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一鹿汇合后皎皎就左手牵着秦棉棉,右手牵着十安,一路上连蹦带跳的,笑得见牙不见眼。
老远就看着皎皎这模样的永徵帝走过来,慢条斯理的伸出食指抵住皎皎的额头,睨着皎皎笑:“这谁家的小兔子怎么跑进宫了?”
“不是兔子。”皎皎反手抱着永徵帝的手,仰头期待的问:“舅父忙完了吗?”
“还没,过来看看你哭没哭?”
“皎皎才不哭。”
永徵帝揉了把皎皎毛茸茸的头,目光落在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十安和秦棉棉身上。
秦棉棉和十安下意识屏住呼吸,紧张得手脚都有点僵硬的行礼问安。
“无需多礼,召你们进来陪皎皎玩,不用太过拘束。”永徵帝说着目光在十安的身上多停留了一瞬,又嘱咐了他们两句才转身离开。
眼见着永徵帝走了,十安和秦棉棉两人才狠狠的松了口气。
自在许多的两人连忙拉着皎皎问他在宫里这段时间有没有人欺负他?永徵帝有没有罚他或者打他。
“没有人欺负,舅父没罚皎皎,也没打皎皎,舅父好。”
皎皎拉着他们一边往放玩具的地方走,一边道。
舅父好吗?
秦棉棉不知道,反正他从小就有点怵永徵帝这个舅父,在皇外祖母那他可以撒娇卖痴,在舅父面前他是万不敢这么做的,所以对于皎皎敢和舅父撒娇这事他是十分佩服的。
十安也不信永徵帝是个和善的人,他拉着皎皎凑近了打量,还上手捏了捏,发现皎皎真的没瘦后才放下了心。
自从皎皎被带进宫后他天天都在惦记,长时间不见皎皎呦呦都不怎么吃草料了,这段时间都瘦了好多。
也跟着瘦了不少的十安,又仔细地寻问了不少,发现皎皎这段时日除了很想殷叔叔外,其他都很好。
没少吃,没少穿,伺候的宫女嬷嬷看顾得也仔细,这就让十安不明白陛下他把皎皎带进宫里来干嘛了?
总不能是看皎皎乖巧可爱,就想抢回宫里来养吧?
可陛下他又不缺儿子!
不过无论是长相,聪慧还是性格,确实没有小孩能与皎皎相比较。
如果说陛下是看皎皎眼热,所以才想着将皎皎抢进宫里养,好像也不是不可能的。毕竟往日谢叔叔他就在整天研究着要怎么才能说服殷叔叔把皎皎拐回谢府去住几天。
十安有点骄傲地想着。
呦呦虽然因为想皎皎而瘦了不少,不过来了宫里没半个月就又胖了回来。
现如今的呦呦体型大得吓人,有寻常马匹两个那么大,比青牛还壮上不少,俨然给人一种巨兽的感觉,福安宫专门负责喂它的宫人初时害怕得不行,好在呦呦脾性一向温和,从不主动攻击人,渐渐的福安宫和崇德殿的宫人们就没那么怕呦呦了,也习惯它在崇德殿和福安宫之间到处溜达,时不时遇见了还会大着胆子上手摸一摸。
这日永徵帝进来就扬手丢了根马鞭给皎皎,然后上前将他捞起来夹在胳肢喔下:“走,换身衣服带你去骑马。”
马鞭的鞭柄是绞金样式的,上面镶了稀碎的珵亮的红宝石很是好看,皎皎拿着轻轻挥了下,小声又欢喜的喔了声。
换上骑装的皎皎学着秦棉棉站得板板正正的,不看那努力绷紧的小脸蛋,乍一看背影还真有点小英气。
永徵帝眉头微挑,伸手戳了一下皎皎肉乎乎的小脸蛋。长久养成的习惯让皎皎在他戳完后,下意识的凑上了另一边脸,而且还下意识的蹭了蹭他的手。
这一蹭那故意板着小脸做出来的架势就给漏了气,当即又变成了一个软软糯糯的小团子。
见此永徵帝没忍住嗤笑了声,顺手又揉了把皎皎软乎的脸蛋,将他捞起来就大步往外走去,同样换上骑装的秦棉棉和十安连忙跟上,呦呦也自觉地跟在身后。
一行人连带着一头鹿去往京郊的皇家跑马场,刚进马场皎皎就看到了牵着一匹小马驹站在不远处的谢殊玉。
“怀之叔叔!”皎皎惊喜的喊着,迈着小短腿就跑了过去。
谢殊玉将跑到面前的小团子抱起来打量了番,发现没瘦后就揉了揉他毛茸茸的头,看向一旁枣红色的小马驹道:“这是特意给你准备的小马驹,还没起名字,皎皎自己给起一个。”
自从发现皎皎一个人待着太过安静,永徵帝就有意带着他多玩耍,今日出来跑马便也将皎皎熟悉的人都唤来了,除了谢殊玉外还有柳行知。
趴在谢殊玉怀里的皎皎探头高兴地向一旁的柳行知挥着小爪爪打招呼:“行知叔叔好。”
柳行知握住皎皎的小手捏了捏,发现和以前的一样胖,才“嗯”了声。
和行知叔叔打完招呼后,皎皎就新奇地低着头看向小马驹。
“可以摸吗?”皎皎仰着白嫩的小脸问。
“可以。”
皎皎伸手小心翼翼的摸了下,就咻地一下收回了手,见这匹小马驹没什么反应后便又尝试着伸手摸了摸。
见他这好奇又有点小害怕的模样,永徵帝直接走过来把他从谢殊玉怀里抱过来放在小马驹背上:“这马是特意挑选出来脾气最温顺的,放心骑就行。”
皎皎坐在小马驹上按照永徵帝的教导,尝试着往前走了两步,忍不住抿着唇笑得高兴:“舅父你看,皎皎会骑马了!”
