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蒋涛认命道:“哎,老顾,我没别的意思,就是看你因为薄郑方的死难过,想找医生开导你。”
“上周小唐说你很不对劲,精神和记忆出现问题,他也很担心,我这才想着让你看看。”
顾淮南没说话。
整个人已经在瞳孔地震。
天呐。
他怎么没想到,受打击严重的这个理由,这简直为他量身定制。
太合适了!
顾淮南扶了扶眼镜,“嗯,我的确受到打击,精神也有问题,记忆力很差,人也认不全。”
蒋涛:“……”
蒋涛听他一本正经说这话,莫名觉着有点违和,他也没深究,只当顾淮南自己认清现实。
不避讳医生,也是一件好事。
蒋涛说:“你还……挺自知的。”
顾淮南点头,“当然。”
两人回去路上,蒋涛收到江左微信,对方说顾淮南精神没有问题,他放心同时又很疑惑。
一个自称有病,一个又说没病。
顾淮南到底有病没病啊。
……
到酒店,蒋涛回自己房间,顾淮南也进自己房间,时间不早,明天要拿薄郁检查结果。
顾淮南开始洗漱睡觉,从浴室出来,他划拉几下手机,忽地想起张老师让他给薄郁请心理医生的事。
今天那个江左,不就是精神科的医生么,多合适。
顾淮南看时间快九点,觉得这个点打扰别人不方便,想着明天再联系对方说这件事。
次日一早。
顾淮南带薄郁去医院取检查结果,医生看完检查数据,沉思一晌,提议做手术来治疗。
顾淮南问:“手术风险大么?”
要是风险太大,一个手术让男主直接眼瞎,以男主后期黑化疯批的人设,他小命休矣。
医生说:“风险也有,但没那么大,只是恢复周期长,建议在孩子寒暑假期间做手术,比较不耽误时间。”
医生又诚恳地说了几点建议,看顾淮南怎么抉择。
顾淮南算算时间,心想做完手术等恢复后,正好那对领养夫妻来接薄郁,时间刚刚好。
他和医生预约暑假七月初做手术,定好时间,又加上医生微信,顾淮南不紧不慢地走出诊断室。
薄郁在门口等他。
顾淮南说:“走吧。”
薄郁点点头,起身跟在他身边。
路上顾淮南给他说了做手术的事,薄郁“嗯”了声,没多说什么,顾淮南看他平静,心里倒松了口气。
蒋涛定了酒店午餐,他们坐车过去,午饭结束,顾淮南买了两张机票,带薄郁率先回费城,蒋涛要去忙他公司签人的事,不回去。
趁着时间还早,顾淮南又去驾校学了两个小时的车,教练很有耐心,一遍一遍教他初学者的基础内容。
他也渐渐上手了。
顾淮南在驾校学车时,薄郁在家写作业,中学内容简单,他很快写完,开始忙正事。
他想报复那些人,光凭手段还不够,需要大量资金,现在他手上满打满算只有三千块,必须将这三千块不停翻倍,他才能做更多的事。
举报薄军只是第一步,他要薄家从费城彻底消失。
他要让这些人不得安宁!
