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物空间有东西动弹,稍许功夫后,任析确认并非是他头脑胀痛之下的错觉。
此刻他们已经离开了苏家族地,并且靠近了桐月州边境。
他放开空间,从中飞出一支浅绿的笔——青萝绿裙。
任析费尽心思的聚灵,才让青萝绿裙恢复到现在的地步。
它自空间中飞出来后,围绕任析飞舞一圈,而后绽放出碧绿的光芒,任析他们眼中的景象骤变。
他们从桐月州主城外的山林,变成了火柱喷涌的熔岩火山。
任析起初吓了一跳,但下一刻,他眼中的景象如雾气般散开,露出原本的山林。
任析回过头去,发现那些追着他不放的人,脸上都露出了惊恐或是茫然的神情,还有人朝着虚空攻击。
是幻觉。
核心秘宝制造的幻觉,要拖住他们片刻,不是难事。
任析飞快落地,将柳勉放下后,布置阵法。
给谢臻买下灵植后,他还余下不少灵石。
一块又一块的灵石飞射而出,好像普通石头一般落在了地上,嵌入泥土中。
阵法的轨迹渐渐成型,直到最后阵眼的一颗灵石,任析掏了掏,发现自己身上的极品灵石已经用光。
……上品灵石倒是有,但威力不够,绝不足以困杀如此数量的元婴期,其中还有两位化神。
没有多少时间给任析思考。
他当机立断,拿出最后一块魔石投入阵眼,抬剑在掌心割裂一道豁口,鲜血溅入魔石中。
“嗡——”并不尖锐,却叫人头痛欲裂的翁鸣声伴随着阵法的发动陡然出现,陷入幻觉的人抱住头颅,被翁鸣声震出幻觉。
他们眼中的熔岩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比熔岩还要鲜红的光芒。
血色的光芒围绕他们,冲天而起,带着浓郁的煞气与森冷杀机。
渐渐的,有修为低的苏家弟子发现不对,惊恐大叫起来:“血……血!”
殷红的血珠从他肌肤上渗透,在血红光芒的照耀下,像是汗珠一般细密。
很快,这些汗珠一样细密的水珠变得越来越大,浓郁的血腥味弥漫,让他们认识到这并非被光芒照耀的鲜红的汗珠,而是他们体内的鲜血!
歃血阵。
任析当初看过的阵法大全中,最为血腥的阵法。
也是群伤最厉害的阵法,以血养阵,阵法发动成功后,唯有布阵人才能让它结束。
或者是阵法内再没有一个有鲜血的活物。
柳勉震惊的瞧着鲜红的一幕。
任析却没有任何波澜。
他在开启阵法后,甚至没有多看那些人一眼,既不关心他们的惨状,也不担心自己的阵法会发动失败。
柳勉本来想说话,不知为何,他瞧着任师弟,没能张开口,所有的话都咽在了喉咙中。
他莫名的,有一些惧怕任师弟。
不是恐惧的那种惧怕,而是像面对师长,或是及其有威严的人,让他不敢轻易造次。
任析拖着柳勉继续往前,终于彻底离开桐月州。
他问柳勉:“大师兄的锦囊可还在,能否联系上宗门内的人?”
