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明白了自己为什么对程梵感觉那么熟悉,那么想靠近。
他仔细打量着程梵,程梵忧愁时,那分神韵和陈锦懿几乎一模一样。
陈锦懿笑笑:“您看错了,这不是我儿子,另外两个才是。”
服务生惊讶笑着:“真是抱歉。”
陈沐星心底一沉,暗中观察程梵。
他发现程梵和陈锦懿并不是“形”像,更多的是“神”像。
他心底打鼓,程梵今年大一,应该才18吧。
这个插曲很快翻篇,陈锦懿不再纠结,细心为三个孩子布菜。
程梵食欲明显不佳,只吃了两口,便没有动筷。
期间,陈奕川始终端量着程梵,心底的疑惑和猜疑越来越重。
程梵今年好像也是二十岁。
但他是程家的小少爷,父母健在,并没听外界说过是被领养。
陈奕川做事一向谨慎,但在这件事上,他恨不得立刻问清楚程梵的身世。
忽然,他想起阿屿屁股上的胎记。小时候,他替阿屿洗澡,发现阿屿的屁股右侧,靠近股缝处,有一块褐色胎记。
也不知道,长大后还有没有。
这个猜测一旦生出,在陈奕川心底疯狂滋生发芽,他越看程梵,越觉得他就是陈溪屿。
陈奕川觉得自己可能疯了。
这时,陈沐星讨好地替他夹菜:“大哥,吃菜。”
陈奕川心不在焉应了一句,抬起幽深的眸子,内心轻叹一声。
亲子鉴定需要采集口腔拭子、毛发、血液等特殊样本,且必须要储存在无菌环境中,不存在电视剧中,偷偷拿根头发便可以做亲子鉴定的说法。
所以他如果想和程梵做亲子鉴定,必须赢得程梵的同意。但是,程梵父母健在,他用什么理由说服程梵呢?
倘若亲子鉴定结果不是他想要的答案,会不会破坏程家和睦的家庭关系?
到时候,他可真成了罪人。
正当他纠结时,服务生声音响起:“您好,3208的程先生,有人找您。”
程梵抬头,发现谢崇砚站在门口。
这一刻昨天的小情绪、一天的劳累、晚上的受惊全部汇聚到一起,在心头拼命向外涌着。
程梵瘪瘪嘴,目光避开谢崇砚。
谢崇砚朝陈锦懿点头,打声招呼,随后走到程梵面前,“我接你回家好不好?”
程梵扬着脑袋,看向别处,声音闷闷的:“脚疼,走不了。”
谢崇砚手心托着他的脸:“我背你。”
程梵爬上谢崇砚的后背,难为情瞧了陈锦懿一眼,“谢谢您今天救我,我脚掌磨破了不太舒服,先回家了。”
陈锦懿连忙道:“好,快回去吧。”
陈奕川陪着两人一起出去,见程梵闭着眼睛伏在谢崇砚后背,笑着感叹:“跟我养的金渐层似的。”
走到停车场,谢崇砚先把程梵抱到副驾驶,随后朝他道:“谢了,我先带他回家。”
陈奕川欲言又止:“等等。”
他刚才想了想,那块胎记位置特殊,如果情况吻合,再去做亲子鉴定也不迟。但他如果问程梵,一是程梵自己看不见胎记的位置,二是冒然问起,程梵肯定觉得被冒犯到,不被尊重。
思来想去,应该只有谢崇砚知道程梵屁股上有没有胎记。
陈奕川踌躇看他:“谢总,我想请问您一个问题。”
谢崇砚:“你说。”
陈奕川:“小梵身上有胎记吗?Elegance设计师最近在设计一款新的服饰,托我问他。但我觉得,我冒然问不符合礼节,所以想问问您。”
这个问题,谢崇砚也有些拿不准,但又不能让陈奕川看出端倪,蹙了蹙眉道:“应该是没有的。”
陈奕川有几分失落,但依然不愿放弃,语气带着几分急切:“身上各处都没有吗?屁股最里侧呢?确定也没有吗?”
谢崇砚神色陡然变冷,“砰”地一声,抬手给他一拳。
“陈奕川。你什么意思?”
