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儿子还真是……
有关于这棵树的事,可是半点也不假手于人啊……
眼看着秋砚亭就要成功拿到剪刀,013都紧张了,“宿主,怎么办,小七还不会把你给剪秃吧?”
以八岁的秋砚亭的力气,想要剪大枝那是不可能的,于是他沉溺于剪小枝叶。
在他的祸祸下,谢拂整棵树,都变成了斑秃。
这一块那一块,秃得还挺均匀……
谢拂:“……”
他该庆幸自己现在不是人,也没有人形吗?
这似乎也并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
等银匠一回来,见到这副情景,都差点笑出来。
“儿子,这剪树枝可不是这么剪的。”他拿来剪刀,给秋砚亭示范这枝叶应该要怎么剪。
秋砚亭旁观完了,最后悄悄対谢拂说:“我还是觉得我剪的更好看,这一片,那一片,多好。”
“我爹剪得太多了,你都瘦了。”
谢拂:“……”
瘦了……瘦了……
好吧。
看来这人下意识也将他当成人的。
“瘦了也比秃了好。”谢拂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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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3章 庭院枇杷4
秋家虽然也在城里, 但是位置不算太好,甚至还有些偏僻,这样的好处是安静隐蔽, 平时只要不出去,就不会被外面打扰到。
为此,秋砚亭上学就要走好一阵路,从前是银匠接送,从秋砚亭十岁后,就变成了他和附近几个孩子一起同行。
他们一起上下学, 上学在一起,回家也经常一起玩,感情倒是还不错。
“秋砚亭,明天不上课, 我们打算上山春游踏青,你去不去啊?”放学后, 隔壁家的龙龙问。
“哪座山?什么时候回来?”秋砚亭没第一时间拒绝。
“就城外不远的云霞山,不远,也没什么危险。”
秋砚亭想了想,答应下来。
“那好,要准备什么东西?”
“带上午饭!”
两人分道扬镳,秋砚亭回到家,就见到银匠媳妇正在清扫院子。
枇杷树下全是残花,扫完后瞬间干净许多。
“娘,爹还没回来?”
“没呢,你去生火, 娘来做饭,待会儿你爹就回来了。”
秋容澜坐在院子里, 手里拿着秋砚亭以前用过的书,“哥,你这个字写错了,多了一个点,哥你以前好笨啊。”秋容澜找到自己哥哥出错,高兴得尾巴都快要翘起来了。
秋砚亭白了她一眼,“我的笨蛋妹妹,你好好看看,那本是我六岁时候读的书。”
而秋容澜今年九岁了。
秋容澜瞪圆了眼睛。
她不死心地翻了翻,还真在上面看到了日期。
秋容澜:“……”
秋砚亭进屋烧火,见水已经烧上了,火一时半会儿也不需要再添柴,他就转身进了银匠的工作间。
银匠不在家,这里的工具没人用,秋砚亭进来,就熟门熟路地来到工作台旁,在桌上的那几样银条上拿出一根还没制作完的。
他学着银匠的样子,在上面刻起了图案。
他想刻一片祥云,然而因为手艺问题,这片云看上去还很稚嫩,工艺一般,只能看出一些形态,却并不精细精致,很粗糙,卖不出去那种。
半个小时过去了,这片祥云还是那样,并没有好看到哪里去。
秋砚亭不太满意,只是银匠说了,这种活唯有熟能生巧,想要一蹴而就根本不可能。
从小时候开始,秋砚亭就从小看着银匠打银饰,于是并不觉得这有多难做,也不觉得这有多难得。
以前他也并没有生出多少兴趣,还不如读书对他的吸引力大。
还是十岁那年,秋砚亭无意中从枇杷树下翻出了那块埋了好几年的平安锁,和一对手镯。
只是和自己一直戴的平安锁不同,这个平安锁和手镯已经变色,还隐隐露出下面的铜。
