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尝试下,果然成了!
他激动地伸手去拿,“嘶!”刚却被燃烧完毕的炭条灼了手,忙用指头捏住耳垂降温。
然后岑晚又将脸凑了上去,小心吹了吹。谁知是有余温还是怎地,那木条上又燃起明火,急得岑晚赶紧掏出手帕将炭条上的火扑灭。
结果,火是灭了,原本好好一根木炭条也裂成了四段。
看着散落不少黑色碎屑的桌面和四分五裂的木炭条,挫败感油然而生。但还好不算徒劳无功,岑晚撕下一块宣纸,然后将两节炭条缠在一起,只露出了一个小小的笔尖。这是他以前在画室打工时常做的事,把一些别人不要的铅笔头收起来,然后回忆着老师讲的内容自己研究。
一根炭笔新鲜出炉,岑晚趁热打铁,将薛寒星离开的那一刻定格在了纸上,少年墨发在风中张扬,只是那侧过的脸却迟迟未能下笔,因为他觉得自己画不出。
暂且将画收起,岑晚又用炭笔给薛寒星写了他们之间的第一封信。
岑晚上一次写信可以追溯到小学三年级,主题是写一封信给未来的自己。当时的他对未来充满期待,没想到几年后被现实泼了一盆冷水。那之后的岑晚为三餐疲于奔命,再不敢也没时间回头看,所以他很感激这次重生的机会,也决定珍惜新生后重得的少年时光和每一个对他抱有善意的人。
没有想象中的滞涩,岑晚很快写满了一张纸。看着这信的内容,却有些挠头,会不会,太酸了?
不过古人写信好像就是这个调调,给自己打了打气,岑晚叫来崔枣,着他明天把信寄到驿站去。
人专注时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外面传来了喧闹声,八成是学宫的学子们下学了,岑晚也才觉得肚子空空,饿的不行。
今晚就尝尝学宫的食堂,自己可是要在这里吃好几年,希望味道过得去。
第24章 结交
刚走出院子, 就见不少穿着同款青衫的学子三五成群,或往食堂赶,或先回寮舍休整。
岑晚脚方才踏出去, 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少年挡在了他面前, 少年张口就是连珠炮似的问号向岑晚袭来:“你怎么从这间乙未房出来?难道你就是武安侯府的小侯爷?不应该啊你看着可和传闻中不太一样。你被分到了哪个班?”
不等小胖子问完, 一把折扇敲在了他头上,小胖子“哎呦!”一声捂着后脑勺向身后嗔怪看去。
在他身后是一位翩翩公子,他发已束起,可见已经及冠,同样的校服穿在他身上却显得颇有风流气质。但这人长得可有些狐狸相,一双细长的眉眼弯弯,嘴也含笑勾起,像在盘算些什么。
青年先是佯怒,教训那小胖子不可无礼,然后面向岑晚施礼道:“这位同窗, 多有得罪。我二人初来乍到,他年纪小言行无状, 失礼了。”
接着他手里那把折扇点了点自己, 又点了点小胖子道:“我二人均是前日随父亲调令初到江州城,也是昨日才来到学宫。公子雅量,还望海涵。”
小胖子又不甘心地在一旁插嘴:“之前就听说武安侯府世子也在江城学宫, 来了之后我好一番打听,得知世子就住在乙未房, 可你......”
说着他还从上到下打量了岑晚一遍,道:“听说世子骑术了得, 就是学问不好,你看上去明明是与传言相反的啊。”
一旁的青年显然早看出岑晚不是薛寒星, 满脸无奈,可见他这大嘴巴的性格以前也没少惹麻烦。
怼了怼小胖子的胳膊,青年提示他:“薛世子住的是双人小院。”
这时小胖子才恍然大悟,但却更稀奇地看着岑晚,道:“你居然和薛世子住一块儿,我可听说这学宫没一个人能接近他,平时连句话都懒得说呢!”
岑晚觉得有些好笑,这小子也太单纯了,花了10个济世点查看了他的个人资料,然后神神秘秘凑近小胖子道:“那你有没有听说过鲁府最近出了桩大事?”