“我忍你很久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谢总:我忍你很久了jpg[你以为我知道?我也不知道啊]
第42章 豪门哥哥寻弟记5
陈奕川猝不及防向后退了两步, 嘴唇渗着血腥味,黑发凌乱。
程梵在车上听见异响,回头望去, 发现外面两人打起来, 不顾脚上伤痛, 连忙下车。
他一瘸一拐跑到谢崇砚身边, 见他神色凌厉冷冽,担忧问:“你们发生什么事了?”
谢崇砚身上依然带着戾气,将摘下眼镜, 快步又朝着陈奕川走去,一副要继续打架的架势。
程梵见状,忙拉住他声线焦急:“你们俩到底怎么了?”
陈奕川用袖口擦掉嘴唇上的血, 向程梵解释:“是我的错, 不怪谢总。”
程梵眉间紧紧拧着,见谢崇砚依然冷若冰霜,牵起他的手:“我们回家吧。”
谢崇砚一言不发,最后冷淡扫了眼陈奕川, 带着程梵离开。
车上,程梵靠在车椅上, 悄悄打量谢崇砚, 气氛僵硬严肃。
“你们俩到底怎么了?为什么打架?”
程梵小声询问,原本便精神不佳, 眼下头疼欲裂, 乏得厉害。
谢崇砚手背沾上一丝血, 静静搭在方向盘, 情绪冷静下来。
“被冒犯了。”他仅仅说几个字。
程梵实在好奇:“他说了什么,让你感觉到被冒犯?”
谢崇砚这次沉默, 平视前方。
到家后,陈叔出来接两人,见谢崇砚神色阴沉得厉害,没敢多言。谢崇砚替程梵打开副驾驶门,伸臂将他抱出来。
程梵脑袋昏昏沉沉,靠在谢崇砚肩膀。
陈叔震惊:“梵梵这是怎么了?”
谢崇砚:“脚受伤了,您把家里药箱拿来。”
回到程梵卧室,谢崇砚坐在床边,替他将鞋袜摘下来。
白色鞋袜底部沾着一点血,谢崇砚动作稍稍一顿:“怎么这么严重?”
程梵侧靠在枕头上,声音无力:“我抽到的舞需要赤脚表演,为了效果逼真,节目组提供的舞鞋穿上后,在视觉上与赤脚没什么区别。”
谢崇砚沉声问:“这舞得练多久?”
程梵:“一礼拜。”
谢崇砚握起程梵的脚,从药箱中拿出棉签和酒精针,手劲细心把泡戳破后,敷药包扎。
程梵看着他:“脚臭不臭?”
谢崇砚:“臭。”
程梵抽回右脚,转身背对着谢崇砚,轻飘飘道:“剩下的我自己弄,你回去休息吧。”
药箱合上,谢崇砚站起身,房间内响起他的脚步。
程梵侧耳倾听,见他推开门要走,从床上做起来,憋屈抿着唇,盘腿打算自己挑破水泡。
不多时,卧室门被重新推开。
谢崇砚拿着一瓶药,走到他身边,程梵抬起头时,眼睛微红,里面水汽弥漫眼帘下垂。
谢崇砚蹲下,伸手摸了摸他的下巴:“怎么还委屈上了?”
程梵揉揉眼,慢吞吞转过去,用屁股冲着他:“我没委屈。”
谢崇砚低吟:“我去帮你拿药了,没走。”
程梵鼻子嗡着:“我才不稀罕你,我自己就行。”
谢崇砚无奈,手掌一下一下按揉着他的脖颈:“回头看我,喂你一些小鱼干吃。”
程梵回头,眼前出现两块银色钻石手表,谢崇砚道:“情侣款,我觉得你会喜欢,就买了下来,要不要戴上?”
浅色瞳仁微闪,程梵伸手接过缓缓戴在手腕上,小声道:“买情侣款式干什么?我们又不是小学生,老土。”
爱不释手地摸了摸,程梵侧躺在床上,将另一只脚递给他,闭上眼睛。
谢崇砚:“这款药效好,敷上以后明天就能走路,不然水泡被戳破,明天你会疼得不能下床。”
程梵懒洋洋应了一句,敛起明亮的眸子:“今天我差点被车撞到,那辆车超速行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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