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纳蒂乌几乎都要因为他的这个样子觉得自己的心都跟着揪起来了。
“别哭啊。”年长者的手指滑到了少年的唇角,稍微用上了一些力气,将他的唇角向上提了提,像是想要用这样的方式,在苏耶尔的脸上复现出一个笑容来,“笑一笑,苏耶尔。”
“我是旧日的缩影,是即将伴随着第五太阳纪一并落幕的、已经不再被世界所需要的旧物。如果在此之前,我还能够多少发挥一些作用,为你的前路做出一二的铺垫的话,那么对我来说,便已经是一件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也算是……发挥了一点最后的作用和价值吧。”
他说的轻松,但是苏耶尔显然没有办法像是托纳蒂乌一样对此毫无芥蒂的接受。他原本搭在托纳蒂乌肩臂上的手都骤然收紧,将青年原本整洁的、看上去就华贵非常的衣料抓住了许多深深的褶皱。
苏耶尔已经完全不想听托纳蒂乌继续再说上一些别的什么会挑战他的精神承受力的话了。
他仰起头、伸长了脖颈,不由分说的直接怼到了托纳蒂乌的嘴唇上,随后非常用力的咬了下去。
属于神明的血液的味道瞬间在唇齿间弥漫开来。
就像是年轻的时候的托纳蒂乌会迷恋于苏耶尔的血液的味道一样,其本质上是对于血液当中所蕴含流淌的那些力量的渴求。
而对于苏耶尔来说,托纳蒂乌的血液,匜拥有着相同……完全能够以“甜美”去相称的滋味。
他终归还是没有能够学会像是托纳蒂乌那样展开一个深入的吻,因此只能像是一只不得章法的小猫一般,在托纳蒂乌的唇上不得章法的胡乱啃咬。
但是,分明他才是那个作为这一场亲吻当中的“施暴者”的一方,可是苏耶尔的面上却不见任何的欢喜的表情。他就像是要和谁较劲一样的睁大了眼睛,但这样的动作也并没有办法掩饰从他的眼眶当中不断流下来的泪水,就像是一个已经被装的很满很满、所以再也承受不住以至于满溢出来了的容器。
托纳蒂乌叹了一口气,张开唇,从苏耶尔那里拿过了主动权。他温柔的安抚着苏耶尔,直到少年原本携带着怒气与急躁的动作都逐渐的软化了下来,把头埋在了他的肩窝处。
他们谁都没有说什么,但是托纳蒂乌很快就感受到,自己的肩膀上湿了一片。
这算是在撒娇吗?托纳蒂乌一边用手拍着苏耶尔的后背,一边在心头这样想。
不过这样的想法当然不可以让苏耶尔知道,否则的话,非常看重自己的形象与面子的少年还不知道要闹什么样的别扭。
他们这样静静的相互温存了片刻之后,苏耶尔才终于从托纳蒂乌的颈项边抬起头来。——他的眼睛依旧还是通红的,虽然不能说是肿的像个核桃一样,但也能够看出一些哭过之后残留下来的痕迹。
少年努力的压制自己的情绪,让自己显出一副足够被信任的可靠的模样来。
“托纳蒂乌的时间……还有多久呢?”他这样询问。
而托纳蒂乌也的确给出了一个准确的时间:“嗯……大概一个多月吧。”
苏耶尔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的时候,他的眼底像是跳跃着某种无法被熄灭的、冷色的火焰。
“我会想办法。”他说,“我会将这一切结束。”
在少年的面上露出了某种故作的凶狠的表情:“你想要很快的就摆脱掉我的话才是真的大错特错了,我不会给你那样的机会的!”
