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天,两天,三天过去,不断有人前往官衙取盐,可衙门内依旧有盐送出来,官铺前面排了老长的队伍,排在后面的人生怕买不到这便宜的盐,可结果再长的队伍也能买得到,那白花花的盐,比起他们原来买的盐还要来得好。
随着一天天过去,先是那些盐商要坐不住,原先以他们估计,以顾昭他们这么个卖法,坚持一两日就要坚持不下去了,要知道他们又没有限购,几日下去不知撒下去多少斤盐了,再继续这么卖下去,估计这一两年内江南的百姓都不会缺盐吃了,那他们囤在手里的盐岂不是就砸在自己手里了?
盐只有卖出去才能变成银子,卖不出去,那就是堆了一堆的废物。
有几人心急火燎地找到史大人,让史大人快想想办法,瞧顾昭顾沐他们半点不紧张的模样,他们怀疑,之前那些车上装的都是盐,没有一袋是假的,什么故弄玄虚,统统是他们自己臆想出来的。
史大人也愁得头发掉了大把,虽然折子送去了京里,但他也不知道顾昭顾沐这么做是不是有恃无恐。
“现在要想办法弄清楚他们的盐到底是从哪里弄来的,而且这么便宜,是不是亏本在卖。”
“我的人在代知府身边看到从姚城来的傅师爷了,之前他回了姚城,这会儿跟着车队又一起来了,说明这盐是从姚城弄来的,可姚城哪来的这么多的盐?”
谁不知道姚城的知府跟顾昭的关系,那是他的亲二舅,明显是站在顾昭一边帮助他的,可就算他是姚城知府,有这权力和本事调动这么大批盐?这得是多长时间的积累才能够有,还需要多少盐工没日没夜开工熬煮才能生产出来?
“赶紧找人去姚城打听情况。”
“对,问题就出在姚城,弄清姚城那边情况就能解决问题了。”
此时京城朝堂上因为史大人前后送去的折子出现不小的动静,那两个家伙跑去江南真能折腾啊,先是将万宏镜给弄垮台了,如今又插手盐业市场,这不是运盐司该干的事么,不少官员觉得抓到了顾昭顾沐的罪证,在朝会上狠狠告了两人一状,应该立即命人将他们押送回京城审问才是。
这两个家伙离开了京城,还能有本事将京城搅得不安宁,怎就没有安生的时候。
“京城的盐价都没那么低,他们怎么想的?到时候盐运司的盐税怎么收?国库怎么办?他们这是要撬朝廷的墙脚啊。”
这话说得好似顾昭顾沐成了朝廷的千年罪人了,不将他们押送进京,这大周朝都快要垮了。
第306章 皇帝的怒火
皇帝听得都气乐了,看着下面这些义正辞严大义凌然模样的臣子,皇帝冷笑:“撬我大周朝的根脚?不过办了个盐商,朕怎就不知如此严重?莫非这盐商的性命比起朕还来得重要?干脆这大周朝改姓金好了。”
“陛下!”瞬间,下面跪了一大堆,这事可太严重了,不过之前那些家伙的确说得太过严重了,好似他们大周朝就是靠盐商撑起来似的,归根结底还不是动了某些人的利益,所以联手想要将顾昭顾沐给弄下来。
“微臣不敢。”带头的臣子忙唿道。
“不敢?朕看你敢得很,朕就是养大了这些盐商的胃口,一个个的将自己当成地方上的土皇帝了,还将手伸进这朝廷里来!”
“朕早就听说江南的盐商有多阔绰,金叶子都能往海水里撒,他们哪来的这么多金银?那是朝廷政策给的,朝廷能给他们,也能收回来!”
“陛下,那会闹盐荒的啊!”
“朕倒不知道,天下人吃盐都要靠着这几个盐商,没有这些盐商之前,天下人就没有盐吃了吗?”
“陛下,可徐徐图之。”
“然后看着盐商爬在朝臣头上,再将这些朝臣一个个拖下水,拖不下水的就想办法弄死?一如七年前的不肯同流合污的柳世连?”
这话谁敢接下去了?有人抬头看向内阁首辅姚大人,却发现姚大人自始至终都是低垂着眼,对他们的争吵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不禁心惊,难道真的没办法阻止了吗?