秋砚亭原本都要忘了,只是这一挖,竟然又将小时候的事想了起来。
他想起来小时候问父母要过手镯和平安锁,给枇杷树要了一副,眼下自己挖出来的这些,就是他小时候埋进去的。
“爹,娘,这怎么还变色了?”秋砚亭拿着东西跑到银匠面前不解问。
银匠有些心虚地挠头,“这个……你一直埋在地下,又不戴,当然会变色,我跟你说,银饰只有经常戴,才不会怎么变色。”
可惜秋砚亭不像小时候那么好骗,他那时已经十岁了,在寻常人家,也是个半大小子。
他从小虽然没学习怎么打银饰,却也是经过各种熏陶,知道银有什么特性,而其他金属又有什么特性,这平安锁和手镯根本不像是银。
“爹你骗我,分明是因为这根本不是银打的!我又不是瞎子,这一搓就看到里面的颜色了,这是铜打的对不对?”秋砚亭直接道。
银匠讪讪一笑,“这东西打了又没人戴,那岂不是浪费吗?我用铜打,也是因为铜的损失没有银大。”
秋砚亭冷哼一声,却也没再揪着这点不放,他知道,他爹也是担心他拿这个当玩具,随便扔给树,指不定哪天就不见浪费了。
这可不是随手一抓就有的泥巴,而是银饰,银子,就算一块平安锁和一对手镯,那也不算便宜,可不能随便给他扔着玩。
只是秋砚亭拿着这平安锁和手镯陷入了沉默。
“爹,再给我打一副好不好?”秋砚亭说话时,视线还不忘抬头看了一眼身旁的枇杷树。
十岁的枇杷树如今已经长得很高,比秋砚亭还高,可秋砚亭站在它旁边,却好像还和小时候一样,一样的安心。
少年站在树旁边,人像树,树似人。
别说是几件银饰,只要他有的,都愿意给这棵树。
他觉得他爹可能没说错,他和这棵树就是一起长大的好兄弟,自己有的,兄弟当然也要有。
然而向来宠他的银匠却不会任由秋砚亭拿家里的钱财玩。
他要是自己喜欢,银匠当然不介意给他打,但他显然是要拿着东西给一棵树,银匠能答应才怪。
只是儿子不像小时候那样好骗,非要缠着他答应不可。
银匠烦不胜烦,最后干脆道:“你要是想要,那就自己打,你能打出来就算你的。”
秋砚亭当即双眼一亮,“真的?”
银匠眼皮一跳,“我说的当然是真的。”
“但前提是你真的能打出来。”
说实话,银匠是不信的,毕竟从小开始,儿子对打银饰就没什么兴趣,看他打过那么多回,却没有一次说自己也想试试,银匠都做好了以后家里的打银手艺不再传下去,或者从父子相传变成师徒相传的准备,甚至都开始琢磨着什么时候收个徒弟,毕竟学手艺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成的,总要花费时间和精力去教。
谁知如今峰回路转,儿子竟然要学打银饰?
担心儿子是想一出是一出,银匠并没有抱太大希望。
只是出乎意料的是,秋砚亭行动力很强,之前说好了要打,第二天就开始动手尝试。
家里有一些用来练习的银条,秋砚亭也见过银匠平时都是怎么做的,过程这些基本没问题,有问题的就是动手能力。
秋砚亭的动手能力还行,但也要练习很久才勉强有成效。
刚开始不太顺利,但是他并没有气馁,也没有半途而废,之前随口说的话,秋砚亭始终实践到了今天。
经过几年锤炼,现在的他,其他方面已经能做得不错,唯有錾刻并非一日之功,需要长期练习才能熟能生巧。
这是打银饰中最麻烦的一点。
工作间有不少图纸,上面有许多银饰上需要的图案。
也是奇怪,银匠并不怎么识字,画这些图案却能画得很漂亮,甚至栩栩如生。
这是秋砚亭第一回 真切体验到术业有专攻。
从前他并不觉得做这些有多难,现在却隐隐佩服起自己父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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