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皎皎身上收回视线的厉屿白转身迈步离开,却在刚迈出去一步时,感觉到来了自衣角处的拉扯,那拉扯的力道很小,小到他不需要用任何力就能挣脱。
厉屿白抬起了脚,犹豫了一会后还是没有迈出去,他侧头看去,扯着他衣袍的皎皎仰着头,那双圆得像是猫儿眼的眼里带着些许茫然与担忧:“爹爹,你不高兴吗?”
“是不是有人欺负你?和皎皎说,皎皎帮你出气。”
闻言一旁的众人不禁倒吸口凉气,眼里满是骇然,视线不断地在天一族主君、灵阙阁阁主与魔主三人之间来回打转。
震惊到无法出声的同时也没能抑制住心里的八卦之魂,不断地在心里猜测这三人之间到底是怎样惊骇世俗的关系?
克洛弗德与霍宥齐也倏然扭头看向厉屿白,在回过神来后,眼底深处的思绪复杂难辨。
厉屿白并没有理会他们的视线,他垂眸盯着皎皎,目光落在他扯着自己衣袍的小手上,停留良久后,微微俯身抚上皎皎的眼角。
这双眼睛依旧很漂亮,干净澄亮,没有一丝杂质,看向你时亮亮的,眼里像是跌进了无数星光,每一片碎片都带着你的身影,无声诉说着孺慕与依赖,就像你是他的全世界,他唯一能抓住的光束一般。
可惜了,是个小骗子!
“你叫我什么?”他那曾经受过损伤的嗓音伴随着难言的情绪,嘶哑难听得像是乌鸦在嘶鸣。
皎皎不明所以,莫名感觉有点慌的他小手死死地拽着他的衣袍:“爹爹。”
一开口,眼眶瞬间就泛了红。
厉屿白抹过他的眼睛,指腹上沾有的湿气让他心头一揪,他看着他,那双没有白仁的眼睛诡异到让旁观的人心寒,他道:“皎皎,你知道吗?爹爹只能有一个!”
皎皎茫然的眨了眨眼。
“我们四个爹爹中你只能选择一个,你选择了他们中的任何一个,我就会走。”
“那么,你的选择呢?”
皎皎无措地握紧了小手,指甲在掌心印出了白色的月牙印都没察觉到痛。
爹爹只能有一个吗?
一直以来的认知受到冲撞,皎皎惊讶迷茫极了。
厉屿白拉过了皎皎的手,将他握紧的小手摊开,看着他小小的掌心里那发白的指甲印皱了皱眉,用拇指给他揉了揉掌心,然后伸手遮住皎皎那茫然无措到让他心疼的眼睛,低声道:“没关系,不知道怎么办的话,爹爹来给你做选择。”
话落他掀起眼帘看向赫斯涅门等人,森冷的杀意自眼底毫无抑制地蔓延而出。
很简单,不用为难皎皎,杀了其他人,那他就是皎皎唯一的爹!
恰巧,赫斯涅门等人也有同样的想法。
四个合道期打起来的威力有多大?
山体倒塌,海啸翻腾,大地深处传来轰鸣,苍穹之上的云层被冲散,浓重的威压迫得天上的飞禽,地上的走兽纷纷敛翼伏首。
四人犹如苍龙般,悍然冲撞到一起,那令山河倾倒的威势一路碾平了九曲,天山,莲花,长明山,在天柱山与九天城之间再度划了道巨壑。
地面晃荡的程度,令众人难以站稳,只能互相搀扶着勉强站立,看向远处那令人头皮发麻的声势,眼里带着难言的敬畏与向往。
修士到得了这般地步,很少会出手,因为他们的一举一动皆能引起这片天地的动荡,带来难以预料的灾难。所以大能之间的打斗难得一见,往往遇见了,方圆百里的修士不顾危险也要赶来围观,企图从之中悟得一二。
被宿苍抱在怀里的皎皎小手紧紧拽着他胸前的衣服,一双格外大的眼睛牢牢地盯着远方的动静,眨都不敢眨上一下。
沧澜界从来不是一个和平的地方,一旦踏上了修真的道途,就注定要掺和到更多的血腥,争斗里去。
在这样的大环境下,哪怕以赫斯涅门、厉屿白他们这般难得一见的天赋也得不到一瞬的安宁。
他们是同龄人之中的佼佼者,是站在最顶尖的那一拨,没日没夜的修炼变强,却也难免有无能为力身陷囹圄的时候。