青年已然察觉不对,自己可没告诉对方他们是从鲁府来的,正式任免文书也还未下,一般人可不会知道新上任的知州与提刑官是来自何处。
但小胖子心大又好信儿,忙不迭把耳朵凑了上去,一副所有八卦都不能逃过我耳朵的样子。
“鲁府的提点刑狱公事家有个小儿子,平日贪食,每每夜里总觉腹胀难耐,但又不好意思把这事儿说给别人听,只能自己偷偷抹眼泪。”
听罢,小胖子的脸腾地红了,跳了起来,瞪着有些水润了的眼睛大声反驳岑晚:“我才没有哭!你胡说!”
“哎呀哎呀,原来你就是都公事家的小公子都栾。”岑晚有些做作地抬手掩住了嘴,但又好似忍不住似地漏出一声笑。
听到岑晚偷笑,都栾只觉得自己又气又羞,辩驳道:“道听途说的事,怎能当真?!”
一旁的青年倒是反应过来了,这位看着好脾气的小公子是在为薛世子出气呢,忙拉住都栾叫他闭嘴,然后又收起脸上的笑意郑重向岑晚道歉。
“背后谈论薛世子,实在是都弟失礼。回去我定告诉都世伯好好教他明辨是非的道理。”
都栾似乎也反应过来了,对面这个人应该是薛世子的朋友。他也明白在人家朋友面前嚼舌根是件多无礼的事,乖乖低下头跟着青年向岑晚道歉。
岑晚本也不打算多计较什么,只是见不得有人背后编排薛寒星,不过这传闻八成也是侯府自己放出来的。这个都栾虽然嘴没把门的,却也单纯,说过希望他能知错就改后,岑晚就打算去饭堂慰藉一下自己早已饥渴难耐的肚子。
刚欲辞别二人而去,青年却拦住了岑晚,自我介绍起来:“在下是新任江州城知州之子,相斌,字和侯。”而后又用手中折扇指向身旁那个小胖子,介绍道:“这位是新任提点刑狱公事之子,都栾。”
来而无往非礼也,岑晚也对相斌拱拱手,道:“在下岑晚,见过相公子,都公子。”
相斌心中起了结交的念头,毕竟他与都栾初入江城学宫,而那些早就入学的同窗们也基本有自己的小团体。碰巧这岑晚也是新生,看上去很不简单,又与武安侯府有关系,拉拢一下不亏。
都栾就想不到这么多了,还是沉浸在岑晚刚才的话中,好奇他是怎么知道这些的。他也是个不记仇的,好奇心比天大,见相斌有意与岑晚结交,也附和道:“我都饿了,这样吧,咱们一起去吃饭如何?”
接着两人一起看向岑晚,岑晚自然应允,不管在哪儿,总要有几个朋友嘛。岑晚很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眼前这两人现在给他的感觉还不错,不妨交往试试。
就这样,一行人一起来到了饭堂,点好菜后选了一张空桌坐下。
显然,看到岑晚从乙未房走出来的不止都栾相斌二人,不少人都在偷偷瞟着这边,猜测岑晚的身份,打算等家人来探访时,叫他们回去查查。
而当你凝视深渊时,深渊也在背后蛐蛐你。这边接受着众人投射过来的审视目光,另一边耳朵里灌输的是情报小能手都栾昨天收集到的学子情报。
“那个吊梢眼,大鼻子的叫董炎,他爹是大理寺少卿董昌济。这个人最好拈花惹草,在京城整日流连烟花柳巷,他爹觉得影响太不好,才把他送来江城。”
“那个笑面虎,长得小白脸样子的,他是鸿胪寺卿浦榕之子浦琮。别看他长得不错,风评也好,我可听说他当初在太学是犯了事儿才被他爹送来这儿的,具体什么事就不知道了。”
在都栾的讲解下,岑晚算是明白了学宫里学子们的内部立场。一般来说,外地来的官员之子会与本地官员之子形成两种派别,虽然京城来的学生般都有官职不低的爹,但毕竟强龙不压地头蛇,大多同样隶属太学的地方学宫都会在学生中呈现出两派分立的情况。
但江州城之前的知州贾仪并无子嗣,所以一般会以知州之子孙为领头羊的本地官员学子一派在这里就落了下乘。
都栾刚刚介绍的董炎和浦琮正是京城官员学子一派的两位头羊,他们的父亲都是四品京官。
说累了,都栾拿起茶杯润了润嗓子,道:“京中一般最高四品的官员才会让孩子来地方读书,而且八成还有隐情,比如董炎在京中名声已经臭了,再比如浦琮这种太学呆不下去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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