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落繁星般点缀在颈//间的玫红绯印,在水泽的烘托下,与被披了一身清晨薄雾的花蕊如出一辙。
仿佛茂密的桃林赫然盛开在眼底,馥郁芬香不近其身也能嗅闻得清清楚楚,似以焚香缭绕周身。
莫京徽送到嘴边的思绪记忆在目睹这一幕之后又卡壳顿住,深邃漆黑的双眸痴痴地凝视着少年一时无言。
连秦柏伏都晃神了半秒,心海翻涌起波澜冲击着摇摇欲坠的理智高台。
不得不说,比起清纯皎洁如明月的干净气质,少年似乎更适合风尘缠//身,暧mei动qing的模样。
遥不可及的月亮坠入人间,深陷红尘,成了qing网中触手可得的梦想成真。
“他,是,谁?”
叶以鹤听觉敏锐,眼神委屈巴拉又掺和了大把的醋意。再次拉近了彼此已经亲密无间的距离,肩膀抵着肩膀,如胶似漆。
男人不轻不重地握着少年的小手,学着对方撒娇时那样微微摆动摇晃,但还在间隙中揉//捏着云焦青葱藕白的纤细手指,好像是在借此表达从少年口中听见另一个陌生人类的名字的伤心和难过。
云焦没想到他声音恢复的时机偏偏就那么巧,一句嘀咕刚好就让他们听见了。
不过骆炀一的事情迟早是要提出来的,现在被搬到台面上来也只是提前了时间而已。
这个人不止一次地出现在其他任务世界里,但又只闻其名不见其人,他和未来基金会的剧情线究竟有没有关系尚不明确,可毫无疑问骆炀一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人物。
如今云焦通关任务世界已经不是随随便便单纯地只注重当下的线索了。凡是能够串联起来,有所交集的人事物都可能对他尽早tuo离任务世界,返回现实有帮助。
不调查清楚每一个疑点,他就无法做出更为准确的判断和选择。
只是在场的不只有可能知晓部分线索的npc,还有噤若寒蝉风声鹤唳的玩家们。
虽然最有疑心的蔺榛不在,但他和那名青年的打斗迟早会结束,而且他的发声被限制与青年息息相关,现在他可以正常说话了,也就表示两人之间的战斗结束了,并且是以蔺榛获胜为结局。
就凭蔺榛的实力,云焦相信他很快就会找到这里。
他得避开蔺臻和玩家讨论骆炀一的话题,不然让他们听见了,十之八//九会怀疑他是玩家。
被怀疑是玩家勉强能够应对,如果他们是怀疑自己是玩家假冒npc,那事情就有些棘手了。
疑心总是会催生出一层接一层,永无止境的试探,然后将以往架构起来的信任毁于一旦。
云焦应付这些满脑子亲亲抱抱的npc已经很头疼了,一点也不想再分心去和玩家周旋。
少年反手拉着叶以鹤,给莫京徽和秦柏伏使了一个眼色,接着往隔壁的手术室走去。
常年在高层混迹的两人自然知道少年的眼神所表示的含义,给下属队员tou了风声,才自己抬步跟上云焦的步伐。
只是落在后面看着叶以鹤紧攥住少年小手的动作,实在是碍眼又令人十分不shuang。
叶以鹤似乎是察觉到了来自身后两个人类的锐利眼刀,又调动了几名丧尸过来,阻隔在他们之间。
男人挑起嘴角,趁着丧尸遮挡住秦柏伏和莫京徽视野的最后几秒前,还无比放肆地搂住云焦盈盈一握的腰//肢,并将头依靠在少年肩//颈上。
知道这样的姿//势走路不方便,但叶以鹤就是纯纯故意气这两人。
云焦脊/背因为这个动作,顿感一阵阵凉意,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谁做的“好事”。
少年赶忙伸手推开叶以鹤的头,低声地训斥了一声。
可怜小狗眨巴眼睛,俊逸但苍白的面容上是盖都盖不住的忧伤和难过。
“焦焦,凶,我……”
迟钝的语气里是浓浓的委屈和受挫,全然是一副天塌下来的模样。
这一刹那,都仿佛能看见叶以鹤小狗尾巴无精打采地蔫垂下去,连尾巴尖都不摇了。