……
“喵呜~”
突然响起猫咪的声音。
薄郁眸底黑暗褪去,转头看门口,派大星坐在门边望着他,那双晶莹明亮的眼睛水汪汪的。
他又想起那晚顾淮南抱着猫的样子,一身笔挺禁欲的西装,偏偏滑稽地蹲在地上,宝贝似的捧着小奶猫,侧脸也能窥见他上扬的嘴角。
有那么喜欢猫么。
薄郁想。
派大星小跑着到他脚边,似乎已经熟悉环境,没有那么怕,在他裤腿亲昵地蹭了蹭,又喵喵叫。
薄郁眸色微动,将它抱起来,仔细端详它哪里让人爱不释手。
他倏然发觉派大星鼻尖有点小黑斑,位置特别,莫名跟顾淮南鼻尖那颗黑痣很相似。
脑海里突然浮现顾淮南的脸。
薄郁微微蹙眉,将派大星关到门外,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以防派大星吵到自己,薄郁特意将门反锁,戴上昨天顾淮南给他的耳塞,继续做未来规划,并在手机上网查询一些资料。
他写得很认真,没有听到客卧外的细微动静,更不知道派大星无意间将客厅香薰蜡烛打翻。
香薰蜡烛是顾淮南点的。
原主一直有点这东西的习惯,顾淮南为保持人设,专门调闹钟点,今天到家立刻点燃一根。
但他没想到那根小小蜡烛,会酿成火灾。
蜡烛的一点火跳动,燎到窗帘,很快点燃布料,火势愈演愈烈。
顾淮南进小区时就见不少人往前走,好像在观望什么,走了一截路,又看前面围了不少人,不停窃窃私语,似乎在说着火了。
他心想哪个倒霉蛋家里着火了。
等他挤进人群,发现那个家里着火的倒霉蛋就是自己。
顾淮南:“……”
靠。
顾淮南原地愣了两秒,陡然想起薄郁和派大星,赶紧给薄郁打电话,想问他当前情况。
谁知连打好几个,薄郁也没有接听,最后直接无法接听。
顾淮南心里一个咯噔,该不会男主还在别墅里没出来吧?
应该不会吧,原著设定里男主智商奇高,这种事情应该可以应付。
等等。
哪怕他再怎么有主角光环,现在也只是个十二岁的孩子。
火灾求生,他未必可以活。
……要是男主死了,这本书还在么,自己还能活么。
他不敢赌。
顾淮南越想越慌,站不住了。
他冲进内围,脱下西装外套在花园水池扫过,披着湿哒哒的衣服往里钻,邻居忙拦他一下,没拦住。
客卧是有大窗户,已用防盗网封死,人根本出不来,邻居们现在还在用工具帮忙撬开防护网。
顾淮南一进去,直奔客卧。
他边踹开客卧房门,边大喊“薄郁”,浓烈呛人的黑烟扰乱视线,烈火烘烤面颊,烫得他浑身疼。
顾淮南躲开一片掉落的墙皮,又连喊了几声“薄郁”,依然没人回应,在客卧找了一圈,也没看见人。
没看见薄郁人影,顾淮南反而放心不少,说明薄郁已经逃出别墅,他抓住西装外套,折返回客厅。
然而刚要跨出去,一股滚烫火焰猝然扑面而来,温度惊人。
顾淮南猛地退回客卧,散落的一撮额发弥漫着难闻的焦糊味,发梢尖已经烧焦了。
顾淮南艰难呼吸着。
空气散开了各种塑料制品的燃烧味,刺鼻又难闻,令人窒息。
氧气也渐渐变得很稀薄。
他发现一件事。
好像自己被困在这里了。
第9章
顾淮南迅速将房门关好,又拿湿润的袖口捂住口鼻,减少吸入浓烟,最后走到窗边,一把拉开窗帘。
客卧方位特殊,没人能绕过来,顾淮南靠着窗户呼吸,整张干净的俊脸烫得绯红,也脏脏的。
更别说他那副银丝细边的眼镜,已经彻底变脏,看不太清。
顾淮南尝试过强闯出火焰,但不行,室温很高,他打湿的西服外套也快被烈火烤干。
他嗓子干哑,一股一股冒起铁锈般的腥味,呼吸更是不畅。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烈火渐渐烧穿客卧那扇门,火舌直往里钻,室温逐步攀升。
顾淮南无法遏制地吸入有毒气体,尽管很微量,依然导致他头晕眼花,越来越力不从心。
顾淮南不想交代在这儿,咬牙强撑,竭力吸取新鲜空气。
随着呼吸次数增加,他扒在防盗网的手一点点失力,不受控制地向后倒,突然,他被什么支撑住。
缓了一秒,顾淮南转头看。
是薄郁。
竟然是薄郁。
薄郁披着很厚很湿的棉毯,冷白脸颊满是流淌水珠,衣服裤腿沾染了不少黑灰,瞧着非常狼狈。
他那双眼眸格外镇定,有种不符年龄的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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