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怪乎他会这样想。因为苏耶尔在诞生之初的时候,就已经向他询问过了如何才能够建立自己的教派、拥有自己的信徒。而那个时候的托纳蒂乌以为这只不过是孩子单纯的好奇,因此也并未如何重视。
但是,当苏耶尔再一次的在自己面前提到了与信徒相关的事情的时候,托纳蒂乌便意识到,这并非只是孩子的一时兴起,而是他的确认真的想要去做这件事情。
那么,托纳蒂乌也就不能只将其当做是小孩子一时半刻的玩笑,而是需要去认真的对待了。
“即便是神明之间也会有区别与不同,而人类自然更是如此。不同的人类拥有着不同的资质,其中的某些人更加的同为某一位神明的本性相适应,也就是说,这个人类更适合成为某位神明的信徒,接受对方的力量的灌溉与输入,乃至是成为这一位神明行走于人世间的代行者。”
“当然,拥有着更适应接受某位神明力量的资质,并不代表着就必须要信仰这一位神明。信仰是自由的,信奉什么、得到什么,这是人类自己的决定,而其所对应的各不相同的结果,也都是人类自己的选择。”
苏耶尔自己在内心把这个等式换算了一下。
也就是说,越是“对口”、“适宜”的信徒,于他而言就越能够提供更多的信仰值。信徒卡牌星级的划分,或许就代表着一个信徒的潜力?
那这样说起来的话,他的1号小信徒明显是划水了,对方所提供的信仰值和他的星级根本就不成正比嘛。
托纳蒂乌伸出手来,帮苏耶尔梳理了一下他有些乱掉的发丝。只不过,当那修长的指尖触碰到少年羽翼状的耳朵的时候,苏耶尔只觉得有酥酥麻麻的痒感从耳朵末梢一丝一丝的攀爬了上来。
他整个人都如遭雷击,身体远快于大脑先行动,像是只兔子那样“蹭”的一下蹿出去老远。
什、什么感觉啊?!
苏耶尔从没有想过自己的耳朵居然会敏感到这样的程度。
少年羽翼状的耳朵不住的抖动着,眼睛也睁的大大的。这让他身上原本萦绕的那一种隐隐的疯狂感都褪去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因为这样的动作而生出来的天真的气质来。
虽然也只不过是一瞬罢了。
“托纳蒂乌……!请不要这样摸我的耳朵!”苏耶尔双手捂住自己的耳朵,看向托纳蒂乌的时候,目光中隐有怨念的意思在其中。
托纳蒂乌也没想到会这样:“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虽然有些鸟类的羽根的确很敏感,但是苏耶尔的神话形态并非是鸟类,所以托纳蒂乌也没有想过,那羽根状的耳朵居然也会拥有相同的“弱点”。
苏耶尔原本是应该同托纳蒂乌再针对此抱怨几句的,然而在他真的那样做之前,少年却是稍微的顿了顿。
他好像听到了有谁在呼唤他。
“请您……求求您……!”
模糊不清的碎语像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因此在苏耶尔听来有些断断续续,并不如何分明。
这是一道属于少年的声音。
它原本应该清朗明媚的声音如今却是沙哑的,字字句句都饱含着血泪。而在那当中又充斥着无比浓郁的、仅仅只是这样听着都会让人觉得胆战心惊的彻骨的恨意,有如阴暗的沼泽与冰冷的毒潭。
苏耶尔于是凝神细听,这一次,那声音所诉说的话语终于变的清晰了起来。
“我愿意为您献上我的魂,我的骨,我的血肉,我能够献上的所有的一切,只求您能够从指缝当中漏出一点点的力量……!让我至少能够手刃这些仇敌!”
这声音像是淬了毒,又像是在其上附了冰,让人几乎难以想象是属于那个在第一次见到的时候天真到愚蠢的小少爷。
“我用所有去交换,您尽可以从我这里拿走任何您感兴趣的东西!我只厚颜能够以此来请求您的恩荣,祈愿您的降临!”