云焦马上觉得头大,又不得不还回一句安抚的话。以为背后有丧尸挡着,秦柏伏和莫京徽两人看不见,便侧过头,飞快地在叶以鹤的脸上留了一个转瞬即逝的浅wen。
受伤小狗立刻又恢复了活力,兴奋地摇晃着尾巴,就差中气十足地犬吠两声。
但云焦以为秦柏伏和莫京徽没有看见,实际上叶以鹤在少年安抚他的那一个瞬间,刻意而心机地让正后方的几个丧尸“恰到好处”地“巧合”往旁边挪了一步。
少年蜻蜓点水的一wen,被妒火中烧的两人看个正着。
“……”
秦柏伏指节扣得咔咔作响,眼神似淬了毒的蛇齿,仿佛下一秒就会扎向叶以鹤这个狗男人。
身为曙光基地的掌权者,秦柏伏从来没有这么窝囊憋屈的时候。
男人认为一切的症结就是从云焦被掳走开始的。
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年被丧尸圈//禁,逃生无门,不得不暂时对叶以鹤妥协。再加上自己队伍里出了叛徒,趁着混乱之际企图欺//辱少年,他们来晚一步,偏偏又是被叶以鹤救下了云焦。
被抓的恐惧和被救的喜悦交织在少年心头,叶以鹤又该死得会说话,几句甜言蜜语就哄得云焦放下了一部分戒备。
但秦柏伏依旧认为少年只是碍于叶以鹤的实力才不得不屈服与叶以鹤,和那狗东西虚与委蛇,并不是真心实意留在对方身边。
少年此前看向他时眉眼温顺又含着无奈的神态,身陷险境还不忘他们这次出来的任务,进展神速地找到了关键点。秦柏伏凭这两点,依然将云焦的感情所属归于自己。
到了隔壁手术室,叶以鹤还惦记着从云焦口中下意识蹦出来的人名,捧着少年的小手在自己掌心揉揉//捏捏一边再次询问了骆炀一是谁。
“这个实验室开在精神病院下面,不就是为了用精神病人做实验吗……骆炀一他,他是我以前的邻居,有精神分裂的症状,我就想着他会不会来过这里……”
云焦的解释其实有些许牵强,但他不可能把自己在上个世界的信息直白地告诉他们,否则他更解释不清这么重要的线索是从哪来的。
他现在是圣子云焦,不是江作镇的云焦。两者身份不同经历也不同,无法共通,提邻居也是为了将几人的怀疑降低,他们也不能确定圣子云焦以前有没有这样一个邻居。
“骆炀一……我好像听过过这个名字……”
在听见云焦说骆炀一有精神疾病之后,对面的莫京徽托着下巴犹豫不决地说道。
云焦眼睛蓦地一亮,下意识地要追问细节,随后猛然惊醒,意识到自己的身份不应该做出如此激动的行为,只好等着莫京徽自己回忆起来细节。
“你认识他?”
秦柏伏和莫京徽不是第一次接触合作,对彼此的情况都基本上知根知底,他连这所医院底下有一个秘密实验室都不知道,又怎么会对疑似试验品的骆炀一有印象。
实际上,秦柏伏敏锐地发现云焦在提及骆炀一的身份时眼神并不自然,言辞之间还有些含糊闪烁。
骆炀一只是少年以前的邻居而已,不是什么交集很深的关系,在经历了病毒末日之后对邻居的印象几乎可以降为零。
秦柏伏半眯着眼睛,突然开始怀疑这个骆炀一是不是云焦的邻居。
但秦柏伏还没有出声,莫京徽就抬首,平冷的语气有了一点起伏。
“我以前带的两个人喜欢八卦,跟我提起过有一个男人来医院找人,状态十分暴躁,非常吓人,都惊动了保安才把人赶走,当时他们还说白瞎了对方一张俊脸还被我数落了一通……那次的时间应该是在医院建成后我调过去没多久的时候……”
莫京徽的记忆力出众,让他仔细回忆一番,还真就记起了部分细节。
听到莫京徽的话后云焦顿时一愣。
那件事情发生的时间,似乎和他结束第一个世界离开的时间差不多。
云焦讷讷地还想问莫京徽骆炀一要找的是什么人,对方就先他一步做了解答。
只不过这个解答,并不是云焦特别想听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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