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说呢?
521说吗?
他给他老婆的521礼物是……
“不好意思啊, 一直有个事儿想和你说,其实我不是原来的贺关,我是另一个世界来的, 也叫贺关。”
怎么听怎么离谱。
贺关甩甩脑袋, 暂时把这个想法搁置, 把口蘑洗了洗, 递给楼冬藏让他去根, 自己切洋葱去了。
切完洋葱,烤箱刚好叮咚一声响。
贺关从烤箱里取出滋滋冒油的培根, 切下一小块尝了尝。
他手起刀落, 又割下一块, 喂给楼冬藏, 问:“好吃吗?”
这人动动鼻尖, 张嘴把培根咬进嘴里,舔掉贺关手指上的油。
贺关收回手,看着手发了两秒呆,很快醒神,埋头去接着做饭。
在他没看到的地方,楼冬藏眉头一皱。
他看不见贺关的表情,没办法判断贺关此刻的心情。
太影响他们亲密了。
贺关用小块黄油把香肠煎了煎,一起放进去的还有盐、黑胡椒和百里香,在煎香肠的同时,放进口蘑和蒜、洋葱一起爆香。
一时间香料的味道充斥厨房,贺关稍微翻动,准备出锅。
身边人把处理好的口蘑放在他手边,拿起布巾擦刀。
贺关简单做了个英式早饭。
至于焗豆,他忘记问楼冬藏是不是爱吃,家里也没买。
楼冬藏像知道他想问什么一样,说:“家里没有焗豆吗,我可以去买。”
贺关关火,用余热热硬面包,有些讶异:“什么?你要去超市买?”
楼冬藏点点头。
贺关:“要我和你一……”
楼冬藏:“我想自己去。”
贺关想了想,说:“好,一会儿吗?正好我去上班,你和我一起吧。”
楼冬藏:“嗯。”
周围最近的一家连锁超市离这里不远,出门左拐就是,服务还不错。
难得他想去买焗豆。
贺关把饭菜装盘,和人一起吃了饭,出门。
早晨,还不热,小区绿化很好,路过绿化带时一股沁凉的风。
贺关和他肩挨着肩,走路时无可避免地身体磨蹭,但没有一个人对此有异议,默契地一起向小区门口走。
在走向小区门口的路上,贺关一直在想,要不要主动和他牵手。
这还是第一次楼冬藏想自己出去,贺关怕主动牵他让他误会。
误会自己想去帮他。
而且还有一点原因是……
贺关有点不好意思。
这是第一次,他们白天一起走在外面。
之前都很自然,今天出来的突然,不牵了,贺关一时半会儿有点不适应。
可他又想不起来自己之前是怎么去拉的楼冬藏,怎么带着楼冬藏往前走。
之前他也不会在意这些……
他们一起走路时,指关节和指骨会因为走路姿势变化,轻轻磨蹭。
偶尔,楼冬藏的尾指还会撞到贺关虎口。
撞到第一次,贺关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继续往前。
撞到第二次,楼冬藏手掌一错,和贺关十指交握。
——这样还没完。
他渐渐用力,夹住贺关的手指,夹得贺关有点痛了。
楼冬藏兴师问罪:“怎么不牵我?”
原本他们就并排行走,靠得足够近,现在他偏头蹭贺关的头发,一瞬间亲密升级,显得很粘人。
贺关被他幼稚得想笑,可其实自己又很喜欢,只好一边谴责着自己,一边收拢手指,去握紧他的手:“我就是……没找到好时机……”
楼冬藏又问:“难道牵我还要问我的意见?”
贺关顺着他的话说:“确实有这个考虑……”
楼冬藏轻声喊他:“贺关。”
贺关还在往前走,身边的人却已经站住。
他惯性迈出半步,很快止住,停在树下,问:“嗯?”
他这个嗯的鼻音总是很简短,又因为是和楼冬藏说话,十足温和。
楼冬藏根据这个简短的音调上前一些,重新和他贴近,说:“你太礼貌了。”
贺关太绅士了。
楼冬藏稍微一想,就知道贺关在犹豫什么。
贺关在犹豫……牵着楼冬藏是不是有帮他的嫌疑,让楼冬藏觉得自己不能自己独立完成一件事。
但其实没有。
贺关这么想是因为还有惯性,他确实尝试着和楼冬藏谈恋爱,但其实还留有把他当家人照顾的惯性。
可他们在恋爱啊。
恋爱怎么会这么绅士呢。
爱具有最折磨人的排外性。
像楼冬藏,如果贺关不来牵他,他会主动去找贺关,故意逼问他。
贺关即使没喜欢过人,也该知道情侣相处是不会一直这么礼貌地问……
“能牵你吗?”
“可以。”
“能吻你吗?”
“可以。”
之前,他们已经维持这样很长一段时间,如果之后还要次次都问,未免太像陌生人了。
到了该改变的时候。
不然关系没有寸进,某人还看不见,更着急了。
贺关看他拉住自己,低头去看他们交握的十指,好一会儿才问:“那应该怎么办?你教教我呗。”
楼冬藏:“楼冬藏,你怎么不牵着我走,手是摆设吗?”
贺关立刻笑了一下:“你这……”
楼冬藏抓他抓得更紧,说:“贺总,看看你老婆,怎么要求他都听话。”
贺关:“……”
楼冬藏凑近一步:“之前自己说要管我,现在管哪去了?走路都不带着我,嗯?是在公司碰见别的人了?有我好看?有我听话?……”
眼看他越说越离谱,贺关一把捂住他的嘴,警告道:“楼冬藏。”
楼冬藏轻轻抿唇,不再说话。
明明没撇嘴,也没低眉,但贺关就能看出来,他在委屈。
虽然装的成分大,但也有一部分是真的。
贺关又头疼又好笑地抱住他,想了想,还是决定认真解释:“没碰见谁,每天工作都和助理一起,见得最多的是文件,没你好看没你听话……”
“没你让我头疼。”
这句贺关降低了音量,但还是说了。
楼冬藏听了不仅不生气,反而笑意更大,拿鼻尖蹭他的脸。
贺关被他蹭得想笑,感觉自己像在奖励小黄。
小黄性格很好,特别高兴的时候,就会抬起身体蹭他的脸,比如刚吃完饭,或者蜕皮之后。
他最终说:“不太可能,我这性格太难改了,二十多年我也没把自己掰好,我就是反应很含蓄的类型,理解一下。”
楼冬藏蹙眉。
贺关拍拍他肩膀,说:“我不牵你你来牵我不就行了,还非得我要求你?思想觉悟不高啊。”
楼冬藏:“可我看不见。”
他就差说“你就不能帮帮我”了。
贺关老神在在地帮他整理衣领,捋平褶皱:“那就想办法让自己看见,这可不归我管。”
“你说得对,目前我只负责和你谈恋爱。你因为看不见没法和我正常谈恋爱,是你的问题。”
“你要是看得见,别说牵我,抱我亲我都行,反正路上没人,你强硬点完全没关系。可你现在看不见,所以我不牵着你走,你都要磨蹭半天。”
“连我脸红,你都要靠摸的。”
贺关向来一针见血。
他们关系没能寸进,只是楼冬藏看来。
楼冬藏看不见,所以错失了贺关很多表情。
这些表情大多是无声的反应,占据贺关心理活动具象化的很大一部分。
在贺关这,他们可不是什么进展都没有。很多时候,他的礼貌有加,是掩盖不好意思的假面。
他明明心跳怦然,在楼冬藏看来,却进展不明。
简直离谱。
贺关等了一会儿,看他没有回答的意思,说:“走了,我快迟到了,把你送到超市门口我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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