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盲先生,您要知道一件事,卖自己的孩子,一样是非法的。”
“不!《圣典》上不是这么说的!”嚎叫着的老安东,被拖了出去。
——“你们要如尊敬一位君王那样,尊敬你们的父,并双膝跪地,将一个装满羊奶的壶,与一个装满了面包的篮子高举过头顶,以来侍奉他。”摘自《圣典》
为了了解教会,奥尔也是研读过《圣典》的,但《圣典》上的“父”,指的应该是神,或神之代言者的神父。至少三大主流宗教的释义上,都特别标注了这一点。但这没用,就像老安东这样的人,他走进教堂难道真的会老老实实地听吗?而就算是三大宗教,他们底层的边缘小教堂中,那些成天喝醉了酒的神父,又能在布告的时候,说出什么有用的东西吗?
当奥尔的眼睛看向病房里剩下的一家三口时,一脸愁苦的中年男人(年纪应该是中年,但看起来就是个老人)立刻趴在了地上:“警官先生!我们没参与那些事!我们家里没有女孩,只有一个男孩!我们只是想来给儿子娶个妻子的。
一个女人如果是体面的寡妇,她很好找男人。如果是曾经卖身的女人,也很好找男人。但她是一个被劫持后,又送回来的女人,这样的女人会招来灾祸的。只有我们家,愿意娶她!”
一开始他还很慌张,但后来已经越说越慷慨激昂。
他那个虽然看着狰狞,但后来就一直不吭声的儿子,眼神也开始在病房里乱瞟,他在找娜娜,在发现娜娜被女警挡得严严实实后,他的眼睛就开始上下打量女警,尤其是女警的特殊部位。
“同样涉嫌买卖儿童,带走!”
童婚的渣子,老安东夫妇已经自顾不暇,他那种人可绝对不是一个在自己面对风险得时候,也要帮助别人的好心人。
童婚对象的父母没有作证,强迫童婚,就是罪。
那条街道上的成年人,奥尔也想立刻把他们全部抓进大牢,但只靠着老安东一个人的证词,是不够的。除了老安东之外,其他那些畜生家长与买家们,都不会站出来作证的。
房间里一下子重新变得宽敞起来,医生进来了,准备给娜娜换一间病房。
“谢谢,警官先生,我会……”
奥尔摇了摇头,没有等她说完,很失礼地提前离开了。
她的年纪,孤儿院会成为她的家,奥尔不希望自己多说话,以至于让她把50金徽放在心上。
奥尔准备回家一趟,去找彼得·潘帮忙,关于嫌疑人关押女孩的可疑地点,奥尔已经依稀有了些线索,不过,这个范围就太大了。虽然现在奥丁不在了,无法号令群鸦,但彼得·潘也可以和鸦鸦们产生一定的交流。有他们帮忙,不会占用太多的人手,搜寻的效率却会大大加快。
但就在奥尔即将离开分院的时候,有警鸦送来了最新的发现——贝蒂的遗体被发现了。
衣衫不整的她,被遗弃在了一条贝克街的街道上,警官们接到报案一开始还以为被害的是一名年纪很小的站街女,被带回警局后,法医发现了她的容貌和将近两天前失踪的贝蒂的容貌描述几乎相同。
到现在才把信送到奥尔面前,因为他们请了查菲夫妻去确认遗体。
更进一步的尸检结果,也正在路上。
奥尔闭了闭眼睛,他错了吗?是不是确实不是一个嫌疑人,而是两个风格不同的罪犯,以至于他错过了拯救女孩生命的机会。是否失踪的乔,以及小乔之前砸碎的玻璃,也确实和这个犯人没有关联呢?
不,现在不是他自我否定的时候。
奥尔站在那,开始过滤最近的线索。诺丁确定是绑架娜娜的线索,但除了特殊的气味消失、类似的消失的娃娃,相似的作案步骤等问题外(听起来真挺多的),没法证明消失的法尔托瓦同为罪犯,假如他不是,那么还有谁有嫌疑?
