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存心吊胃口,封照野有些紧张地追问:“说什么?”
“他说这届德沃克……就当给我们放的,”景长嘉学着他的动作,咬了咬他的耳垂,“婚假。”
封照野只觉得脑子里“嗡”了一声。
那根岌岌可危的琴弦终于在景长嘉的动作中彻底断裂。
“啪”得一声,响彻他的大脑。
动作甚至比思维来得更快,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将景长嘉压在了铺满了玫瑰的床上。
鲜红的床单上,是身着深蓝的获奖者。而深蓝之下藏着的,是犹如凝脂的细腻雪白。
“嘉嘉,”封照野难耐地说,“你知道人生三大喜吗?”
景长嘉抬着眼,语调轻飘飘地:“他乡遇故知,金榜题名时,还有……”
“洞房花烛夜。”封照野用牙齿轻叼着他的唇瓣又舔又咬,语调比景长嘉更加轻渺然。
“我们这算不算三者皆齐?”
“不算。”景长嘉闷哼了一声,“我们只是……故乡遇故知。”
封照野笑了起来。
他的吻一路往下,吻过殷红的嘴唇,吻过不断起伏的喉结,吻过突起的锁骨,又渐渐往更深处滑去……
白天被他亲手套上的马甲,再次被他亲手解开。雪白的衬衣摊在深红之中,每一眼都会给他带来无法言喻的视觉刺激。
粗糙的掌心拂过雪白的凝脂,会留下一条条红痕。再衬上一团团嘴唇留下的粉色,诱人得好似雪地红梅。
“所以嘉嘉……”他重新直起身,喘息着轻咬景长嘉的耳朵,“你今天金榜题名,应当享受你的洞房花烛了。”
冰凉的耳朵霎时间变得比红梅更红,水润的眼睛终于包裹不住那一汪浅溪。溪水顺着眼角缓缓流了下来。
酒店内部上上下下,都在欢庆。
不远处的大礼堂外点起了定制的烟火,它们尖啸着升空,绽放出无比的璀璨光华。
难耐的喘息声淹没在烟火的热闹中。
雪地里红梅渐盛,最终如同烟花一般,倏然绽放。
作者有话要说:
封照野:我真的害怕,害怕极了。
封照野:所以为了安抚我,嘉嘉你需要……
景长嘉:我们在绿江,你最好想好了再说话。^_^
第140章
初尝禁果的小情侣食髓知味得不知节制。
于是第二天景长嘉一睁眼,时间已经到了中午。
窗外灼灼的日光透过窗帘缝探了进来,在屋内留下了一道鲜明的金黄。
景长嘉迷迷糊糊地盯着它,直到记忆彻底回笼,他轻哼了一声,用手臂遮住了眼。
前前后后加起来活了几十年,景长嘉第一次这么放纵自我欲望。想到昨晚那几场漫长的不知天地为何物的水乳交融……小景教授就想把自个儿埋起来,埋到他把这一切通通忘记为止。
……但不行。他下午有报告会,他不能继续放纵自己。
稍稍做了点心理建设。景长嘉翻身坐起,下一秒,一股难以形容的酸痛顿时传遍四肢。他就着坐起的姿势,僵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
恰好这时封照野走进了房间,他看见景长嘉坐了起来,连忙走过去低声问:“有没有不舒服?”
景长嘉看着他,面无表情地吐出两个字:“腰疼。”
“我的错。”封照野一边说话,一边将手贴在了景长嘉的后腰,“给你揉揉?”
他掌心灼热,贴在腰后缓缓揉着似乎确实没那么疼了。
景长嘉哼笑一声,轻轻拍开他的手:“小封教官,你现在在我这里信誉值为零。”
封照野忍不住笑了起来:“你下午还有正事,我怎么可能再做点什么耽误你。”他说完俯下身亲了亲景长嘉的眉心:“昨晚是例外,我有些失控。我借了厨房熬粥,要不要吃点?”
