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解除婚约的时候还给他吧,还是这个人会直接失踪,要提前给他吗?
虞倦的脸贴在周辉月的肩膀上,天马行空地想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事。
很轻的一声,尾扣合上了,明明没多重,虞倦却能明显感觉到项链的重量。
他想往后退,却被人压住了后颈,不能动弹。
周辉月拾起那块翡翠,放入虞倦敞开的领口,他的动作温柔,握着吊坠就像是抚摸虞倦的眼睛。
他说:“希望你能在这里留下一些美好的回忆。”
不愚山连绵不绝,紫金山庄破败不堪,虞倦因讨厌周辉月而来到这里,没有解除婚约是虞家的威胁,周辉月一无所有,甚至不能站立,也无法拥抱虞倦,是不合格的未婚夫。
细数起来,对于虞倦来说,好像每一件事都和美好无关。
虞倦下意识想碰脖子上多了的东西,碰到的是T恤的棉质布料,他说:“我……已经有了。很多。”
一切都在悄无声息间改变。
“很多什么?”周辉月问。
明知故问。
虞倦知道周辉月的理解能力不可能这么差。
他的目光游离,很不甘心情愿,最后还是坦白地说:“在这里,和你的美好回忆。”
“修补窗户,一起出门,陪喝醉了的我……”
可能是周辉月把吊坠送给他了吧。虞倦曾经很富有,早逝的父母,家财万贯的祖辈给他留下太多太多东西,未成年的时候,他因为这些而被无数人纠缠,再昂贵的东西也无法让他的心掀起波澜。
但周辉月的礼物是不一样的。
虞倦偏过头,他有时候很难面对这个人。
周辉月的手还搭在他的后颈,“嗯”了一声:“也要记住我送你的项链。”
虞倦忽然很热,他几乎以为自己还未退烧。
在夏日的潮热里,虞倦头晕目眩,模模糊糊地意识到一个事实。他们之间,他和周辉月之间,从很早以前就不是那种可以随意不辞而别的关系,但他太过迟钝,总以为他们还在那条界限徘徊。
现在是什么呢?朋友,好像也不对。那是一种更陌生的、更让人心跳加速的感情。平生很少胆怯的虞倦想了很多,最终没能继续,像是怕会被真相灼伤。
*
之后的几天,虞倦和往常一样,直到八月走到倒数第二天。
八月三十一日,他们定了上午的机票,离开这里。
来的时候,随身背包空荡荡的,除了电脑什么都没有,收拾回去的行李,背包都装不下了。
虞倦发了会儿呆,拿出抽屉里的扇子,看到这玩意就想起自己第一次喝醉,然后红了脸,自暴自弃地塞进背包里。
离开那天的天气很好。
虞倦定了六点的闹钟,周辉月起的更早,做了早饭,两人一起用餐,然后准备下楼。
生病过后,虞倦似乎明白了孙七佰的意思,平安无事度过剩下的时间就行了。他那么在意轮椅会不会被发现了,所以让周辉月先下了楼,然后才换回了旧轮椅。
至于孙七佰怎么想……就当是他抱着周辉月下楼的吧。
他能抱得动这个人吗?虞倦瞥了一眼周辉月,总觉得这个人削瘦的身形下似乎有着结实的肌肉,因为对方每次都能按住自己。
车停在大门外。
太阳被云层遮着,天空是一种灰调的蓝,风在树林间穿梭,是很凉爽的夏末。
周辉月问:“虞倦,以后你会陪我回来这里吗?”
