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对!我瞧过不少话本子上就写过这样的故事,心甘情愿献身才能功效倍增!”
任析:“……”
看的是哪门子的话本子啊!!
这都是多少年前的话本子套路了,怎么都不知道更新一下啊!
同样听了个清清楚楚的谢臻却在他耳边故意说:“他们说的不错,本尊确实是打的这样的主意。小妖精,你献身的时候到了。”
任析:“……”
任析反手一张禁声符贴谢臻嘴上。
谢臻连着三天没能说话,展言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让他一副深仇大恨闭口不言的模样。
任析做灵植的时候善于隐藏,做人的时候也不爱张扬。他本不打算举办大典,与谢臻二人结契便是。奈何谢臻与他的性子可不同,不张扬的天下皆知,是不痛快的。
他尤其,特别,专门为付苍年制作了一张玉笺,保证付苍年轻易不能捏碎,必须将玉笺中的金光符看完。至于付苍年来不来,那无所谓。
任析夜晚坐在谢臻身边,瞧着谢臻刻那玉笺,耷拉着眉眼轻轻问:“干什么非要弄这个?他兴许不会来。”
谢臻抬头,那双桃花眼看的任析一愣。
谢臻慢慢凑过来在他的眉尾亲了下,低声说:“我要气死他,不然我不高兴。”
任析眨着眼睛,被谢臻亲的睫毛止不住的颤抖,小声问:“为什么不高兴?”
谢臻不爱梁丘穆那东方域的域主殿,后来得知是任析曾经住的地方后,也常常去住,不再那般嫌弃,可他还是更喜欢带着任析来自己亲手开辟出来的洞府。
洞府顶端,夜明珠柔和的光辉落在任析的眼睫上,谢臻慢慢摩挲他的脸颊,桃花眼一瞬不眨的牢牢盯着任析:“不高兴他怪你,不高兴他对你发脾气,不高兴你对他道歉……不高兴他比我早认识了你上千年,却没有帮你,而是让你不开心。”
任析以为他误会了自己与付苍年的关系:“他只是朋友,他另有……”
“我知道。”谢臻说。
他垂下了眼睑,遮住了那双桃花眼中水波一样的光:“我知道。”他重复了一遍。
任析忽地理解了谢臻的意思。他不是在因为付苍年与自己的关系而不喜欢付苍年,他仅仅是因为付苍年做的那些事。
任析其实并不在意,付苍年有自己的原因,有自己的性格,梁丘穆也是,他们从根本上来说,是希望任析过的轻松一些,是希望任析好。
只是任析不愿意而已。
任析笑了下,轻声说:“没有关系,我不在意这些,他也并非是想要这样做,只是理念不合。”
谢臻忽然放下手中的刻刀,将任析用力按在玉石榻上,用力堵住任析的嘴,垂落的发丝下清晰的露出那双桃花眼底的神色。
漆黑的墨色里涌动着浓烈的复杂的情绪,恨不得能将任析层层包裹。他也确实这样做了,用自己的神识纠缠上任析,毫无阻隔,神魂共连,清晰明白的感到他思索所想种种,毫不隐瞒与避讳。
这种纠缠并非第一次,可每一次的纠缠都让任析面色发红,他望着谢臻的眼睛,神魂忽然止不住的震颤。
他知道谢臻真正的意思了。
谢臻一直以来传达出来的意思。
他会一直站在他这边,他会理解他帮助他乃至于改变自己。而不是像付苍年,又或是梁丘穆,虽然是为了他好,却只是固执的想要将任析推上他们希望的那条路上。
谢臻在心疼他。
任析有那么多人心疼,各种各样的原因,各样各类的表现,可是头一次,他因为有人心疼他,觉得有点高兴。
任析抱住谢臻,将头埋进他的怀里,问他:“你为何会喜欢我呢?因为我救了你吗?”
