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君渊悬着的心重重落下,脸色有些难看,但是不知怎么的从尾椎骨窜起一股酸意,从心脏直冲眼眶,他未听清戈涵逸后面的话,抬脚朝着贺澄走过去。
“这样的人,利用感情最好拿捏了,你……”他话没说完,便见顾君渊已经走了,他不由眯了眯眼,看过去。
走近看就会发现贺澄的脸更红了呈现猪肝色,连脖子都大片大片的绯色,那人剑眉紧紧蹙着,衣服打湿了大片,全是酒渍,他闭着眼,表情有些痛苦。
贺澄也不是铁做的人,能这么灌。
顾君渊喉结滚动,觉得有些涩意,下颌紧绷,清清冷冷若冰湖的眼底,泛起涟漪,缓缓荡开,他抬手抓着他的手腕,喊了一声:“贺澄?”
贺澄倏地睁开双眼,下意识地朝下面一摸,抓起半瓶威士忌,眼还未睁开,嘴巴条件反射地嘀咕着:“来,喝,继续喝!”
他睁开那双有些充血的眼睛,定定看着顾君渊,看了十几秒,才辨认出人来,放开酒瓶,抬手攥住他抓着自己手的手臂,将人微微拉近一些距离。
顾君渊被迫弯腰,对上他的眼睛,第一次清醒的时候,这么近距离瞧他的双眼,朦胧地带着醉意,眼尾发红,显得有些可怜。
“是你啊,顾总……”贺澄打了酒嗝,味道并不好闻。
顾君渊微微蹙眉,想要拉开些距离。
贺澄似乎瞧出他的嫌弃,直接松开手,让他走。他用手臂撑着坐起来,望着顾总,仰着脑袋,看着有些乖觉,他被酒精熏哑的嗓子笑着道:“顾总,我表现得好不好,我都把他们喝趴下了。”
能不能给我一点奖励,比如说现金,现金不行转账更好。
顾君渊看出他求奖励的渴望,但却不知道贺澄真的想要什么,以为他只想要自己的表扬,他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很好,你现在还能走吗?”
贺澄动作有些迟缓,眼皮都是红的,像是火烧似的,他点了点头,回答:“我可以走的。”
说话声都有些含糊。
贺澄保持着几分清醒,只是身体几乎被酒精浸泡着,听力也好,视线也好,都有几分模糊和恍惚,需要一些时间才能给出反应。
顾君渊见他稳稳地站起来,便放下心,他朝着外面走去,身后突然被贴上来一具滚烫的身躯,隔着衣服都能感受到的温度。
他还没回头,便听见贺澄有些含糊的语调道:“顾总,我走不稳……”
贺澄一个胳膊搭在他肩膀上,半个身体倚在他身上,说话时太近,鼻息钻进他耳朵里,传来一股痒意。
顾君渊忍了忍,没有推开他,耳根以极快的速度漫起血色。
“宝贝儿,我想撒尿……刚刚他们拉着我,不准我尿……”贺澄憋得难受,手抓着他的肩膀难耐地捏了一下。
顾君渊呼出一口气,“忍一忍,马上就回去了。”
“忍不了,jj要爆炸了。”贺澄哑着嗓子说。然后他看着那许多人泡温泉的池子,甩开顾君渊的肩膀走过去,道:“那里人多,还有水,我尿池子里应该不会有人发现吧……”
顾君渊连忙拉住他,贺澄一个踉跄和他抱在一起,顾君渊撑着他发沉的身体,不得不朝着酒店走去,直接开了一间房,让他进去尿。
顾君渊在外面等了很久,然后听见厕所里传来催吐的呕吐声,他静静站在客厅,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脑袋里一片空白。
贺澄用手指抠嗓子眼,将胃里那些灼烧翻滚的酒精催吐出来,双眼发红微凸,脖子上青筋暴起,直到再也吐不出来酒,才罢手。
他站起来,冲了马桶,同时脚也麻了,他站在浴室镜前看着狼狈醉酒的自己,胃有些刺疼,可能不止一点疼,因为酒精麻痹大脑,所以感觉不到疼了。
他打开水,冲洗着手指,又低下头捧起一泡水,洗了一下脸,他粗粝的短发像个野蛮混子,又全身是酒味,脸红脖子粗的醉态,几乎是那种女生和小孩见了退避三舍的酒癫子。
贺澄脸上没什么表情,用手擦了擦眼尾的潮湿,从兜里掏出被压瘪的烟,默默点了一根,回想着今天的行为,默默骂了自己一句傻逼。
让你他妈的逞英雄,遭罪受了吧。
人家顾君渊不想喝,谁他妈能灌得了他?
