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冬藏拥着他走到尽头的房间,打开了门。
这间屋子上方,一半空间都留给了斜角天窗,放下一张床和桌之后,剩下两个人活动的空间不多,但是完全够用。
贺关在床边的地毯上坐下。
楼冬藏也跟着坐在他旁边,腿挨着他的腿。
贺关自然地歪了歪头,靠住楼冬藏的肩膀。
“我以为你会问我……”几分钟沉默的时间过去,楼冬藏先开的口。
他说话时,贺关脑袋侧靠着他的脸,感受得到他微动的颌骨。
“本来是想问,”贺关把手放进他手里,摸他的手指缝,“但感觉爸有很多话想和我说,他应该会和我解释?”
“嗯。”楼冬藏说,“你要是想听,我提前解释给你听。”
贺关摇摇头。
因为靠着人的姿势所限,他的摇头就是在楼冬藏肩上转了半圈,又回正。
“怎么一直看着我啊,后脑勺都要烧起来了。”贺关问,他对视线一向敏感。
“把之前看不见的时候没看着的都补回来。”楼冬藏没和他靠在一起,微微侧脸,拿指腹按揉他的发旋。
“我现在还是觉得不像真的,做梦一样。”贺关眯着眼睛被他按摩,摸着他手指和手背连接处的关节,“哦,有个问题我倒是很想问,你能回答吗。”
“有什么不能的,想怎么问怎么问。”
贺关直起脑袋:“你看不见之前……看见什么了?”
楼冬藏这次的沉默持续了很长时间。
他声音难得有些干涩,喉结滚动两下,又沉寂下去。
“这和爸要和你说的事……是一件事,你先听他说,好吗?如果没听懂,或者听完他的,还想听我的版本,那我再和你解释,好不好?”
贺关这次去看他,却没看见他的眼神。
从进门到现在,他的眼睛明明是一直粘在贺关身上的。
想了几秒,贺关伸手,捂住他的双眼。
熟悉的黑暗让楼冬藏平静下来,他触摸着贺关的手腕内里,声音有些哑:“贺关……”
“别乱想,”贺关的声音近在咫尺,“我在呢。”
能感觉到楼冬藏稍微好了一些,但反应明显没刚刚活泼,像蔫了。
贺关蹙眉想了想,最终没拿开捂着他的眼睛。
他垂眸去亲他。
他的唇温暖得很,因为进门时刚亲过,还微肿着,像透着艳红的水果外皮,触到另一个人时让人情不自禁地咬他,像咬一颗真正的水果,以榨取汁水为目的。
吻都是两个人的,加上另一个人的反应时,吻的走向便不受控制。
即使贺关尽量地往吻里加抚慰的情绪,也只会被楼冬藏带着变得难以自控,他捂着楼冬藏的手一松,露出手底下睁开的、带着笑意的青色眼眸。
贺关一滞。
早就没事了,在这骗他呢!
他齿门一合,咬他一下以示惩罚,想让楼冬藏自己退开。
但楼冬藏非但不退,反而以退为进,缠着他不让他跑。
这里挤,倒下去都不太行,贺关动作不会太大,楼冬藏便吃准了这点让他抱紧他,让他只能用自己维持稳定。
贺关自然也知道楼冬藏怎么想,但是知道是一回事,怎么解决又是另一回事。
这么明显的下套,贺关还只能明明白白地往里钻。
他的手本能地往下时才猛地一激灵,谁知道像是打开了身下人什么开关,被人箍紧腰抱起来,一把摔在床上!
床上又是软被又是床垫,弹性非常好。
好得贺关一点不疼,弹了两下,脚下还在柔软的被子上滑了一跤,以至于还没能直起腰,就已经被人扑过来压在床上。
“你……”贺关一惊。
楼冬藏擒着他手指吻他指尖,动作昭然若揭,问:“关关,现在问没晚吧,行不行?”
贺关难以置信地指指自己:“我是……这……你怎么……”
他语不成句,震惊得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没想通怎么就是自己。
说好的老婆呢,怎么他才是老婆?
