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梵骤然抬头,又低下,转身背对着他:“我们又不是真结婚,你那么担心我干什么。”
谢崇砚想了想:“从法律上,我是你的丈夫,有责任也有义务保护你不受伤害。从情理层面讲,我们之前相处得很愉快,你对我也很好,我愿意保护你。”
程梵鼻腔越来越酸,压抑着声音,低声反驳:“谁对你好了,别自作多情。”
谢崇砚注视着他轻微颤抖的肩膀,轻言细语:“我能感受到。”
“程梵,跟我回家吧,陈叔做了你喜欢吃的小馄饨。”
程梵音腔酸涩,但语气带着两分骄溢:“什么馅儿的?不是香菇牛肉的我不吃。”
谢崇砚:“香菇牛肉的。”
程梵用偷偷擦干净眼角:“我累了,你收拾行李。”
谢崇砚:“好。”
程梵的东西不少,生活又比较精致,这些天零零散散购买了许多生活用品。
嘴上那么说,但他不好意思真的让谢崇砚收拾,只将墨墨的东西打发给对方,独自收拾自己的行李。
离开时,谢崇砚替他拉着两个行李箱,程梵则抱着玫瑰花。
电梯里,谢崇砚站在他身边,两人离得很近,对面是电梯的透明玻璃镜,程梵看着镜子里面的他们,捧着玫瑰轻轻抬起,遮住自己的半张脸,悄悄闻了闻。
注意到谢崇砚的眼神看自己这里,他小声抱怨:“沉死了。”
回到谢家,陈叔正在门外等着。
看见程梵,他快走两步,声音充满心疼:“小少爷瘦了好多。”
进屋后,热气腾腾的小馄饨已经摆在客厅,配上几道爽口的小菜,好几天没食欲的程梵,一口气吃了三十多个。
谢崇砚坐在对面陪着他:“慢点吃,否则胃该疼了。”
程梵瞅他一眼,放慢速度。
谢崇砚不饿,但有些口渴,去水吧接水时,碰见正在洗碗的陈叔。
陈叔安静笑着:“哄好了。”
谢崇砚端着水杯倚在旁边:“嗯。”
陈叔接着问:“打算相处看看?”
谢崇砚:“嗯。”
陈叔感叹:“那就好。”
吃完饭,谢崇砚送程梵回房间。
程梵发现,里面的被褥干净整洁,整体色系变成米白色,窗台插着几支百合花,在夜色下纯净无瑕。
谢崇砚:“早点休息,感冒药放在桌子上。”
程梵点头,在谢崇砚去书房后,悄悄捧着玫瑰花回到自己的房间。
身体生病原本精神不佳,但程梵现在除了身体劳累,一点都不困。
坐在写字台前,他发现那封情书已经不见了,低头寻找的时候,在垃圾桶瞥到那封白色情书。
应该是谢崇砚扔的,陈叔不会不经过他们同意,扔他们的任何东西。
他心情好了大半。
托着下巴,他呆呆看着玫瑰,无意义地猜想它几天会凋零。
这时,项枝发来骚扰短信,给他推送经纪人微信名片,并告诉他尽快注册微博。
程梵加好友后,项枝又说:“检查一下崇砚受没受伤,他今天打架来着。”
“打架?”程梵询问:“为什么打架?”
项枝回道:“几个人嘴碎,在一旁议论你,崇砚听不惯,把他们揍了一顿。”
原来今晚,还出了这样的插曲。
程梵撂下手机,心神不安地摆弄玫瑰花瓣,今晚谢崇砚各方面都很正常,应该没有受伤吧。他这么想着,同时吐槽谢崇砚麻烦,都二十六七了,还跟人打架。
一点都不成熟。
程梵叹口气,在药箱中寻找治疗跌打损伤的药膏。
经纪人叫子叶,通过他的微信好友后,询问一些基本信息以及日后的规划。了解大概后,子叶帮他注册微博,并告诉他一些打理微博的注意事项。
子叶:听说你本人比较中意真人秀,最近有一档热度很高的七天真人秀,我把资料发给你。
程梵:好。
子叶:对了,你喜欢什么样的人设?