谢臻说:“因为是你。”
他回答的毫不犹豫。
如果换个人,如果不是任析,那救命恩人便只是救命恩人。
恩情与感情是不同的。
谢臻也问:“你呢?你是因为看我可怜,所以才答应我的吗?就像那时候,你看我可怜,所以决定来救救我。”
任析没有谢臻那样果断,他被谢臻压在阴影中,看着谢臻的脸,凤眸半眯着,漂亮的眉毛松弛,发红的唇瓣微张,像是陷入回忆中。
谢臻没有催促他,但不可避免的,他心弦因为任析的静默而渐渐收紧。
他摸着任析的唇角,希望任析不要说出太过分的话。那他说不定今晚会把他弄哭。
任析忽地笑了下,道:“你说你是个坏人。”
任析刚刚对上谢臻的时候因记忆被封,还有几分害怕,总是用一种哄孩子的语气顺毛。谢臻发现他的目的后,固执的用他是坏人这一点来警告威胁任析。任析觉得谢臻就是个小孩,那种嘴硬,非要诋毁自己的小孩。
这种小孩很可怜,但往往不招人疼爱,因为他们犟的要死,生怕别人可怜一下他们。
任析那时候想,谢臻这样的怎么会是个坏人。
他觉得心软,不过世上让他心软的并非只有谢臻一个,而是万事万物,数不胜数,谢臻只是其中一个。
那是从什么时候起,谢臻跟万事万物不同,让他留下单独一份,只为谢臻一个人心软呢?
不太记得了,可任析清楚的知道,他想到当初在窥生镜中瞥见那个孩子摔倒后的脸,不再能保持如当初一般的,像是神祇俯瞰一般的怜悯。
而是一种涌动的心疼,一种想要回到过去,抱抱那个孩子,让他与世上苦痛绝缘,让他能够过,就像当初苏析在苍岭中那样,还未沾染魔气之前的生活。
无忧无虑,有父母疼爱,朋友相伴。
因为谢臻愿意威胁他,愿意为了他改变自己。
天生魔物是谢臻的命,任析固执的想要来改变这一点,可真正改变这一点的,是谢臻自己。
为了任析才做出的改变。
每一次他用“我会变坏”这种意味的话来威胁任析的时候,都是又一次在剖白:我愿意为了变好。
谢臻不懂自己话中潜藏的意思,任析也不懂,但他今天忽然懂得了这个意思,便觉得,谢臻会让他下意识觉得不同,实在是太正常不过了。
他捧着谢臻的脸,弯起眉眼笑着说:“你不是个坏人,所以我喜欢你。”
谢臻不懂任析藏在话里的意思。
不过他看懂了任析眼睛里溢满的喜欢,不是怜悯,不是心疼,而是单纯的喜欢。
他心脏喧嚣,恨不得能将眼前这个人揉进骨血里,才能让他一直这样与自己在一起。
洞口的灵植慢慢摇曳,攀爬,将洞口外点点的星光遮住,也遮住了洞府内的两道晃动人影。
……
结契大典的日期是梁丘穆定下的。
谢臻自从知道梁丘穆是什么身份,使唤梁丘穆使唤的非常痛快,一副自己也是梁丘穆长辈的模样。
梁丘穆:“……”
杜翁问:“你是不是惹了魔尊不悦?”
杜翁说的是任析。他以为是任析指使谢臻来使唤梁丘穆的,连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让梁丘穆去处理。
梁丘穆:“……不是。”在摆谱呢。
早知道,他就该跟付苍年一起,把这混账轰走,不该让他待在魔尊身边。
谢臻每天好像很闲一样,实际上只是闲那么两刻钟,便灰溜溜的回到任析的殿中。
嗯,任析从前住的殿中,现在他多跟着谢臻去他那个破烂洞府住,不过按照谢臻的速度,那个破烂洞府很快就会变得金碧辉煌。
任析面前是一个热气腾腾的浴池,里面翻滚这药液,升腾的雾气中掺杂着浓郁的苦味。
任析背对着谢臻,听见动静便反手对着他招一招:“快点过来,进去泡着试试看。”
上次的办法失败了。
他琢磨许久,又重新想了个办法。
谢臻解开腰带,穿着一身亵衣入水,白色的轻薄布料顿时若隐若现。
他单手倚靠在水池边,一手去把玩任析垂下来的发尾:“恩人,咱们日后得定个称呼吧?叫姓名太生疏,叫恩人也不够亲昵,日后结为道侣,我是唤你夫人呢,还是唤你夫君呢?或者我也叫你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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