精致又漂亮。
邢刻只看了一眼,就把目光挪开说:“不牵。”
“干嘛不牵。”许拙不高兴道。
“你还三年级?长没长大。”邢刻一边说,一边捞过来了一本书。
“长大就不能牵手?谁定的规矩。”许拙皱着眉道。
他在这方面的心智是真的很小孩,平时除了画画就是打球,要么就是漫无边际地发呆,同学们吵起来他也是好脾气地劝架,从来不会说任何人的不是,仿佛没有被世俗沾染过的璞玉,任何人同他相处的时候都会忍不住软三分。
邢刻黑色的眼睛垂睫看了他好半天,最后“啪”地一声,把手里那本书翻开了盖在许拙的脸上。
许拙眼前一黑,然后:“啊!你压到我鼻子啦!”
跳起来就要把书推开。
可邢刻却盖得很死,不让他动,声音淡淡道:“我定的。”
许拙说:“我鼻子!”
*
也不知道是为鼻梁这事儿还是为牵手的事,总之那之后许拙同邢刻冷战了足足三天。
这过程里邢刻也不主动找他,就自己忙活自己的。
等到周四的时候,两人之间的关系才有点缓解的意思。
这主要是因为附中考的成绩快下来了。
附中和外国语也是有意思,同一天考试,同一天公布成绩。
以至于从周四开始,六五班就变得很安静了。真的到周五的时候,一大早过来大家都明显魂不守舍的。
期中期末排名考他们经历了许多,但这种会决定日后去向的考试,他们还是头一回经历。尤其是这种考试下所隐隐携带的分别感,更是加重了他们的情绪。
就连陈豪到周五的这天,都开始对着邢刻焦虑道:“刻哥啊,我问你个事呗,挺重要的。”
许拙前一天晚上失眠了,第二天早上神志不清,一来教室就趴着睡觉。
迷迷糊糊感觉到前边的邢刻偏了偏头。
于是接下来,陈豪的声音就小了些:“你到底是喜欢迪迦,还是喜欢赛文啊?”
邢刻:“?”
许拙忍不住笑出声来,睁眼拍了陈豪一下。
陈豪犹豫道:“不是啊,这个问题我今天早上想一早上了,我是觉得古哥很帅,但是赛文是我的初恋……”
“闭嘴。”邢刻十分冷酷道。
陈豪说:“怎么能闭嘴呢,你看许拙都担心到睡不好了,我这成绩比许拙还磕碜呢,哎,你说我都这样了,我是不是从一开始就不应该愁这个事啊?”
邢刻还没说话,路过的一个男生就调皮地接了句:“对。”
陈豪一下子怒目起来。
但是他的担忧也并非是毫无道理的,初中怎么说也还是处于义务教育范围内。也就是说附中即便安排了这样大型的考试,其中的主要学生来源也还是以地区划分。
这就导致了它的名额是非常少的。
一个学校能去那么几个就已经很了不起了,多的实在是不能指望。
就算六小是临西市的重点小学,数额也不会比高出太多。
如此一想,下放到每个班级,概率那就更小了。
快上课了,许拙这时候爬起来喝了口水醒醒神,然后对陈豪说:“我记得你以前不是说,初中想去四中的吗?”
就是学区分配的那所中学,四中所在的地理位置附近有很多小吃,后边还有一条小吃街,五年级的时候大家一起去玩,陈豪直说那就是他的梦想中学。
“所以我不是说了吗,我的初恋是赛文,但是古哥他真的很帅啊。”陈豪一脸为难道:“王思,你的初恋是谁啊?”
王思是不太习惯他这个用词的,摸着笔尖犹豫了一下说:“我其实都可以,但如果能和大家一起就最好了。”
即便从阴影里走出来了一些,王思也依旧没有那么擅长交朋友。
他对许拙的依恋感尤其强烈,李养秋到六年级的时候其实想过要将两个孩子分开来坐一段时间,却遭到了王思很激烈的反抗。
是介于他身上发生过的状况,李养秋才心软让他们这样同桌到毕业的。
“但哪怕是能考到一所学校,也不一定能到一个班级啊。”陈豪这些年也算是了解王思了,提前给他打预防针说:“我觉得你还是要做好自己新交朋友的准备。”
王思抿了抿唇,不安地推了推镜框:“再、再说吧。”
许拙笑了一下:“你不是有我电话号码,不想交朋友就不交,qq上喊一声,我们就都到了。”
王思看了许拙好半天,终于浅浅地笑了起来。
此时距离毕业只剩下最后半个月的时间,大家的小学课程基本上完了,课程内容变得越来越松,毕业感也就越来越重。
他们虽然因为外国语和附中考试即将发放成绩而紧张,但其实绝大多数人内心都清楚,这两所学校和自己是没有什么关系的。
只是结果发放以后,就距离他们毕业要更近了一天而已。
他们很快就要离开这所长着大大松树的校园。以前在学校里的时候,不太会去注意学校的一砖一瓦。那大树在那立了六个秋冬,也没有哪个学生会认认真真地看它一眼,多数只是在它身下嬉笑而过。
直到将毕业之际,他们才开始好好端详这所大树,并端详门口六小的校牌。
有些班级的毕业感不算强,是因为班主任偏平静地去处理将毕业这件事。
但是六五班不一样,之前说过了,这会是李养秋带的最后一届同学,她就要退休了。
将退休教师在面对最后一届学生的最后一个月时,显得比任何一位老师都要更尽心、也要更留恋一些。
最后这一个月,李养秋时不时就会给班上的同学买糖果和小零食吃,一买就是一整个班。
据说还打算空掉上学的最后一天,给六五班办一个单独的毕业会。
其他任课教师都很愿意配合李养秋,校方考虑到老教师将退休的情况,也给她开了这个特赦。到最后,甚至福泽到了整个年级,是给六年级同学的欢送会,也是给李老师的送别会。
这件事早早地就告知给了六年级的同学,而回到附中发成绩的这一天。
班上同学屏息凝神地等了一个上午都没等到结果,险些以为附中要跳票。到下午第四节 课时,李养秋才出现在班上,喊出去了几个同学。
连带着外国语的名单在内,一共就六位。喊名字的时候,全班寂静。
五十多名孩子,两所院校,只走了六位,足以见比例之低。更别提按照李养秋的说法,五班已经是六小里人数相当多的一个班了。
结果一发,就算是小学阶段的尘埃落定,往后的半个月成为真正的倒计时,再也没有任何期待可言。
这一场结果的发送,在短时间内,将学生们浅浅地分成了两派。能去附中和外国语的像是得到了小学阶段的胜利一样欢快,而不能去的同学们,则因无法与他们共喜而落差。
但是这些情绪,在这个阶段还都很淡。孩子们的梦想和不一样的人生道路还没有完全长出来,很多情绪自然也不会太深。
导致等快到送别会的前几天,大家组织起来的时候,这种淡淡的差别就烟消云散了。
欢送会的那一天,李养秋送给了大家一份很特别的礼物。
是她和她的老伴做了整整半年才完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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