永徵帝轻呵了声,倒也没说什么。
一旁的呦呦见此不高兴了,蹄子刨了刨地,不满地从鼻腔里喷出气,还走上前用头拱了拱皎皎。
皎皎被拱得咯咯笑,最后硬是被呦呦缠着从小马驹的背上移到它的背上。
成功驼到皎皎的呦呦咧嘴直笑,高兴地跺着小碎步满马场的跑,皎皎手上拿着的精致奢华小马鞭根本没派上用场。
秦棉棉骑的是自己常骑的小马驹,见十安不会骑,他就耐心的教了会十安怎么骑马。当然他教骑马时不像教下棋那样离谱,没一会十安就领会了要领,自己摇摇晃晃的骑上小马驹走了两圈。
永徵帝也翻身骑上了自己的坐骑,兴趣来了还和谢殊玉、柳行知两人赛了回马。
尽兴过后的他骑马路过呦呦时伸手一捞,将它背上的皎皎捞进了自己怀里,就悄无声息地向远处疾驰而去。
没意识到自己背上的皎皎不在了,呦呦还在悠闲的踱着步,时不时的好斜着眼看向先前皎皎骑得那匹小马驹,嘲讽的从鼻腔喷出口气。
长风吹过旷远的草地,马蹄声飞扬,皎皎稚嫩的惊呼声回荡在马场上空,反应过来的呦呦惊恐地瞪大眼睛扭头看了眼自己空空如也的背上,下一瞬就扬着蹄子追了上去,嘴里不断发出着急的“呦呦——”声。
永徵帝扭头看了眼那头蠢鹿,嗤笑了声后加快了速度,呦呦着急的鸣叫逐渐带上了丝愤怒,甚至有种咒骂之嫌。
谢殊玉、柳行知、秦棉棉三人勒住缰绳停下来,一言难尽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在此之前他们很难想象永徵帝这个凶残的帝王会有这么幼稚的一幕。
不清楚事态情况的十安正在慢悠悠地小心骑着马。
有雄鹰从天际翱翔而过,远处的群山低头注视着这一幕。
时间转眼过去了小半年,在这半年中陆续有一些家族衰败,这些家族大多是一些手握长生丹方的家族,不过虽剪除了大半,却还有小半不好对付,这其中就有忠远侯府顾家。
像顾家这种三朝功臣,累世高门,底蕴深厚长达百年者,断不是轻易可以拉下马和摁死的。
并且高门家族世代通婚不绝,导致其盘根错节,就说三皇子的母家,认真说起来还拐着弯的与顾家有姻亲关系,这就致使皇子们想要对付他们时,会有来自诸多内部与外部的阻拦和压力。
不过仅凭手持长生丹丹方这一点,他们就已经彻底得罪狠了诸位皇子,更何况还有永徵帝暗中推进此事,想要将这些家族摁死虽费劲,但也是早晚的事,只是需要一点时间。
“轰!”
一声惊雷乍响,雷雨声越发大了,担心皎皎被惊醒的莲香掀开帘帐看了眼,见睡得香甜的皎皎一点被惊醒的迹象都没有,这才放心地放下帘帐,刚走到外室就看见了披着外衣匆匆走进来的永徵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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