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倦:“……”
“要不你来我休息室等我,做完我们就能出去玩了!”
虞倦是准备找个附近的咖啡厅来着,但杨小齐好像很愧疚,迫切想要弥补,于是说:“好。”
他打了辆车,直接去了医院。
医院里的人来来往往,生死百态,虞倦避开匆忙的人群,走的楼梯,找到杨小齐的休息室,打开门,走了进去。
没过一会儿,有人停在门前。
护士推开门,进来的时候愣了一下,发现休息室有人。那人长得非常好看,有一双清澈的绿眼睛,是在人群中看一眼就难以忘掉的漂亮。
但长得再好看,规章制度也不能通融,护士铁石心肠地开口:“您好,这里是医生的休息区域,病人及其家属不能在这里停留。”
虞倦解释:“我是杨小齐的朋友,他让我在这里等他。”
年轻护士松了口气,用背抵上门,放下手中的东西:“这样啊。这几天小杨医生一直说有朋友来找他,高兴的不得了,刚才临时通知他要上手术台还挺伤心来着,原来你就是他的朋友。”
她想了想,不太确定地说:“手术的时间应该不是很长,三四个小时吧,做完他就能走了。”
虞倦说:“谢谢。”
他戴着单边蓝牙耳机,坐在杨小齐的位置,安静地垂着眼。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小护士没忍住说:“那个,小杨医生的朋友,要不要交换个联系方式?”
蓝牙耳机另一端的周辉月也听到了小护士的话,他的语调平平,却令人感觉到和往常的不同:“未婚夫好受欢迎,一出深山老林就有人要电话号码。”
虞倦:“……”
他抬起头,礼貌地说:“不好意思,我有未婚夫了。”
小护士哑巴了一下,游魂似的飘了出去:“哈哈哈哈,您这么年轻就有未婚夫了,真是英年早婚,祝您幸福……”
虞倦看着她离开,支着下巴,觉得可能是坐在杨小齐的位置,被对方传染,脑子也抽了。
第34章 过度依赖
虞倦在休息室等了四个小时, 中间没有人出入。
来到医院已经是十一点了,一个小时后,虞倦吃掉了剩下的三明治。期间和周辉月的电话一直是通的, 没怎么说话,大多时间,对面都很安静,偶尔会发出声响, 比如喝水的吞咽声,以及一颗糖被咬碎清脆声。
虞倦知道周辉月在吃药。
下午三点, 门终于又被人推开了,杨小齐蔫头蔫脑, 身心俱疲地走了进来。
他才从手术台上下来, 披着皱巴巴的白大衣, 本能地想回自己的位置躺一躺, 走到桌子边忽然反应过来有人。
是虞倦来找他了。
杨小齐瞬间从一条死鱼变得活蹦乱跳, 他将对面的椅子拉了过来,坐在虞倦面前:“对不起,手术缺人, 主任临时把我抓过去了。”
虞倦说:“没事。”
手机又在杨小齐面前晃了晃, 是挑的几个餐厅, 他说:“这顿别吃大餐了,进去还要等上菜, 我怕你饿死。”
杨小齐感动极了:“卷儿,你真好。”
两人起身,准备去吃饭。
杨小齐脱了外套, 拿上钥匙,跟着虞倦出门。
杨小齐已经完全复活了, 碎碎叨叨做医生的种种缺点,比如一般社畜遇到加班还能手机一关装死,像医生只要能爬的起来就得上手术台,连朋友来了都没办法准时招待。
不过他天性乐观,总是往好处想,对虞倦说:“但是和医生做朋友也有好处,比如你想找哪个专家,我都能帮忙。”
两人刚迈出医院大门,虞倦的脚步一顿,回头看了一眼,他从小身体健康,很少来医院,对这里没什么恐惧,但是对生病有。
任何人但凡经历过死亡,都不会想再重复一次。
虞倦不想再回忆那些。至于原身的病,也是在十五年后才爆发,中间的时间太长了,就算现在去检查,大概率什么都查不出来,虞倦想等一等再说。
等他忘掉那些被病痛折磨的记忆。
所以摆了摆手,意思是不要。
杨小齐乐了。因为虞倦的年纪虽然不大,但像是在豪门家庭中饱经历练,处事不惊,安排什么都很妥当,很难看到这一面。
他说:“虞倦同学,你怎么还讳疾忌医?”