那条街上没有人见过长期驻足的外人,但凶手动手的指向性很明确,并熟悉他家里的情况,查菲夫妇的……熟人?并非邻居,而是通过其他途径认识了贝蒂,了解了查菲家的家庭布局。
奥尔写下了新的命令——调查查菲夫妇的社交圈。
当他回到鱼尾区警局的时候,贝壳区的警官也将验尸报告带来了。波罗斯泰成为贝壳区的局长后,分院的医生以及医学生们入驻了警局,从事验尸工作。
贝蒂……死于颅脑损伤,她的后脑勺上有一道可怕的伤痕。除此之外,她的身上有大片的瘀青,被绳索勒出血的捆绑痕迹,她的手腕有严重的扭伤,两根手指骨折,其他手指上也有严重的挫伤。此外,她的嘴巴变成了一个血洞,被拔掉了六颗牙齿,舌头消失,十根手指上的指甲也都被拔出来了,不过这两种丧心病狂的残酷伤害,是死后伤。
她的口腔中被灌进了大量的消毒水,手也被仔细冲刷过,被找到的时候身上凌乱的衣服还是潮湿的,送到警局后,即使普通人类也能闻到浓烈的消毒水味道。
但除了消毒水味道外,狼人们警官们没能从她的身上闻出其他具有辨识度的气味。
犯人有时间干这些,却连稍微给她整理一下衣物都没有,就把她扔在了道路边,就像那句老话里说的“像是个残破的娃娃”。
奥尔只抽出了最近本的文字报告,照片与其余分析,都被他保留在了自己的手里,这点东西满足两个贵族的好奇心已经够了。
“这、这是有两个犯人吗?真可怕!”梅菲尔子爵惊恐地叫唤了出来。
“不,恰恰相反,贝蒂小姐的验尸报告证明,凶手只有一个。”
“可、可是第一个凶手明显更绅士得多。”梅菲尔子爵辩解,“虽然我是个门外汉,我也没见过那位娜娜小姐,但至少我知道,娜娜小姐还活着,这位贝蒂小姐却死亡得极其惨烈。”
“娜娜活着,而贝蒂死去……”奥尔叹了一口气,“只是因为娜娜选择了顺从,贝蒂选择了反抗。除了捆绑的痕迹外,他双臂与双手上的伤势,完全是激烈反抗之下的防卫性伤痕。至于她口腔里的可怕伤势,以及被拔掉的指甲,这不是出于凌虐的目的,而是为了隐藏证据。
她们两位都是勇敢的女士。”
贝蒂在挣扎和反抗的过程中,很可能抓伤,并且咬伤了凶手。
这些狰狞可怖的伤痕,只能吓到两位贵族这样的菜鸟。在奥尔眼中,贝蒂口腔与手指上的伤痕,十分干脆利落,尤其是口腔,从照片上看,这血糊糊的嘴巴像是凶手用某种东西,把贝蒂的口腔“刮”了一圈。
对一个已经死了,毫无反抗的人,用这种行为泄愤,是十分无意义。
这不只是从正常人的理智上来说,大多数精神病也是需要正向反馈的,即被他们残忍对待的人要发出声音或做出动作来,只有极少数人会从凌虐尸体上获得快乐。
凶手将娜娜囚禁了三个星期,从娜娜的亲身体验来看,这位经验丰富的匪徒,没有暴力对待猎物的兴趣。这种人同时具备凌虐尸体兴趣的概率极低。
这个疑似异族,有办法清理掉自己的气味,但……他的血肉有着比较特别的气味,狼人可以嗅出来?
新线索出现了,但可以继续顺着线追查下去的线索,还是不多。
奥尔怀疑,以这个人的谨慎,他甚至已经放弃□□了两个勇敢女孩的巢穴。但只要找到,必定能发现更多对方的痕迹。
“爸爸,我们出发啦。我会尽量做好的。”彼得·潘很紧张,之前的侦查任务都是奥丁带队,他属于辅助的,这还是第一次他单独带队执行范围这么广的搜查任务。
“我也在你附近,有事你可以用最快的速度叫我。”
天已经很黑了,奥尔决定把马赛克放出去,马赛克没有嗅觉,但除此之外,也是搜查的利器。只不过,他的马赛克监控范围大幅度缩水,而且,最近他发现自己持续使用能力的时间也严重下降——头会越来越疼,只是疼痛奥尔还能忍受,但是他的注意力会不可控地变得越来越涣散。熬夜的能力也大大下降,每隔72小时,必须有8小时的睡眠,否则他就基本上变成了一个睁着眼睛的梦游患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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