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进了季眠的浴室。
因为刚被使用过,浴室里雾气缭绕,沐浴露和洗发水的气味混合在一起, 热腾腾地熏着人脸。喻闯被那熟悉的气味熏得不对劲起来, 耳根也红了。
明明季眠整个人现在都是他的了, 喻闯却像是贸然闯入了什么私密领域,站在里头,几分钟不敢动。
架子上的洗漱用品,喻闯不是随便买的。他知道季眠之前常用的牌子,虽然不知道现在大概率没有继续用,也还是按照记忆中的买了,也顺手挑了一些其他的。
站在置物架上眼花缭乱的一整排,喻闯看见有几只有被使用过的痕迹。
稍稍迟疑了一下,按下了季眠用过的那瓶。
掌心里多出一点透明的洗发精,喻闯被那冰凉的触感激得回神,才后知后觉地对自己这近乎变态的行为感到不齿。
沉默着看了半天,最后还是把那一小团液体擦到自己头发上了。
半小时后,喻闯带着一身与季眠相同的气味,洗漱完出来。
季眠已经背对着他在床上睡着了。季眠睡觉不喜欢有光,因此连盏灯都没给喻闯留。
喻闯关上浴室的灯一出门,眼前黑漆漆的一片,伸手看不见五指。
“……”
这房子终归是喻闯送的,季眠却没有半点接受“施舍”的不自在感,从容得仿佛他自始至终就是房子的主人,从未变过。
而喻闯作为花钱的那个,此时此刻站在这里,居然还是跟多年前被季眠包养着一样,做什么都得看他的脸色。
喻闯望向季眠床铺的方向,仿佛从黑暗中瞧见一道睡得正香的背影,不禁陷入深思。
他当然是希望季眠能跟以前一样……可对方的接受速度未免太快了。
就像是养了一只猫,从前处处养尊处优,性格也是高傲任性。
某天跑出去在外流浪了几天,短暂地狼狈了一下,再把它接回来时,居然毫无心理负担地适应了从前的好日子,全然不顾念把它重新捡回来的饲主的好。
喻闯当然不是觉得自己有多好,毕竟季眠是他想方设法绑架回来的。
只是总觉得哪里不对……
他原以为,自己在季眠面前,至少不会像从前那样被动了。
季眠没给他留灯,喻闯只好就近把浴室的灯光开关重新打开了,好在光亮足以照亮卧室里的环境。
他记住大概的家具摆设,免得被绊倒,然后才关掉开关,摸黑走到床边,在季眠边上躺下了。
听着身边清浅平稳的呼吸声,他的心却并未跟着一同平静下来,反而躁动着。
他知道季眠此刻背对着自己。
一想到,六个小时后要从季眠身边爬起来去赶飞机,大脑便怎么也不肯安分休息。
过了会儿,喻闯侧身,转向季眠的后背,很轻地挪过身子,贴住了他。
左臂一捞,稳稳勾住季眠的腹部。
被他勾住的人动了一下,季眠睡得正懵,半梦半醒地屈起膝盖,在喻闯小腿上踹了一下,嘴里含糊地嘟囔了一句:
“滚……”
喻闯:“……”
他没说话,默不作声地把人抱紧。季眠似乎懒得搭理他了,不再动作。
喻闯看着他的后背,只是屋内环境太黑,他几乎看不清什么,只能嗅见季眠头发和后颈的香气,不由得有点恍惚。
他还以为,这辈子只能在梦里梦到这种场景了。
贴在他胸前的后背是暖的,而手臂环抱着的腰身则是软的,季眠的体温隔着丝质睡衣纤薄的质感透过来,一股子香甜的气息。喻闯终于明白温香软玉是什么滋味,尽管这词用来形容男性并不妥帖。
无限的爱意从他心里滋生出来,喻闯忽然生出一种冲动,想要把怀里的身躯抱紧,用力揉碎。
对这种突如其来的破坏欲,喻闯感到些许迷茫,但这念头生出来便止不住了。
喻闯低头,鼻尖蹭开季眠睡衣的领口,轻轻亲了亲他赤裸的肩头,又觉得不怎么解渴,亲吻便变成了轻柔的舔舐,尝到甜头,喉咙猛地吞咽几下,气息也变得急重。
他恨恼季眠居然丝毫没有被折腾醒来的迹象。睡在自己身边,怎么能这么安心?