皎皎出现在他们身边,陪着他们走过沧澜界许多地方,渡过很多次危难,数次濒死之时能握住的只有皎皎那小得像是猫爪的手。
克洛弗德血洗狱海时皎皎在,厉屿白弑父时皎皎在,赫斯涅门赌上半条命算计晏君山时皎皎在,那数百年中各种秘境,万兽森深处,深渊巨壑之下,万般劫难中皎皎都在。
无论何种危险的境地,皎皎都是爸爸们竭尽全力,咬碎了牙豁出一切也要藏在怀里护好的存在。
而爸爸也同样是皎皎无论如何也要护着的存在,小小的他曾咬紧小米牙竭尽全力要将倒在血泼里的爸爸扶起,也曾为遍体鳞伤的爸爸采来草药,也曾趴在爸爸身上,抖着小手给爸爸捂住那怎么也捂不住的鲜血淋漓的伤口。
在死域时皎皎每次从梦中醒来都要坐在原地发上许久的呆,虽然他每次醒来关于梦中的记忆都会被蒙上一层雾,大多都模糊不清,但小小一团的他依旧久久不能从梦中的情绪扒出来。
在三岁的皎皎的认知里,爸爸他们常常受伤,是需要皎皎陪着保护的存在。
而现在爸爸他们不要他了,要离开他!
察觉到温凉的液体滴落在手背上,宿苍低头看去,就见皎皎紧紧的抿着唇,瞪得大大的眼睛泛着红,大颗大颗的眼泪无声地从中滴落。
宿苍一时有点手足无措:“怎么哭了,可是哪疼?”
皎皎摇头,带着哭腔的嗓音闷得宿苍难受:“没…没疼。”
宿苍眉头蹙眉:“那怎么哭了?”
皎皎吸了吸鼻子,磕磕绊绊的道:“皎…皎皎…没…没呜哇……”
没忍住的皎皎小手拽着宿苍胸前的衣服,仰头哭得可怜。
皎皎一哭,宿苍差点宕机,正手忙脚乱不得要领地哄着皎皎时,一双手伸了过来从他怀里抱过了皎皎。
“怎么哭了?”
赫斯涅门抱着皎皎,金色的眼眸里心疼中又带着无奈,大手一下又一下轻抚着皎皎的背:“没事了,不哭,爹爹在,不哭了。”
他温声哄着,皎皎泪眼朦胧地看着他却哭得越发的可怜起来。
“呜哇哇哇…皎皎…爹爹…呜呜…爹爹要……要走……不……不要…要…皎皎呜呜…了…”
见皎皎哭得喘不上气来抽抽的样子,赫斯涅门心疼得轻吸了口气:“不走,也没不要皎皎,不要什么都不会不要皎皎,不哭了。”
哭得抽抽的皎皎扭头去看厉屿白,看他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厉屿白轻叹了口气,伸手给他抹着眼泪:“不走,别哭。”
皎皎抓着他的手指,哭得抽抽:“也不…不会……不要皎皎…”
厉屿白无奈:“嗯,不会不要皎皎。”
皎皎吸了吸鼻子,转头看向克洛弗德和霍宥齐,两人无奈,伸手用指腹擦去他眼角挂着的泪珠:“嗯,不走。”
霍宥齐:“别哭了,看得我心里闷得难受。”
皎皎抬起小手胡乱的擦着眼泪,吸了吸鼻子,哭得厉害一时缓不过劲来的他抽抽着道:“皎皎…皎皎没哭。”
看着皎皎那红得像是兔子的眼睛,几人无奈的同时又觉哑然。
缓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的皎皎,后知后觉地害起了羞,转身把自己团成一团埋进赫斯涅门的怀里,怎么也不肯出来。
这一幕很可爱,但是在场的众人包括紫阳宗的长老都是一副呆滞的模样,一个小孩四个爹?而且这四个爹的身份还分别是天一族主君,极妄仙尊,灵阙阁阁主和魔族的魔主?!
这信息量太大,他们一时有点接受不能!
赫斯涅门几人带着皎皎离开后,现场静默了一刻钟后展开了激烈的讨论声。
按理说正道修士与魔修扯上关系后应该人人喊打,但是问题来了,与魔修扯上关系的不是普通人,他们若真对着几人喊打,那么正道与魔族之间的平衡就打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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