也有朝臣是真心实意担心:“陛下,如今江南的盐价浮动得厉害,如此下去,早晚要出事的。”
这时姚首辅动了,翻手取出一本折子,双手捧着:“陛下,臣刚收到来自姚城知府黎大人的折子。”
“念!”
“是,陛下。”
姚首辅轻咳一声,然后打开折子念了起来,他年纪虽不小了,声音却清晰地传到每个大臣耳中。
众臣起初不解,这时候念黎大人的折子干什么,还有人朝黎长庚看去,黎长庚脸上的怒气还没敛去,也是,刚刚好些大臣冲着他的外甥而去,他有好脸色才怪,这姚城的知府也是顾昭的二舅,此时念他的折子用意何在?
黎长庚脸上也闪过一丝疑惑之色,姚城和江南的事情他也不甚清楚,听到江南盐价上涨时,他心里也担忧不已,哪怕这是陛下的皇命,可一旦江南的事情没有处理好,为了堵住众臣的口,指不定也会拿顾昭他们开刀。
可听着听着,不仅黎长庚,其他大臣也露出震惊之色,黎长庚震惊过后,狠狠松了口气,难怪顾沐敢在江南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原来是有底气的,他们在江南何止要动一个盐商啊,那是要撬动所有盐商的根基。
黎长庚立即往其他大臣看去,果然看到好些人脸上的惊怒之色都来不及遮掩,显然,这些人都是跟盐商之间有着利益往来的,顾昭顾沐这一手,将他们全都坑了。
折子念完,朝堂上嗡嗡议论起来。
“海水晒盐法?那是什么东西?向来不是煮盐么。”
“就姚城这海水晒盐的产量,与煮盐法相比孰优孰劣?”
有关心过盐业,还有工部研究过的臣子,听到这样的问话抽抽嘴角,工部尚书葛大人上前一步问道:“陛下,此晒盐之法产盐量胜过煮盐之法数倍不止,不知盐的品质如何?”
“葛大人,老臣亲自看过,品质只在其之上。”
“哈哈,那老夫放心了。”葛尚书捋着胡须退下了,听到这儿他明白了,不仅产量大,品质高,明显成本也比煮盐之法低上许多,那么江南盐价浮动之事根本算不得什么,因为黎长朔的折子里已经写明,运送了多少盐去了江南,有这些盐在,还怕江南的盐商闹事?
皇帝冷冷看向之前叫得最凶的那些大臣:“不知诸位爱卿还有何要说的?”
这……这些大臣面面相觑,这一出根本不在他们的意料之中,而且整个盐商都要完蛋了,那他们该如何是好?
而且瞧这情形,陛下分明是早就知情的,也许这一切都是陛下的授意。
皇帝又冷笑:“你们没话说,朕有话要说,朕之前就说将这些盐商的胃口养大了,将自己当成地方上土皇帝了,不仅在地方上为所欲为,手还伸进朝廷里,对朝廷之事指手画脚,真是好大的胆子!”
“顾沐为何要动盐商?那是他们该死,他们犯了十恶不赦的重罪,你们却一个个的为他们求情,是不是跟他们一伙的?”
“陛下……”
“闭嘴,朕现在不想听你们的了,”皇帝呵斥打断他们,“顾沐为何要办那姓金的盐商,朕现在就来告诉你们,来人,将顾沐送上来的东西念一念。”
“老臣来吧。”姚首辅主动接过这差事,皇帝点了点头,将东西交给他。
姚首辅不是第一次看这东西了,可看一次便要触目惊心一次,顾沐没直接将那盐商砍了脑袋算是脾气好的,他看了都要忍不住暴躁。
姚首辅念的是顾沐和童大人让人统计出来的私盐场子的那些盐工情况,他们原来是哪里人,又因何流落成为黑户的盐工,以及目前有盐工多少人,又有多少人因为生病、鞭打抑或是劳累致死。
不少大臣的脖子被掐住了,发不出声音来了,难怪顾沐在江南那边敢将姓金的盐商给抓了,将家也抄了,原来是将姓金的整个私盐场子给抄了,这私盐场子比起官盐场子还来得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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