诈骗啊!
“不然你来?”楼冬藏说着,去床头柜里摸东西,拿回来之后俯身下来亲他的耳朵,声音里全是促狭,“学了吗?关关?”
这里那么挤,他竟然还特意放了个床头柜!
贺关被他摸着头发压在床上,又被低沉的声音蛊惑得眼前一片晕眩,又是气闷又是羞急。
他早该想到的,眼睛不好的哪是楼冬藏,是他贺关才对!
烦死了!看不起直男是吧!
但他还是憋屈地说。
“楼四,天窗关上,不然我杀了你。”
第86章 了解 飙轮椅还真是人生头一回。
贺关醒时, 他手里抓着被子一角,柔软的重量轻压着他的脸。
睁眼就是刺眼的阳光,他伸手挡了一下,听见身边有人问:“醒了?”
贺关没理他, 闭上眼适应了会儿亮, 没说话。
“喝水吗?”
贺关还是没说话。
他眼珠在眼皮底下转了两圈, 才消解掉昨晚酝酿到现在的起床气, 但嗓子不舒服, 不想说话。
但那人没长眼色似的, 还问:“我……”
贺关仍闭着眼,抬起胳膊想捂他的嘴,但没看那个人在哪、在做什么,错手打掉了那个人手里拿的书。
“好好好, ”那个人把书捡起来, 放回床头,好声好气地说,“不问了。”
这人心情很不错, 贺关却不太一样, 他等这人走开, 才从床上坐起来。
贺关视线落在柔软的被子上, 看着看着觉得眼睛痛, 便呆愣着抬头,去看头顶的天窗。
昨晚时, 他就透过洁净透明的玻璃窗, 看到外面镶嵌在夜空里, 碎钻一般的星星。
如果不巧被那个人发现他分神, 就会不得不收回视线, 重新陷入炽热粘腻的漩涡里。
天空碧洗,偶有鸟鸣。在岛上的缘故,这里安静极了。
正对着床的窗被人打开一道缝,新鲜的空气涌进来。
早晨刚过,清透的阳光从窗户上照下来,像条光毯,披拢他光着的半身,染在他因为睡着压到翘起的头发,也照在他黑沉的眼眸。
要是在平时,贺关睡觉头发不会翘得这么厉害。只是昨晚睡得太晚,洗澡的时候贺关只有搂着别人的力气,连什么时候被人吹干的头发都不知道。
刚吹干的头发总是容易被塑形,一睡就翘。
他后知后觉地抬起手,摸摸自己的发尾,收回看天空的眼神。
那个人在这时正好回来。
贺关把视线挪到他手里的长方形餐盘,闻到香蕉、苹果之类的香甜的味道。
他揉揉咕噜两声的肚子,原本想的是饿了,但不知为何一晃神,想起昨晚楼冬藏带着他的手摸到这里。
贺关抬手拍了自己脸颊一下,脆响。
“你最好别问为什么。”贺关抢在楼冬藏前面说。
楼冬藏在他身边坐下,把餐盘放在床边,听话地不问。
但贺关能看得出他尤其放松。
可能是嘴角的一点弧度,也可能是微垂着的眼睫,也可能是伸手给他拉被子的动作。
这么了解一个人的经历对贺关来说前所未见,所以他其实不太生气,但是也不能立刻就放缓脸色。楼冬藏一向会得寸进尺。
“我今天去外面随便逛逛,”贺关喝掉香蕉牛奶,开始剥烤苹果的皮,“你还在禁闭期?”
楼冬藏盯了他一会儿,答非所问:“你能好好走路?”
贺关剥烤苹果的动作停下了:“……咱们能不能不要哪壶不开提哪壶?”
“我只是——”
贺关把剥了一半的烤苹果塞他嘴里,制止他继续说下去。
楼冬藏握住他手腕不让他离开,咬下一口烤苹果才松开他。
他不再说话,只是一直盯着他。
贺关吃完,把楼冬藏递过来的湿纸巾接过来擦手,从床上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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