虞倦调整了一下呼吸,冷冷地说:“我看起来像是有病吗?”
那自然是不像的。况且杨小齐也不可能真的希望虞倦生病,有自己帮忙的机会,所以连忙摇头。
虞倦定的是一家口碑很好的火锅店,就在医院的几百米外,生意不错,但现在不是饭点,人不多,不用等座。
落座之后,杨小齐点了个鸳鸯锅,问了虞倦的忌口,说:“你竟然这么多东西都不吃……”
虞倦还以为他关怀备至,就听他继续说:“幸好我什么都吃,还能点好多。”
耳机里传来一阵很轻的笑声,周辉月也听到了。
虞倦扫了点餐码,加了几个菜,然后说:“吃饭,挂了。”
杨小齐一愣,才意识到虞倦不是在听音乐:“你在和谁打电话?”
虞倦摘下耳机,放进盒子里,他戴了好几个小时,两只轮换着来,现在都快要没电了。
他说:“周辉月。”
“不说话的时候电话也一直接着吗?”
“嗯。”
等菜的间隙,杨小齐一副想说又很犹豫的样子。
虞倦本来是不耐烦问这些,愿意说就说,不说就是没那么想,但杨小齐和别人不太一样,具体指他的脑回路,所以问:“怎么了?”
杨小齐瞥了一眼周围,鬼鬼祟祟地说:“我觉得吧……你的未婚夫,就是病患是不是对你太过依赖?”
如果是热恋期一直打电话聊天的小情侣,杨小齐没谈过也见得多了,能够理解,黏黏糊糊,喜欢秀恩爱,也没什么。
但虞倦和周辉月不太一样,不说话电话也是通着的,反而有点奇怪。
周辉月说“我知道的”的语气他已经忘了,但杨小齐能够感觉出来周辉月与一般人的不同,过于冷静,过于理智,似乎对伤势也不太在乎,这一切都因为虞倦而好转。
杨小齐想起某些案例,比如病人会过度依赖照顾自己的人,而虞倦又是他的朋友,对此无知无觉,所以忍不住提醒。
虞倦怔了怔,下意识的反驳:“不是这样的。”
在过去的一个月,他每一次出门,都会和周辉月通话。因为是在山里,很可能迷失其中。这一次不同,他回到熟悉的城市,根本不可能出现任何意外。
但周辉月的电话打过来,虞倦还是接了,不仅接了,还想过去那样,只要在路上,就保持通话,哪怕一句话也不说。
他只是养成了这样的习惯。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虞倦发了会儿呆,但没想太多。
服务员正好上菜,杨小齐也没再提起这件事,两人痛痛快快地吃了一顿火锅。
吃完后差不多是五点,景点关门了,只能明天再约,消磨时间的方式只有看电影了。在征求了虞倦的意见后,杨小齐订了自己想看很久的大片。
从电影院出来,外面的天早就黑了,虞倦定了酒店,和满怀期待的杨小齐告别后独自走回去,无聊地翻了下手机。
相册里有很多新增照片,全是他随手拍的。
夕阳下斑马线另一端的绿灯,等待售卖的一大捧气球,双色双球的冰淇淋,看完后的电影票根,零零散散包括他今天一天的行程。
穿书之前,虞倦是个高三生,在学校里关了一年,为了目标的大学努力学习。高考一结束就穿了书,成了个连窗户都推不开的病秧子,不知道被关了多久。死而复生,花了几天时间弄明白处境,又为了退婚的事来了紫金山庄。
前前后后加起来,差不多坐了一年半的牢。
现在骤然回到城市的车水马龙中,有点恍如隔世。
毕竟虞倦也才十八岁,没到心如止水的年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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