虞倦没想太多,想小说的剧情,想往后的故事,他只说了此时此刻的意愿:“会。”
孙七佰特意借了辆车,中间拆了个座位,可以容纳下轮椅,但周辉月还是选择和虞倦并排坐在后座。
虞倦有点怕不小心碰到他的腿,让他的伤势雪上加霜,所以很小心翼翼,一直远离周辉月。
周辉月看穿了虞倦的想法,好笑地说:“是长好的骨头,又不是鸡蛋壳,不会一碰就碎。”
虞倦的耳朵有点热:“没有。我没那么想。”
他躲避周辉月的目光,看向窗外。
高大的乔木遮天蔽日,他偶尔以为自己会迷失其中,现在却发现自己对这里产生了莫名的留恋。
过了一会儿,虞倦垂下眼,对周辉月说:“我有点困,到了叫我。”
车开得更慢更稳了。
虞倦靠着椅背,睡得很安静,也很乖。
周辉月神情压抑,很专注地看着虞倦睡着时的样子。
然后,他伸出手,掰着虞倦的脸,让他靠在了自己的肩膀上,眼里才有了笑意。
孙七佰移开了视线,不敢再看。
周辉月看了一眼驶过的道路。
离开紫金山庄,告别不愚山的夏天,但不是离开虞倦。
故事已经改变。
曾经待过的居所依然破败,周辉月的双腿还不能站立,加害者逍遥法外,但这些都无关紧要。大小姐意外地出现在落魄伯爵的身边,他们不会经历分别,不会错过。因为周辉月会牢牢地、牢牢地抓住对方的手。
陈旧的过去,崭新的未来。
第39章 欺负
飞机落地, 已经是下午了。
虞倦和周辉月一起走下廊桥,两人的目的地不同,周家和虞家也不在一个方向。
该到说再见的时候了。
虞倦抬起头, 看到不远处的人,那些人的目光落在周辉月身上,要接他回去。
虽然小说是从十几年后开始,对周辉月二十二岁时的经历没有详细叙述, 但根据炮灰和配角的那些只言片语中合理推测,周辉月不是在这个时间点回到白城的。
两个可能, 一个是剧情变了,另一个是作者压根没写出合理的故事线。
虞倦绝不可能想到, 是主角变了。主角重生了, 复仇爽文可能要变成了重生复仇恋爱爽文。
对主角周辉月而言, 重点变成了恋爱。
在飞机上的时候, 虞倦也一直在睡, 半梦半醒间做了很多梦,大多和白城的剧情有关,但没梦出个所以然来。
无论从哪个方面考虑, 在这些人面前, 虞倦都应该和周辉月保持距离。
但他还是低下.身, 在周辉月的耳边说:“要是有人欺负你……”
他顿了顿:“就打电话给我。”
语调是认真的
周辉月笑了下,仰头看着虞倦。
外面的风很大, 将虞倦的头发吹得纷乱,衣摆也吹得鼓起,他的骨架匀称, 身形被衬得更瘦,是才成年不久的少年, 是一种别致的、天真的好看。
周辉月曾想了很久,虞倦对这个世界了解不深,像是游离在世界以外,却又和自己有仇,两者间的矛盾很明显。
十八岁的虞倦总是想要保护他。
以后再问虞倦好了。等一切尘埃落定,周辉月会亲口问他。
他说:“知道的。等我电话。”
虞倦皱着眉:“你就不能想点好的?”
周辉月抬起手,替他理了理碎发:“不被欺负就不能打吗?”
这个人抓重点的能力很差。虞倦想。
他注意到周围人的视线,却说:“可以。”
出了机场,虞倦提前叫的车也到了。
他打开后座车门,上车后司机确定了一遍目的地,一路无言,开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到了虞家所在的别墅区。
虞倦莫名的不大高兴,他想不明白自己的心情为什么这么差,临下车的时候,忽然意识到,回到虞家可能就像以前不得不和讨厌的亲戚见面,又要为那些无聊的事扯七扯八。
但他也忘了,十七岁时,自己早已对这样的事脱敏,他早就无所谓了,就算不高兴,情绪也不会有太大起伏。
虞倦推门走入客厅,徐姨似乎正在等着他。
一见有人进来,徐姨立刻迎上来客套了几句,虞倦不得不停下来,偏头看向只见过一面的人。
徐姨亲热地说:“小少爷晚上想吃什么,太太本来想去接你的,临时有事,特意叮嘱家里,说晚上全家一起给你接风洗尘。”
虞倦摆了摆手,懒得敷衍:“不用。坐飞机太累,我要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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