景长嘉深吸一口气,站起身说:“好,我先去洗漱。”
下午的报告会两点开始。
原本这届德沃克的所有报告会都在酒店内部举行。结果预约时,景长嘉这场汇报直接搞崩了预约程序,预约人数超过酒店内最大会议室的最大容纳数的三倍。最后只能再次申请启用大礼堂,把所有听报告的研究者与他们的学生,都安排去了大礼堂内。
大礼堂的意义对龙夏人民来说很不一般。景长嘉非常看重这次的报告会。所以一看见自己满脖子的红痕,他的眉头就不由自主地皱了起来。
现在虽然入秋,但天气并不特别冷。穿高领毛衣总会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照野。”景长嘉站在盥洗室里喊,等封照野走过来,他就指着脖子问,“有没有什么办法能遮一下?”
封照野看着景长嘉脖子上的红痕,就想起昨晚他的小景教授无比可爱的模样。
他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摩挲着景长嘉的后脖颈:“别着急,你去吃饭,我给你遮。”
万能的小封教官确实值得信赖。一碗瘦肉粥喝完,裸露皮肤上的红痕就被遮得干干净净,一丝不漏。
景长嘉沉下心又回顾了一下自己的那篇教学论文,才出发往大礼堂去。
昨天热闹的颁奖台上今天已经摆上了几大块白板。它们比整个舞台更长,呈梯形摆放在台子上。
景长嘉走上台后却没急着说话,而是抬手在背后的白板上画下了四个不同的弓形曲线。
“众所周知,BSD猜想的本质,是对椭圆曲线的疑问。多年以来,无数前辈学者用尽智慧朝它靠近,我们依然对它的高维推广,对它的不定方程充满了疑惑。所以今天的报告会,我将细说这两方面的问题。”
他说着转过身,在白板上写下几串算式:“这些都是前辈们留下的答案,我们的问题就从椭圆曲线方程开始。”
他的开场白简单温柔得连一个大一学生都能听懂。可等他逐渐将问题展开,BSD定理就变得难以接近了起来。
这个被数学家们票选出来的千禧难题,它就是那么高高在上、难以企及。
率先停笔的学生们在导师眼皮子底下也不敢摸鱼,只能一脸正经的魂游天外。全然没有注意到,自己并非该领域的导师,落笔也开始迟缓了起来。
拜姆林在座位上撑着下巴,听得有些走神。
这篇论文在审核时,雅科夫列维奇就给他细讲过其中思路。
雅科夫列维奇这个人,大抵是过于聪明,所以讲课的思维很跳跃。对于BSD这种难题,他总要询问无数个问题,雅科夫列维奇才能给他讲明白。
但景长嘉的报告却细致很多。
他似乎默认了台下都是他的学生,所以拿出了十二分的对学生的启蒙耐心,细致的讲解着他的公式与引用思路。
虽然风格不同,但两个人却都是同样天才的人物。
只可惜……这篇同样重要的教学论文,景长嘉发表在了龙夏的杂志上。拜姆林敏锐的意识到,他的《数学年报》以后或许也收不到景长嘉的论文了。
想到这里,他无声叹了口气,转头看向雅科夫列维奇。
明明是早已被他研究透的问题,雅科夫列维奇看着台上的白板却无比的专注。他看起来像在专注的倾听思考,却又像是沉浸在某种未知的数学难题里。
直到自由提问环节,雅科夫列维奇都没说一个字。
他维持着那样专注的姿势,一动不动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
台下的数学家们讨论得无比热闹,他们有各种刁钻问题需要景长嘉解答,甚至现场证明。但这段时间景长嘉早已将自己的定理吃透,回答起来毫不露怯。
提问与解答环节热闹了将近一个小时,台下所有举起的手都叹服地放了下去。
震耳的掌声惊醒了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雅科夫列维奇。他看着台上景长嘉信笔书写的算式,站起身走上台。
“雅科夫……”拜姆林急忙忙想喊他,可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雅科夫列维奇根本听不见。
他站在台上拿起笔,在其中一个算式里画了个圈,然后打了个箭头指向一旁的空白处,就开始自顾自的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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