那是苏耶尔在此之前从未见到过的决心与意志,少年将自己作为祭品拆解,把身体的每一部分都献上了高台。
他请求邪神落下目光,恶意的也好,玩弄的也好,嘲笑的也好,全部都无所谓。只要能够从对方那里交换到力量,他能够并且愿意承担任何的付出与代价。
苏耶尔为此感到了惊奇,也同样为少年忽然做出如此的请求而感到了疑惑。
于是他顺从了自己的好奇心,同意了这一次不伦不类的祈祷的仪式。
以鲜血绘制的召唤阵开始迅速的干涸,有某种无形的存在沿着召唤阵铺开的通道降临于此,带来了一阵令人后脊生凉的寒风。
恍惚间似乎有轻浅的笑声在所有人的耳边响起,如同一根羽毛轻轻的在耳廓擦过。
【那么,你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第14章 窃火(八)
[12:59:59]
这个倒数计时的时间是突然出现在夏利的眼前的。
红色的、仿佛流淌着鲜血一样的字迹,就那样无声无息的出现,高悬在了夏利视野范围内的最上端。即便是闭上了眼睛,那个鲜红的倒数计时也不会因此而消失,而是依旧顽固的存在于夏利的眼前。
它们规律对的、缓慢的跳动着,一分一秒的倒数,似乎是对于什么事情的预告,然而夏利却怎么也想不到这个时间究竟是要提示一些什么。
不过没关系。对于夏利这种家境优渥、并且从小到大都是被家里面宠溺着长大的孩子来说,遇事不决,会张嘴喊人就行!
于是,这个问题很快就从夏利的问题,变成了他的父亲、大哥和姐姐的问题。
这绝对不是一件小事,尤其是夏利在前不久才刚刚自己作死的去同一位未知姓名的、大概是邪神的神明之间建立起来了联系,成为了对方的信徒,因此发生在他身上的每一件事情都应该被重视。
威洛德纳帝国在整个大陆上都是数一数二的实力雄厚强盛的大国,帝国当中也并没有对国民的信仰进行任何的约束和强制,相当的自由。
就比如在塞卡尔德家中,作为家主的父亲是正义之神的信徒,作为长子的大哥是律法女神的教众,作为次女的姐姐则是智慧女神的眷属。
尽管因为要将更多的精力都放在自己家族的事务上,因此他们并不会在索求神眷的道路上太过于深入,但无可否认的一点是,他们每个人的身上都或多或少的有着一定的神眷。
可即便如此,这三位平日在外人眼中也都是一方的人物、名头与能力无一不响亮的可怜家长熬了一宿,也没有研究出来夏利看到的那一个鲜红的倒计时究竟代表着什么意思。
需要祭品吗?要献上血液和心脏吗?说到底,作为人类向来都显少接触到的邪神,又应该用怎么样的仪式与态度去对待呢?
他们宁愿那一位邪神拥有一个明确的要求。哪怕这要求再如何的难以被达到,至少也能够有一个可以去努力的目标,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心头七上八下,那一颗石头迟迟没有办法被放下来。
在这整件事情当中,最轻松的反而是夏利本人了。在将这件事情丢给了家长解决之后,于小少爷来说,这件事情也就到此为止了!不需要再操什么心了!
他喝了女仆端来的热牛奶,擦了擦之后就准备回房间去睡觉。
已经不早了,是好孩子上床的时间了。
“夏利?你要去哪里?”塞卡尔德大小姐见他晃晃悠悠的往楼上走去,不由担心的询问。
“我回去睡觉……?”夏利不知道为什么,伴随着他逐渐阐述自己的打算,姐姐的脸色看着也越来越黑。到了最后,他也不自觉的收小了声音,听上去就像是蚊虫的低鸣。
塞卡尔德大小姐的脸色已经黑如锅底。她看上去就像是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一时之间,无论是她的父亲还是她的兄长都已经不动声色的朝着一旁挪了挪,唯独夏利还傻乎乎的站在那里,没有意识到危险将要来临。
塞卡尔德大小姐伸出手来捏着夏利脸颊两侧的软肉,恶狠狠的揉捏着,就像是在挤压两块面团。
“睡觉?这都什么时候了你居然还能睡得着?!”来自姐姐的责问劈头盖脸的全部都喷到了夏利的头上,“那可是邪神……!这还不都是你自己找回来的一摊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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