托纳蒂乌失笑,伸出手来,在他的头顶揉了揉。他没有说话,显见得不是非常的相信苏耶尔的话。
毕竟遮在以往,是从没有够先例的事情。
苏耶尔见他这样,便也知道托纳蒂乌根本没把自己说的当做是一回事……他于是低下头来,有些忿忿不平的在托纳蒂乌锁骨的位置处狠狠的咬上了一口。
“没有你的世界不是我想要的世界。”
“我要你好好的,然后我们一起走向未来和下一个纪元。”
第194章 敲钟(二十七)
苏耶尔从来都没有在托纳蒂乌的面前展现出这样的偏执与攻击性来……先把他在对外的时候的那一副面孔暂且按下不谈,至少在和托纳蒂乌相处的时候,苏耶尔会表现出来的永远都是足够乖巧和无害的一面。
所以,尽管苏耶尔先前已经试探性的、逐步的向托纳蒂乌揭露了一下自己在“乖巧”表层下的乌七八糟的内里,但是显然,因为固有印象和看自家的孩子哪哪都好的滤镜作祟,托纳蒂乌并没有很将这当做是一回事。
除非苏耶尔真的在托纳蒂乌的面前呈现一场反差极大的表演,否则的话,他在托纳蒂乌心中的形象大概已经是根深蒂固,难以被轻易的改写了。
正是因为拥有着这样的对于苏耶尔“错误并且片面”的认知,所以分明苏耶尔已经做出了如此可怕的宣言,但是托纳蒂乌尚且还没有意识到其中的危险性。
就像是他虽然已经知道苏耶尔的本质是一个在星海之外的、外神的宫殿当中被孕育出来的正统意义上的邪神,同时还身负着奇妙的天赋能力,这种能力让苏耶尔能够同时拥有并且使役多种力量,但托纳蒂乌从未真正的意识到、并且明确过,这代表着什么。
并不能够以此便轻易的无端托纳蒂乌对苏耶尔不上心。实在是因为,托纳蒂乌本身拥有的力量太过于强大了——他就像是一片根本看不到边际的、庞大而又广博的海洋,那么其他任何的江河也好,溪流也好,在大洋的面前,显然都是同等的弱小。
所以,托纳蒂乌从未意识到这当中的区别,其实是一件非常能够被理解的事情。
托纳蒂乌少有的叹了一口气,有些不知道应该如何去同苏耶尔说清楚……少年显然并不接受他们终将会分别的事实,而他执念太深,托纳蒂乌很担心苏耶尔的状态。
但是他注定会走在苏耶尔的前面,这是从一开始的时候托纳蒂乌就已经认识到的事情。所以他才会在起初对来自苏耶尔的心意百般的躲避和抗拒,因为在那个时候,托纳蒂乌就已经大概猜到了会有这样的未来。
可是显然,他的那一点微不足道的坚持在少年人的满腔热枕之下根本坚持不了多久,最后即便心头明知道这样做是不对的,可是理智依旧是溃不成军,败在了苏耶尔的眼眸之下。
托纳蒂乌曾经想着,他的时间不多,但也还有一些。苏耶尔是新生的神明,就像是一个稚嫩的、幼龄的孩子,只要他悉心教导、潜移默化的灌输,想来苏耶尔尽管最终依旧会非常伤心,但最终也能慢慢的接受。
……然而计划终究还是没有变化快。
但有些话即便是很难说出口,也必须要说,一味的拖延并起不到任何的效果。
托纳蒂乌用衣袖帮苏耶尔擦干脸上的泪水,又抹去他唇上依旧还沾染的那些血迹。他本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开口,去挑动苏耶尔本就已经很敏感的神经,但托纳蒂乌认为自己有必要在今天同苏耶尔说清楚——鉴于他已经没有更多的时间能够像是原本的计划那样,让苏耶尔逐步的接受残酷的现实。
“听我说,苏耶尔。”托纳蒂乌的声音是一如既往的、在面对苏耶尔的时候所会拥有的不变的温和,只是与这种温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的,却是他所诉说的内容,简直是有如寒霜一般冷酷,又像是扎在苏耶尔心头的一柄尖刺,“你必须接受这样的事实,我并不能够陪伴你很久的时间。”
他大概是还想要多同苏耶尔说上一些什么的,但是少年却猛的抬起头来,用一种从没有在托纳蒂乌的面前表现过的、恶狠狠的目光瞪了他几眼。
“我不接受!”他的声音很大,像是要用这样的方式去压过托纳蒂乌的声音——仿佛这样也就可以一并的,将托纳蒂乌说的那些话也跟着一并都否定掉一样。
“会有那样的方法的。就算是将这个世界搅的天翻地覆,我也一定会找出一个能够同时包容我和托纳蒂乌一起存在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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