程梵:您的意思我不太懂。
子叶:我的意思是,真人秀中,你可以乖巧,也可以腹黑,也可以擅长厨艺,或者扮成逗比天真富二代,看哪个吸粉用哪个人设。
程梵发出疑问:为什么我要扮演呢?我不能就是我吗?
这个问题,子叶一时半刻无法回答。只好和他说:明天我们具体讨论。
两人说着,陈叔轻轻扣响程梵的门,端着梨羹甜汤走进来。
“谢先生说您咳嗽,我便做了些清肺止咳的甜品,您尝尝吧。”
程梵道了句谢谢,捧起瓷碗,尝了一口:“陈叔,以后叫我小名吧。”
陈叔顿了顿:“好的,梵梵。”
梨羹甜汤的味道不错,带着一股回味的甘甜,梨子又软又糯。
陈叔见程梵吃得开心,抬起头看见治疗跌打损伤的药膏,顿时皱眉:“梵梵,你受伤了?”
程梵摇头,迟疑片刻:“我听项枝说,谢崇砚因为我和别人打架。”
陈叔诧异道:“这样啊,那我再找一些,您一会儿给谢先生送过去。”
程梵握着汤匙:“我不去,您送去吧。”
陈叔慈祥笑着:“你去吧,反正谢先生想和你培养感情,多相处相处。”
程梵脸上闪过片刻的微怔:“您为什么…这么说。”
陈叔声音很轻:“谢先生告诉我的。”
程梵表情古怪,掩着几分羞赧和诧异,咕哝:“他这个决定经过我同意了么。”
陈叔知道程梵在口是心非,附和:“是啊,梵梵可以去问问谢先生。”
程梵凝着眉眼:“我不去。”
陈叔笑着摇头,拿着托盘离开。
陈叔走后,程梵将梨吃干净,又抬眼看了眼钟表的时间,眉眼陷入几分纠结。
终于,他拿着跌打损伤药敲响谢崇砚的房间。
过了一分钟,房间门打开。
谢崇砚赤裸着上半身,腰间系着浴袍,黑色短发的末梢掉落着水滴,沿着宽识的胸膛花落,直至人鱼线处消失不见。
程梵当即臊着脸转身:“你为什么穿成这样?”
谢崇砚套上一件浴袍,重新回到门口:“这好像是我的房间。”
程梵这才回头:“你的房间,你也不能穿得这么暴露。”
谢崇砚被他的不讲道理逗笑了,毛巾擦着头发,他问:“有什么事吗?”
程梵拿出药递给他:“项枝说你因为我打架受伤了,让我给你送药。”
谢崇砚莞尔:“谢了。”
两人依旧站在门前,程梵背着手:“所以你受没受伤?”
谢崇砚:“应该只有后背被那人蹭了下,无大碍。”
程梵够着看了眼:“你能自己上药吗?”
谢崇砚正色:“好像不行。”
程梵端着手臂:“那你让陈叔过来给你上药吧。”
谢崇砚点头:“陈叔睡得早,我自己来吧。”
程梵小声道了句:“随你。”随后作势要走,但脚步却迟迟没有动静。感受着后背灼热的视线,他扬着眉:“如果你求我帮你,我可以给你上药。”
谢崇砚本想拒绝他,毕竟这么晚了不太合适,可程梵难得主动一次,他也想程梵认真相处看看,便将门敞开:“好,谢谢你。”
沙发上,谢崇砚脱下浴袍,露出坚实挺括的脊背。
程梵盘腿坐在上面,睡衣领口松松垮垮垂着,抬起胳膊时,衣袖顺着皮肤下褪,露出一小截白皙的手腕。
后背上的淤痕应该是重物所致,颜色变成紫色,有些触目惊心。
程梵小心翼翼擦拭,怕弄疼了他。
谢崇砚察觉到程梵的手很凉,会若有若无触碰着他皮肤,加上跌打损伤药的缘故,每到一处皮肤冰凉,与体内的温度形成极大反差。
他闭着眼,对这份不同寻常的亲密。心绪飘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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