柳勉道:“锦囊不在,但这衣衫本身是师父赠予我,只要能将上面的蚀灵水清除干净,灌入灵力后,便能联系到师父。”
任析颔首:“好。”
他落在山林间,找到了一处生长着茂密灵植的地方将柳勉放下,对满地摇曳的灵植道:“劳烦你们,帮我照看一下他,莫要让其他人发现他的气息,多谢。”
任析说着,用余下的灵石布置了阵法,将柳勉踪迹隐匿,同时交给他两个碧绿的玉瓶:“师兄用这里头的汁液能够祛除蚀灵水,让其失效。这些是灵石,师兄恢复一些灵力后,便尽快联络宗门内的人来接师兄。”
他转身要走,步子没有迈出去又回身,将留影法器塞进柳勉手中:“这里头录着苏家罪证,可为苍生宗正名。但请师兄不要着急拿出来,我怀疑除开苏家外,三长老也有问题。”
他说完这些话,不给柳勉问话的机会,踩上飞剑,风一般消失,衣衫猎猎的声响也很快消失。
柳勉拿着手中的一堆东西,怔怔半晌,总觉得自己错过了许多。
他垂下眼眸,打量四周的灵植,竟然都是高阶灵植,兴许再修炼一段时日,便能启智。
数量如此庞大的灵植,联合在一起,有了自己遮掩的手法,也不知晓任析是怎么发现的。
眼下,因为任析的话,这些灵植摇曳着自己的枝叶,淡淡的莹绿光芒弥散,如一群萤火飞舞,彻底遮掩住柳勉的气息,甚至是他一路过来所残留的,都被一路消除的干干净净。
罢了,无论有多少事是他不知道的,眼下都是抓紧时间恢复自己的修为最要紧。
唯有联系上师父,才能尽快叫宗门的人来帮任师弟他们。
……
谢臻体内的本源魔气爆发一瞬,终年折磨他的魔气突然自他体内离开,让他有种扭曲的快感。
他薄唇上扬,流露出来的笑容有些病态。
苏家主眉头紧皱,在本源魔气爆出来的瞬息便用灵力将自己包裹,不让这些魔气碰触到自己分毫。
本源魔气是高阶魔修都胆寒的东西,苏家主即便是有渡劫期修为,也不能不警惕。
他岁数不小,当年虽说没有参与过仙魔大战,却也是从仙魔大战刚结束的时期出头的,对那时的情形记忆犹新。
苏家主不想与谢臻动手,这对他来说没有什么好处,对方是个魔修,修为与自己同阶别,真动起手来,他必定讨不到便宜。
苏家主道:“谢道友何必如此?听闻谢道友当年为苍生宗弟子,可苍生宗却背弃弟子,让谢道友吃尽了苦头,这才不得已转而修魔,进入魔界争斗。谢道友如此帮着苍生宗,帮着苍生宗那老匹夫的大弟子,他们难道会感激你不成,有谁又会在意这是你的功劳不成?”
苏家主眯着眼。
他对谢臻与空山那些渊源,比寻常人更清楚几分。
是以他十分不理解,谢臻这般心性的人,不屠尽苍生宗满门已经是心慈手软,竟然有一人还会掉转头来救苍生宗弟子,实在是叫人难以置信。
难不成在魔界短短几年,还转了性,成了善人?
苏家主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
谢臻眉眼舒展,一手提着自己的剑,剑尖震颤,在不断的翁鸣,诉说着它的杀意。
当然,也是谢臻的杀意。
但他没有急着动手,任析现在在逃,他要拖住这个老匹夫,所以不介意多耗一些时间。
再者,他对苏家主说的是觉得很好笑。
他唇角上扬,懒声道:“哈,谁告诉你,我是为了帮苍生宗的大弟子?谁又告诉你,没人会在意,无人会感激?”
谢臻因为魔气折磨,长久的泛着苍白的脸上,涌现出一种酡红,醉酒一般。
他眯着眼睛,锋利修长的眉尾下垂,莫名的有了一点欢愉的味道:“苍生宗的人全搬出来,也不配让我出手救。但我做了这事,有人会感激我。”
谢臻手中还握着任析给的玉瓶,修长的手指慢慢把玩着温润的玉瓶。
想到此事之后,那小破草,要用什么样的眼神看自己,谢臻便觉得心情愉悦。
任析总是说,他觉得谢臻是个好人。
从魔渊说到修真界,谢臻不觉得自己是个好人,可他乐意在任析跟前当个好人。
谢臻浑身的疼痛都淡去了,痛快感愈发的强烈。
他提着剑,指向苏家主,忽然问道:“你有挚友吗?”
苏家主还在为谢臻的话疑惑,他并非是傻子,当下便猜测,谢臻这番行径,很有可能是为了那株化作人形的灵植。
若真是如此,那便不好办了。
谢臻这态度,显然不是想将那灵植拿来增益修为,更像是拿他当个人。
谢臻要是护着那灵植,他的算盘极有可能会落空。
而今骤然听见谢臻问了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还有些吃惊:“什么?”
谢臻笑着道:“罢了,我且问你,你知道一人为另一人喜,为另一人忧,还想为他做善事,是什么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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