顾君渊怀了你的种,你还真把他当老婆一样护玏?
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原本觉着人家到底怀着孩子,医生说不能喝酒,他给挡一挡,这么一喝,脑子才清醒不少,真轮不到他来保护顾君渊。
贺澄缓缓抽完一根烟,也清醒了四五分,直接把烟扔进了马桶里,火星在水里没挨过一秒钟,便没了热度。
他打开卫生间的门,在看见金尊玉贵的顾君渊还站在客厅的时候,他是有些惊讶的。
上次在医院,他都晕倒了,顾君渊都能不管不顾地走掉,现在居然还没走?
两人眼神对视,顾君渊依旧神情淡淡,没穿正式的西装,驼色大衣,里面修身的黑色内衬,显得腰细肩宽,笔直牛仔裤,像个韩剧男主。
贺澄直接吹了个口哨,街口流氓似的笑着,“顾总,等我啊?”
顾君渊见他清醒不少,但是身上一股子醉酒之后的疯气越发浓郁,那英俊的眉眼攒笑,显得有几分昳丽,他静静盯着贺澄:“酒醒了?”
贺澄有些疲惫,往沙发上一倒,仰着脸看着他,他用手背搓了搓自己的脸,滚烫一片,他摇着头:“没清醒。”
“顾总打电话让傻大个来接你一下,我今天不回去,我就在这歇着了,走不动道……”
顾君渊兜里放着房卡,贺澄脸色太差,尽管吊儿郎当地笑着,眉眼间尽是疲惫和隐忍。
“你没事吧?”顾君渊忍不住问道。
贺澄盯着他透着一丝关心的眉眼,忍不住笑了,“顾总,我的手机呢,能不能给我了?”
若真的关心他,怎么会让他喝这么多。
顾君渊蹙眉,见他答非所问,有些被忽略的生气,语气也冷:“我在问你话。”
“我一点事儿也没有,但是我如果没有手机的话,大概率会死掉,因为我没钱买新的,穷死了。”贺澄认真说着,整个人烂泥似地摊在沙发上,刺眼的灯光下,他直勾勾看着顾君渊。
顾君渊无言,屈身去床边拨通了前台的连线,让他把贺澄的手机送上来。
这些事做完,顾君渊觉得自己该走了,但是脚下却像是生了根,戈涵逸的话在脑海里回荡,他张了张嘴,想要问些什么。
贺澄见他没有要走的意思,便无所谓地笑着道:“如果顾总也懒得走,那你睡床,我睡沙发好了,反正我早就习惯睡沙发了。”
顾君渊朝着他走了几步,站在沙发旁,眉眼沉沉,低声问他:“你知道叶聿只是在找借口灌你,你明明能少喝点,为什么还要喝这么多?”
其实不该问的,这是什么问题?
牛头不对马嘴的。
但是现在他莫名的就是想知道一个答案,不管是什么。
贺澄知道他想听什么答案。
顾君渊身躯高大,挡住了他眼前的光,背着光的阴影下,男人的眉眼越发深邃英俊,身后都在发着光,一时间,贺澄不知道是他身后的光更刺眼,还是顾君渊的眼神更灼热深沉。
贺澄突然抬手,攥着顾君渊的手腕,将人拉了下来,仿佛将明媚的光拽入深渊,他翻身压住他,手按住他试图反抗的手。
“我为什么喝这么多,顾总难道不知道吗?”贺澄身上的酒味似乎将男人整个包裹住,而他的脸也朝着顾君渊越来越近,他嘴角牵动的笑逐渐消失,趋近于平直。
“顾总猜猜为什么,猜中了有奖励好不好?”
贺澄抓着他的手,张嘴含着他的食指指节,猩红柔软又湿润的舌头卷着他的指节吸吮,唇瓣胭红,舌尖顶住骨节撞了撞,他眼神中没有任何的笑意和温柔。
顾君渊呼吸一窒,胸腔内的心脏出现一瞬间停滞,又开始疯狂跳动起来,像是要从喉咙里蹦出来,他手指酥麻湿濡,他瞪向他:“你在发什么酒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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