感觉到身体有燥起来的趋势,喻闯心知再继续下去,遭罪的只会是他自己。
这一刻,喻闯真想不管不顾,在季眠肩头咬上一口,把人弄醒再继续。
要循序渐进……喻闯劝着自己。他忍得快要崩溃,与他同床共枕的人却对此一无所知。
手指在床单上不甘心地抓了一把,到底是停了下来。
眼睫颤动一下,喻闯缓缓闭上眼,闻见两人身上同样的气味,过了许久才让自己平静。
……
到了后半夜,床头的手机震动起来,喻闯手臂一伸,准确摸到头顶的声音源,关掉闹钟。响了不过三秒钟。
天色仍是黑色,不过比前半夜微微亮了些,室内的家具也都勉强看得清了。
喻闯低头,本意是想看看季眠有没有被自己吵醒,不料一垂眼,昏暗的视野中,看见的却是季眠安睡的眉眼。
季眠不知何时,在睡梦中翻了个身,本是背对着喻闯,如今却反过来钻进了他怀里。
喻闯瞧见这一幕,心砰砰乱跳,软得一塌糊涂。真想请个婚假。
磨蹭半天,眼见着要赶不上飞机了,咬牙抽出手,带上衣服去了其他房间洗漱,免得吵醒床上的人。
*
季眠第二天也起了个大早,原因是骊水新苑的房子距离纪氏公司大楼太远。
出门前收到李松的消息,季眠急匆匆把这位老管家从小区外接回来,李松瞧见明显沉稳下来的小少爷,又是感慨又是心酸。
季眠实在没时间跟他叙旧,把要做的事吩咐给他。因为正着急着,说话时不自觉加快语速,条理清晰,颇有在公司时纪总的派头。
“喻先生昨天跟我说过了。”李松犹豫了下,忍不住问:“少爷,您跟喻先生是……”
纪氏公司目前经营良好,李松是知情的。因此前几日接到喻闯的电话,问他有没有回来纪家工作的意愿时,便十分困惑不解。
季眠先前同他说过,等今年年中买回纪家的房子,便请他重新回来当纪家的管家。可没想到,打来电话却是喻闯……
“结婚了。”
李松:!!
“李叔,有关我和纪家的事情,你不要跟他提。”季眠匆匆叮嘱一句,转身走了。
留下李松呆立在原地,目瞪口呆。
末了,想到多年前喻闯离开那一晚,季眠坐在车后座,在雨夜里目送喻闯离开的情景,竟觉得两人不声不响地结了婚其实……非常合理。
左手无名指上多了一枚戒指,婚后第一天去公司上班,就引来不少观察力出色的下属关注,目光不住地往季眠的左手上打量,欲言又止。
那戒指的款式和佩戴的位置,显然不是单纯的装饰品。但从没有听说过他们纪总什么时候结婚了啊!?
也有胆子大些,跟季眠平日里相处多的高层,旁敲侧击过来问,季眠只是巧妙地回避开话题。
只是谁都看得出来,他们纪总今天的心情很好。开会时露出的笑都比平日里多,听下属报告时,右手常捏着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有一搭没一搭地转着。
本就长了张令人惊艳的脸,现在这张脸上含着笑意,真给瞧见的人如沐春风之感。
直到系统提醒季眠,再这么下去就要崩人设了,才勉强收敛。
到了晚上,经过几个小时加班的摧残,白天甜滋滋的笑彻底不见了。
第143章
次周, 季眠连着好几天都是很晚回家,因为骊水新苑的房子距离公司太远,来回就一个多小时的路程, 索性还是住回了他在公司边上买的房子。
周三晚上,季眠收到周纪在铁三角小群里发的消息, 说公司跟铭盛合作的项目顺利完成, 喊群里另外两人出去聚会。
季眠清楚周纪的个性, 平日素来低调,能让他在群里这么大张旗鼓地宣扬, 向来是对周氏发展很重要的项目。
好友有喜事自然要去捧场, 加上季眠从上周开始连着周末到现在, 一直都在工作状态, 便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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